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衾应了声“哦。”,拉开椅子加入到吃早餐的队伍中。“哥,嫂子,我吃好了。”沈言川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你们慢慢吃。”起身拿上手机准备出门。“干什么去?”沈吾之人坐在餐桌边眼神没有看过来,语气却是清冷散漫。沈言川刚迈出去的左脚又收了回来,立正转身,“那个,我约了一个朋友今天一块儿玩儿。”眼神试探性地看了眼餐桌边吃早餐的男人,有些忐忑。一旁的黎衾大抵猜到应该是那个迪土尼见过的女孩儿,就是不知道沈吾之会不会这么想。
四目相视,距离咫尺。
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几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温热气息和淡淡的沐浴液香。
手还停在他唇边。
黎衾眸子微怔,眼神从狭长的迷离变成清醒,刚醒的朦胧感一瞬散去,理智回归。
像是在确认般,又眨了眨眸子。
迟钝地撤回了“不礼貌”的手,闭眼转过身去,全程丝滑慢动作。
自已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背后,倦意沉哑的声音传来。
“手。”
黎衾先是一顿,意识到什么后故作镇定地侧着将头微微抬起,被她压在颈部的大手抽离出来。
救命!
黎衾现在恨不得把自已嵌进床垫里。
男人起身,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黎衾保持这姿势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等了很久,直到楼下大门被打开又关上才坐起身来。
摸了一下脸颊,有些微烫。
猜想人已经出门走远才敢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换好裙子下楼吃早餐。
“嫂子起来了,快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吃早餐。”
沈言川见黎衾站在楼梯口,抬手招呼她下来一起吃早餐,餐桌旁的人眼下有些许不可忽视的黑青。
都困成这样了还能精神抖擞吃早餐。
嗓子也比昨晚最后见他时哑了许多,客厅沙发上俨然一派似是战斗过后的狼藉。
一旁,还坐着沈吾之。
黎衾跟沈言川打了招呼,又看了一眼旁边慢条斯理吃早餐的沈吾之,早上起床时的尴尬涌入脑海。
踱着步子走过去。
抿了抿唇:“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今天休息。”
那刚才出门的是……
沈吾之看见黎衾眼中不易察觉的躲闪,像是会读心一般。
“桂姨出门买东西去了。”
他面色沉静。
黎衾应了声“哦。”,拉开椅子加入到吃早餐的队伍中。
“哥,嫂子,我吃好了。”沈言川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你们慢慢吃。”起身拿上手机准备出门。
“干什么去?”沈吾之人坐在餐桌边眼神没有看过来,语气却是清冷散漫。
沈言川刚迈出去的左脚又收了回来,立正转身,“那个,我约了一个朋友今天一块儿玩儿。”眼神试探性地看了眼餐桌边吃早餐的男人,有些忐忑。
一旁的黎衾大抵猜到应该是那个迪土尼见过的女孩儿,就是不知道沈吾之会不会这么想。
“表哥回来了,你晚上得和我们一起去见见。”沈吾之端着杯子,顿了一下又开口,“记得发我地址,到时候来接你。”
沈言川眉眼松快起来,应了一声走出家门。
谈恋爱的事,算是被默许了。
门被关上,家里只剩下两个人。
黎衾吃的差不多拿上手机准备起身回房间。
“晚饭的时候你有时间吗?”沈吾之叫住准备上楼的人。
“没别的事。”
沈吾之开始将自已晚上的安排告知她,“我舅舅一家你应该还没见过,之前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们因为疫情留在国外没回来,这几天确认没有感染才敢回国约我们正式见一面。”
沈吾之舅舅温如海也有两个孩子,只不过是一儿一女,都比沈吾之要大几岁。
“嗯,好。”
黎衾点点头,见沈吾之没有其他事要说缓步上楼。
中午吃过午饭,躺在床上准备午休的人怎么也有些难以入眠。
窗外,不知是哪棵树上挂了知了,扯着嗓子止不住地鸣叫着,竟让在恒温房间里的人也生出几分燥热烦闷。
黎衾趴在飘窗上贴着玻璃找了须臾都没锁定是哪棵树上有知了,索性作罢。
推开房门下楼备找点清热解渴的东西喝。
打开餐边柜,一个精致的盒子闯入视野。
黎衾依稀记得,这是父亲送给她的其中一件新婚礼,里面应该是一套汝窑茶具。
一直被放在柜子里,倒是快把它给遗忘了。
小心地将盒子放到桌上,又将里面的茶具一一取出来,茶具造型古朴简洁,壶身线条圆润饱满,摸起来釉面细腻纯净。
透过光,雨过天青色的釉色清澈温润,色泽饱满透亮,像是透过一片澄澈的湖底。
反正午睡是难以实现了,一时来了兴致,拿出手机开始百度学着网上的教程给这套茶具开片。
书房里,沈吾之核对完电脑上的账目报表,发现有一处账目还需要材料核对,准备打电话给财务时发现手机不在旁边,应该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落在沙发上了。
刚打开房门,刹那的画面映入眼帘。
透着午后温柔的光,身姿窈窕的女人趴坐在水吧边,双臂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长睫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一只淡青色水杯。
额边的绒发随意散落勾画出佼佼优越的脸蛋,休闲宽松的的裙摆下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肚,脚部微微踮起,光着脚趾轻轻搭在拖鞋上。
外面有风吹过林梢,室内四周静寂。
“在看什么?”
黎衾抬眼,男人已经走到跟前。
“听说,往汝窑杯子里面倒茶时,能听到开片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我想听听是不是真的。”
午时的倦意并未让她对男人的到来感到意外,从容应答。
沈吾之听闻一件好的汝窑瓷器开片声一般可以持续三年甚至更久,时间越久,听到的可能性越小,但是他从没留心去听过。
没想到,她居然会对这些东西好奇。
绕到水吧对面坐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交叠起手臂,将下颌靠在上面,静静感受面前瓷器即将发出的声音。
这套茶具应是有些年头的东西,想要听到声音更是不容易,等待的功夫里,对面的女人就着最佳睡觉姿势,已经微阖着眼皮浅寐。
她呼吸清浅,几乎没有声音,睫毛微卷如扇。
夏天,真的很宁静。
一声缥缈清澈的声音传入二人耳蜗,如风铃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像是初春回暖,冰面初乍的春水,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又像是一颗一颗落在心上的小玻璃珠。
面前的女人微颤着掀开眼皮,而后是微绽于唇边的笑颜,梨涡浅浅。
真的听到了。
欣喜间,抬眸与水杯对面的男人视线相交,眸黑似水。
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汝窑的开片声,一声一声,似是和不稳的心跳交叠。
是不是,有风动了。
桌上手机剧烈震动,男人收回了目光。
“喂?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别忘了过来接我。”
电话那边的沈言川扬了嗓音,背景声嘈杂,似是围了一群人,热络得很。
“准备出发了,马上过来。”
沈吾之站起身来,又对着黎衾道:“过去饭店的路离这里不近,我们得早些过去接言川。”
“嗯,好。”黎衾也没有多做拖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