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辰安的声音?晚歌仔细分辨,确实是他,但并不在这里,更像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究竟怎么回事?辰安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晚歌召出般若,引血为咒,“诸般见我,破!”随后这片冰天雪地开始一点一点的崩裂。晚歌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除了辰安那张好看又略带着急的脸,还有那棵熟悉的要死不活的树。又回到了之前?“辰安?怎么回事?”晚歌不解地开口问道,她已经分不清什么虚虚实实了,甚至下意识的去捏了捏他的脸,虽然这也并不能辨别此刻的真假。
“想要他回来吗?”熟悉的苍老而刺耳的声音。
晚歌神志渐渐清明,是之前那棵奇奇怪怪的树。
她打量了四周,却并没有看见它,也没有那只乌鸦的踪迹。
“你有办法?”
“我可以让这一切重来,而能不能改变结果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晚歌按耐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努力找回理智,反反复复地琢磨着它的这句话。
它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它可以让一切重来?是有什么目的?
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晚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越是充满诱惑便越危险。万万不能大意失察,她错不起。
它出现得太过巧合,它说的话也太过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想什么就来什么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她?
晚歌将来到这里睁眼后的一切又重新梳理了一遍,那个不对劲的点好像就快要呼之欲出。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都是它的把戏?
这样的念头闪过时,晚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出现的黎宿,一言一行又都是那样的真实。
她陷入苦思,开始琢磨着怎样才能证明。
“晚歌!晚歌!”
似乎是辰安的声音?
晚歌仔细分辨,确实是他,但并不在这里,更像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究竟怎么回事?
辰安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
晚歌召出般若,引血为咒,“诸般见我,破!”
随后这片冰天雪地开始一点一点的崩裂。
晚歌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除了辰安那张好看又略带着急的脸,还有那棵熟悉的要死不活的树。
又回到了之前?
“辰安?怎么回事?”
晚歌不解地开口问道,她已经分不清什么虚虚实实了,甚至下意识的去捏了捏他的脸,虽然这也并不能辨别此刻的真假。
辰安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不枉他蹲在这里喊了那么久,嘴都渴了。
他拍掉她的手,答道,“大概是它窥探到了我们内心,造了一场幻梦,想永远将我们困住。”
“小娃娃,你真的很聪慧。”那只乌鸦又出现在枝头,“这场梦便是根据你们自己内心所恐惧的东西变幻出来的。”它继续道,“比起你,倒是这个丫头更让我意外,明明已经深陷梦中,竟还有了觉察,任你一声一声唤醒过来,真是奇怪。”
自己内心恐惧的东西,难怪晚歌觉得如此真实。听他这么说,辰安应该是一直在试图唤醒自己,但她直到自己生疑才开始听到。想想若是她的意识未能抽离,沉溺其中,大概就会永远留在那个梦里面,无限循环。因为她所害怕的东西一直都在那里,无论重来多少次,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看着黎宿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禁一阵后怕,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你的梦是怎样的?”晚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他那么早就醒来了。
辰安如实答道,“是池尧仙君,又一次穷奇异动,需来这虚无之境镇压。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便代劳了。”
当初穷奇异动,池尧重伤差点搭上小命,这确实是辰安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不安的事,但远远不足以成为少年人恐惧的心魔。少年意气,又有天资,自信可以平定这世间所有,千事万事皆可一博。
少年无畏无惧,所以醒得很快。
听他这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自有锋芒,晚歌朝辰安投去欣赏的眼神,还得是自身有本事啊。想想自己这一经对比,实在悬殊而惨烈。
若是自己也有这样的实力,便不会有那样的心魔出现了。
路还长着呢,晚歌,你得加油啊。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
辰安大约猜到了几分晚歌的心思,一改平常惜字如金的习惯,难得出言宽慰了几句,“你修行不过百年,不必太过心急。”
便是他自己,或许是同等修为里最年轻的,但也已经修了好几万年。
几万年,是几百个一百年。
晚歌轻轻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我想心急,我只是怕时间不等我。”明白他的好意,她也据实相告。
“无妨,我等你,我让时间等你。”
这话,是有些狂妄在身上的,但晚歌听得心安。不为别的,只要tຊ身边有人陪着,便是她的底气。
“谢谢你。”
终于眉开眼笑,辰安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乌鸦消失了,周身的景象渐渐变成一片荒原。
晚歌与辰安对视一眼,并肩往前走去。
穿过丛生的荆棘杂草,小孩儿还挺臭美,将落在脸上、头上、身上的碎屑拍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扒拉了几下那几根小辫。
见晚歌一直看着自己,那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辰安犟着开口,“笑什么笑,我这张脸难道不宝贵吗?”
“哈哈哈哈哈哈——”
他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晚歌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对对,你说得对。”
在他的眼神威慑下,她配合地连连点头。
荒原的尽头似乎有人?二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是黎宿!
晚歌下意识地先看了辰安一眼,唯恐这次又是假的。
后者读懂了她的眼神,开口道,“好像是真的。”
那边的黎宿也感应到有人在靠近,本在打坐的他睁开眼望了过来,瞥见晚歌的身影时,神情诧异。没想到她会来,也没想到她能来到这里。这一路有多难走,他再清楚不过。何况她修为甚弱,更是不易,受苦了。
有些心疼,又有欣赏。
他笑着挥手,“闭关百年,可有收获?”
晚歌闻言兴奋地跑了过去,将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看几个来回。
“有点收获,但不多。”她伸手小小比划了一下,“你这还活着我就放心了。”随即又兴冲冲地拉着辰安向他介绍道,“这是辰安,这一路上多亏了他。”
黎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摸了摸鼻子,“呃——我们认识,甚至比你认识的要早得多。”
辰安也笑了。
这——晚歌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禁在心中暗自骂自己又犯傻了。
“诶,帝君呢?”晚歌总算从重逢的喜悦中找回了脑子。
“之前穷奇苏醒,拦住去路。我们正面迎上受了些伤,便退回来休养。他比我要好得早一些,应该是去探路了。”见她面露担忧,黎宿补充道,“现在已无大碍了。”
晚歌这才放下心来,又继续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虚无之境最深处,有一个叫虚无之眼的地方。”犹豫片刻,黎宿还是开了口,“入虚无之眼,可以洗髓。”
“洗髓?”辰安这也是第一次听说,露出了和晚歌一样的疑惑。
“浊气源于混沌,也只有混沌系术法才有可能解此难题,而此类术法只有天地孕育的神灵能修,因此每次混沌之劫伴随的都是上神的陨灭。”
说到这里,大家都难免沉默了,如今六界中唯一一个修混沌系术法的便是晚歌。
神农鼎入体,晚歌觉得肩上的担子格外重,这也是原因之一。只有她一个,可她并不怎么中用,怕就怕一死都换不来六界太平,才是真的无望。
“我与九渊查了许久,古籍记载,虚无之眼的洗髓可以重塑筋骨,可让本不是神灵之身的人修习混沌系术法。”
旁边的二人听得脸色发沉,心中都明白,谁选择了这条路,便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晚歌也是如此。
大家都是在尽自己所能,可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搭进来,心中总归是不畅快的。
而这将是他们的常态,得习惯。
虽有无奈,但好在他们始终会一路同行。
晚歌稍稍调整情绪后才促狭开口,“你这靠谱吗?”
黎宿瞬间被噎住,敲了敲她的脑袋,气氛瞬间轻快了不少,没好气地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真是,能不能给点面子,怎么还爱上拆人台了。
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下有深渊,低头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空中悬着法阵,灵力充沛,应该就是为镇压它们而设下的结界。
晚歌与辰安二人趴在边上观察了好几日,也没瞧出什么动静来。
“诶,你见过四大凶兽吗?长什么样子?”
果然还是那个高冷的少年,对于她的此类废话,直接略过不答。
晚歌显然也习惯了,不管有没有回应,一点也不影响她继续叨叨,反正他一定都听到了。
“帝君还未回来,不会是已经折在下面了吧?”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这声音一出现,晚歌背上的汗毛立马都竖了起来。这人啊,还是不能在背后胡说八道,就像现在,被抓了个现行,又心虚又尴尬。
九渊于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你们这还挺热闹啊。”和黎宿一样,没想到她会来。
辰安浅浅行了个礼,晚歌则开始眼神飘忽,努力想着说辞。
不过不等她开口,九渊又新起了个话头,“我探了这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路,只能硬闯。”
四人合计了一下,晚歌自然是没什么能力可以与四大凶兽一战的,只能靠他们三人。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三人缠斗的时候,找准时机先穿过去,不拖后腿便是她的贡献了。
商量完之后,晚歌又偷偷拉过辰安,悄声嘱咐道,“你虽然修为高,但万万不要逞强,记得要保全自己。都说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顶着,就让他俩去顶。”最后几个字声音越说越小,有些理直但气不壮。
少年自有意气,但过犹不及。她希望他们几人都能整整齐齐、平平安安地事成从这里出去。
听出了她的关心,辰安点点头,“知道了。”
黎宿看着那两人在一边颇有些姐弟情深的意味,玩味的开口道,“喂,这才多少时日,怎么你就背着我有自己的小团体了?”
“那你还不快找找自己的原因?”晚歌反击道,“是不是长得没人家好看啊?”
“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怀疑你的眼睛多少有些出问题了。”黎宿咂了咂嘴,“顶多也就算是与我难分伯仲吧。”
四个人里,也就他俩性子闹腾一些,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的有来有回,剩下的那两个嘛,一个闷,一个冷,默契地当着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