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一顿,略显局促,垂低着头:“侯爷说奴婢行事鲁莽,冲撞了莜儿姑娘,让奴婢另找谋生。”沈昭宁闻言,“呯”的一声响起,她手中的瓷碗没拿稳掉落地上。她的声音发颤:“徐鹤卿……他为何要这样。”“她就是侯府一个奴隶,本侯不想要了,还得经过你同意?”徐鹤卿低沉阴冷的嗓音在沈昭宁背后响起。他蹋入屋中,斜睨了一眼收拾东西的霜凝,“霜凝,动作麻利点滚。”霜凝回应了一下,快速将行李收拾,正准备出去就被沈昭宁拦下。
给林莜儿合适的名分?
徐鹤卿要跟她和离?
他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仅仅因为莫名其妙出现一年之久的‘青梅’林莜儿,徐鹤卿就要跟她闹和离。
沈昭宁本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当她深爱之人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闭了闭眼,广袖下的手微微用力攥紧,努力将那一股酸苦的情绪逼回去,淡淡道:
“侯爷,除了和离,别的我都同意。”
徐鹤卿阴冷的眸光死死盯着沈昭宁,似是在等她妥协。
沉默良久,徐鹤卿才让贴身侍卫将和离书拿回来,冷不丁地看着沈昭宁:“你去给莜儿跪下磕头道歉,否则你父亲和大哥的事就此作罢。”
沈昭宁听完一怔愣,心中凄笑,徐鹤卿当真是连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总是换着法子羞辱她。
沈昭宁理了理鬓角凌乱发丝,维持着最后的一份体面:“嗯,明日我会去岚秋轩给莜儿姑娘道歉。”
……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辛寒的冷风裹挟着雪霜便迎了上来。
本是初雪即融的迹象,雪轻轻打着旋儿落在她眼睫上,转瞬即化。
沈昭宁回望着书房,酸涩的眼眶终究还是落下了几滴青泪。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徐鹤卿的爱消失得如此彻底。
沈昭宁披着一身雪推开院门,房内香炉之中,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烟雾,在透窗而入的光缕中,交缠缭绕,再轻轻消散。
她被屋中的暖气包裹着时,才下意识才缓过神来。
霜凝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摆放东西,见到沈昭宁忙不迭地拿着毛茸大氅为她披上。
“夫人,您去哪里了么久,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沈昭宁盯着姜汤好一会,略微困惑地抬眸看着霜凝。
她是去了哪里吗?为何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脑海中有一道冷彻心扉的声音,来回徘徊,告诉她,让她去给林莜儿道歉。
否则父亲和大哥,徐鹤卿不会出手去救。
沈昭宁反应过来,接过霜凝递给的姜汤,浅呷了一口,就注意到地上有一些行李,问道:“霜凝……你这是要去哪里?”
霜凝一顿,略显局促,垂低着头:“侯爷说奴婢行事鲁莽,冲撞了莜儿姑娘,让奴婢另找谋生。”
沈昭宁闻言,“呯”的一声响起,她手中的瓷碗没拿稳掉落地上。
她的声音发颤:“徐鹤卿……他为何要这样。”
“她就是侯府一个奴隶,本侯不想要了,还得经过你同意?”徐鹤卿低沉阴冷的嗓音在沈昭宁背后响起。
他蹋入屋中,斜睨了一眼收拾东西的霜凝,“霜凝,动作麻利点滚。”
霜凝回应了一下,快速将行李收拾,正准备出去就被沈昭宁拦下。
这些年唯一能说话的人就是霜凝,她几乎将霜凝当做亲人来看待,可徐鹤卿竟然毫不留情地将霜凝逐出侯府。
“霜凝在侯府这些年,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侯爷,你看可否……”
“不能!莜儿不喜欢她,本侯也没必要将她留在我府上了。”徐鹤卿出言打断了沈昭宁的话,特意在“我府上”这三个字说的很重。
原来她自己在徐鹤卿眼里,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沈昭宁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被霜凝温暖的手包裹住,安抚道:“夫人要好好照顾身体,药方子我已经放在书桌上了,夫人莫要忘记。”
她听着霜凝这些话,心底泛起了一阵暖意。
“什么药?”
“跟你无关。”
徐鹤卿的话才说出口,就被沈昭宁强行堵住。
刺耳的关门声,彻底将屋内二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送走霜凝之后,沈昭宁望着空荡荡院子,泪悄无声息的滑落而下,可泪越擦越多。
……
次日,沈昭宁去了岚秋院。
她推开院门,站在院中不用看就知道,徐鹤卿柔声哄着林莜儿起床,转眼之间,两人就黏糊抱在一起的画面。
沈昭宁被这一场面刺的生痛。
放晴的天空中,忽然飘起鹅毛大雪。
她就这样站在院子中没有动,风雪无情肆虐周身,芙蓉皎月般的面容凌虐女子唇齿发白,黛眉也被寒气所盖住。
林莜儿窝在徐鹤卿怀里,房中烧银碳,她笑容明媚娇柔,美眸轻抬,看向沈昭宁乖巧叫了一句:“昭宁姐姐。”
林莜儿被徐鹤卿娇养的很好。
沈昭宁垂低着眼睫,站在原地,咽下心底的委屈与酸痛,弯下腰:“莜儿姑娘,对不起,之前是我尖酸刻薄乱说话,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跪下?”徐鹤卿话语冰冷,将沈昭宁最后的尊严捏的粉碎。
沈昭宁的膝盖此时就像有千斤重,硬生生砸在地上,将她的自尊彻底折断。
“对不起。”
沈昭宁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她唯一的错就是嫁给徐鹤卿,相信他会爱自己一辈子!
沈昭宁一直没有低头,纤背挺的笔直,定定看向徐鹤卿怀中的林莜儿。
林莜儿神色得意,哪有半分柔弱。
转念间,沈昭宁只觉得喉咙发紧,一股腥甜梗在喉间,强行撑着身子站起来。
徐鹤卿似是要说什么话,可这时他怀中人儿,低声咳嗽引起他的注意。
“莜儿!”
沈昭宁转要离去,顿时停住了脚步,心口像刀绞过一般,一口血涌了出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