钟楚期此刻背对着谢知韫,她看不到钟楚期的神情,也不知二人正谈论着什么。但她注意到,钟楚期手边放着的,正是薛凛说是煎给他的药。煎给他的药,端来给钟楚期做什么?她心中顿时有些惴惴,待薛凛走后,她才走上前。果然见他手边的药碗已然见底。谢知韫心神一紧,脱口而出地问:“你有伤在身?”
钟楚期动作一顿,放下茶盏,微一挑眉,不答反问。
“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没……”
谢知韫一怔,下意识要否认,抬眸便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
他又在糊弄她!
谢知韫算是摸清了,但凡问到钟楚期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他就会像这样插科打诨,让人不经意间便转移了注意。
听到她下意识地否认,钟楚期眼睫微颤了一下。
在谢知韫继续刨根问底之前,他又道:“过几日,便要是中秋了,你可有想回的地方?”
想回的地方?
谢知韫有些怔然,时间过得真快啊,可她最想回去的地方如今已经回不去了。
她摇摇头,笑得有些感伤:“我已是无根之萍,在哪里都一样。”
钟楚期不知实情,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抱歉。”
他声音微沉,认真道:“若你愿意,汝南王府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
谢知韫自是明白他的好意,正要开口道谢。
却见钟楚期一指抵唇,缓缓摇头:“对我,无需言谢。”
钟楚期说完,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既然没有想回的地方,那便如往年一样,在王府一起过。”
他说完,转身离开。
高挑的背影俊逸挺拔,但谢知韫却觉得,他似乎是瘦了。
但转瞬,又觉得是自己时隔多日未见的错觉。
她想起钟楚期挑剔茶的味道寡淡,于是拿起一只茶盏,自己倒了一杯,只抿了一口,便蹙紧了眉头。
这茶分明已经浓到舌根发苦了!
谢知韫顿时怀疑钟楚期是不是故意捉弄她。
但第二天,她还是吩咐手下人,给王府里都茶都换了新,尤其是以香浓,味醇著称的顾渚紫笋和山中云雾。
夜色如墨。
谢知韫去给卫璟看药时,却见下人煎了两幅药。
“府里还有谁身体不适吗?”谢知韫有些关切地问道。
谁知那丫鬟却一惊,手上药碗差点脱手而出,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如此拙劣的遮掩,谢知韫更疑惑了。
她正要细问,便见薛凛迎面走来,略有不自在的笑:“是给属下的药,劳谢管事过问了。”
而后他拿出一张字条:“国公爷今夜便离府了,说是无法当面知会你,便给您留了张字条。”
谢知韫接过字条,扫过后便折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自那日说开后,她便不再想与卫璟有过多的牵扯,故而能避则避。
当初因为卫璟救了她一命,她不得不顾及他的生死,如今事情解决,她和卫璟之间,便就此两清,到此为止了。
薛凛把话带到,便端药匆匆走了。
她甚至还来不及询问一句。
然而她经过庭院时,却见薛凛站在钟楚期身侧,低头与他说着些什么,眉宇间隐有担忧。
钟楚期此刻背对着谢知韫,她看不到钟楚期的神情,也不知二人正谈论着什么。
但她注意到,钟楚期手边放着的,正是薛凛说是煎给他的药。
煎给他的药,端来给钟楚期做什么?
她心中顿时有些惴惴,待薛凛走后,她才走上前。
果然见他手边的药碗已然见底。
谢知韫心神一紧,脱口而出地问:“你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