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之间始终只隔着一拳的距离,谢知韫仍能闻到他锦衣上淡淡的清香。他整个人立在身前,根本看不出情绪,好似刚才谢知韫看到的那抹衣角都只是她的错觉。“你都听到了?”她声音干涩,干巴巴地问道。钟楚期扇柄抵唇,微微颔首。谢知韫深吸了一口气,垂首避开他的视线,莫名感到一阵难言。钟楚期却比她先开口:“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谢知韫骤然抬头,正撞进他浓黑近墨的眸中。她自穿来这个世界,嫁给卫璟后,服侍婆母,执掌中馈,大多数时候,都在下意识考虑和在意着他人看法。
卫璟不明白,为何谢知韫宁愿在汝南王府中做一个小小的管事,也不愿做回国公夫人。
“难道做国公夫人,不比在这做一个区区管事好?”
谢知韫垂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我志不在此,更不想一生委顿在这宅院之中。”
她道:“当初嫁给你,做这国公夫人,全然只因为爱你。”
甚至因为他,放弃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想要陪他白头到老,只可惜命运总是弄人。
她爱一个人时,全力以赴,倾尽所有,但不爱一个人时,亦是无法动摇半分。
卫璟眸光微动,却又听她继续说道。
“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卫璟,人只有一次真心,过去的一切都在那一天终止,无论爱与憎,都到此为止了。”
谢知韫说这话时,带着释怀之后的平静。
卫璟眸中的光亮随着她的一字一句,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吗?”他喃喃道,眼底浮现出深深的嘲弄,一点点颓然松开了手。
随即像是看到什么,面色一顿。
谢知韫察觉他神色异样,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时,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红色衣角消失在门外。
不知为何,她的心蓦地一沉。
反应过来时,已经抬腿追了出去。
然而她追出房门时,钟楚期早已经没了身影。
她不知钟楚期在那停驻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只是她抚上心口,莫名也感到一阵酸涩。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熟悉的低沉嗓音骤然在身后响起。
谢知韫猛然回身。
几乎快要撞进身后之人的怀中,钟楚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半张遮面下的唇角噙着笑。
那双妖冶多情的眼眸隔着遮面与她对视,依旧仿佛山中蛊惑人心的妖怪,摄人心魄。
谢知韫呼吸都轻了一瞬,她不自觉退后半步。
钟楚期却紧跟着迈进一步。
于是两人之间始终只隔着一拳的距离,谢知韫仍能闻到他锦衣上淡淡的清香。
他整个人立在身前,根本看不出情绪,好似刚才谢知韫看到的那抹衣角都只是她的错觉。
“你都听到了?”她声音干涩,干巴巴地问道。
钟楚期扇柄抵唇,微微颔首。
谢知韫深吸了一口气,垂首避开他的视线,莫名感到一阵难言。
钟楚期却比她先开口:“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谢知韫骤然抬头,正撞进他浓黑近墨的眸中。
她自穿来这个世界,嫁给卫璟后,服侍婆母,执掌中馈,大多数时候,都在下意识考虑和在意着他人看法。
因此在国公府时,面对婆母的冷嘲热讽,下人窃窃私语的耻笑,她才会觉得那样难堪和刺心。
也正因为太在意卫璟的想法,故而面对他的漠然和无动于衷时,才会感到莫大的绝望和痛苦。
他叹息一声,低头看着谢知韫,声音低哑,眼底满是谢知韫看不透的情绪,似是落寞,又似是涩然。
“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会把自己活得很累。”
钟楚期身量高挑,微微俯下身与她说话,垂眸时神色认真。
“做你自己就很好,我不想你呆在我身边,反而磨平了自己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