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僵住,白纾看得透彻,他这个表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许是最近自己的感情有些不顺,她莫名说了句:“你确定是真的喜欢人家,可别伤了人家的心,小姑娘哪里玩得过你们这些老王八。”秦秋远:“怎么说话呢?怎么就是老王八了,我也就比她大六岁。”“你都快三十了还不是老王八。”“白纾,麻烦你严谨一些,我今年二十九,距离三十岁生日还有四个月。”白纾对秦秋远的‘严谨’不置可否,她这个表哥留学回来便在春城大学做老师,日常不是搞实验就是写论文,没想到第一次恋爱就来了波大的。
青城是典型的中部沿海天气,春城却一如名字的四季如春。
白纾拖着行李箱在路边等车,口罩墨镜下的眼睛有些浮肿,明显是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
远远看见秦秋远的车,她招了招手,待车子停好将行李丢给他,便坐上了副驾。
“今年回来的倒是早。”秦秋远侧目打量了一下她,“家里菜都做好了,你舅妈昨晚就一直忙,恨不得把家底掏空。”
“她只要不张罗给我相亲我就谢天谢地了,哥你都不tຊ知道,她把我的私人号码给婚介所,人家电话都打过来了。”
秦秋远明显一愣,“哪个婚介所敢接你的姻缘?”
“舅妈没说我的名字,只说我姓白。不过那红娘也是很缺业绩的样子,什么资料都没拿到直接给我打电话问我。”
“你怎么说?”
“我说我父亲好赌弟弟年幼,今年三十六岁丧夫带两个娃,还有前公公身体瘫痪需要我照顾。”
秦秋远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半点不见平时在学生面前的严肃模样,“你还真是妙。”
“我还说要求男方资产过亿,青城三幢别墅,一幢养父母一幢养孩子一幢养公公,吓得她再也没联系我。”
“我妈是替你着急,你别怪她,她年纪大了没事干,天天就操心我们这些小辈。”
春城街边的绿树惹人眼,郁郁葱葱的带着无限的生命力,看的白纾心头郁气散了几分。
她转头打趣秦秋远,“她催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想得开?”
“她不催我了,我在恋爱。”
白纾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秋远,缓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铁树开花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秦秋远想起自己的女朋友,笑意温柔,“刚追到,还不急,她年纪小比较怕生。”
“年纪小?你不会搞师生恋吧?”
“准确来说...不算。”
他笑容僵住,白纾看得透彻,他这个表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也许是最近自己的感情有些不顺,她莫名说了句:“你确定是真的喜欢人家,可别伤了人家的心,小姑娘哪里玩得过你们这些老王八。”
秦秋远:“怎么说话呢?怎么就是老王八了,我也就比她大六岁。”
“你都快三十了还不是老王八。”
“白纾,麻烦你严谨一些,我今年二十九,距离三十岁生日还有四个月。”
白纾对秦秋远的‘严谨’不置可否,她这个表哥留学回来便在春城大学做老师,日常不是搞实验就是写论文,没想到第一次恋爱就来了波大的。
“我说认真的,你作为老师和学生恋爱,闹不好是要丢工作的。”
秦秋远:“她已经毕业了,我们也是在她工作后才往恋人发展的。”
白纾瞥他一眼,“谋划很久吧?”
秦秋远气的咬了咬牙,“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无耻?我们光明正大恋爱的好不好,符合伦理、道德,是独立自主的有自由意志的...”
“死到普。”
他又要滔滔不绝的上升高度,讲那些哲学理论,白纾听得耳朵起茧,“我没文化,你别折磨我。”
秦秋远也懒得和她这个单身狗计较,只觉得白纾在酸。
白纾看着他一脸得意,将目光放到车窗外一路向后的街景,勾在唇边的笑意有些绷不住的淡下去。
其实也不是经常想起宗叙,只是此刻看着秦秋远春风得意,莫名有些羡慕。
他们说散就散了,连面也没见上。
但白纾并不后悔,与他再无交集就意味着自己又可以回到原本平静的生活,好好工作营业,不需要费时间精力去想该如何去和他相处。
散了也好,毕竟父母的悲剧如果在自己身上重来一遭,她也不确定是否有勇气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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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霞一见白纾眼泪就止不住的流,这副场景在秦家每年都要上演。
白纾在舅妈面前熟练地自转三百六十度,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我好得很。”
秦阳还在厨房切水果,听见动静系着围裙出来看着白纾,手里的水果刀还没来得及放下,对这个外甥女很是爱怜:“你舅妈心疼你。”
他和孙霞一直想要个女孩儿来养,没想到只得了一个小子,他心疼孙霞不想让她再受生育之苦,也就始终没能如愿。
把白纾接回家那几年他既高兴又心酸,大人之间的恩怨终究是和孩子们无关,他只心疼白纾受了苦遭了罪,愈发宠爱她。
秦秋远那时候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知道啦,好不容易见一次开心一点呀。三月份有我的新电影看,到时候让表哥带你们去,还有那个小女朋友!”
洗手吃饭,总免不了面对舅妈的嘘寒问暖。
“你哥也恋爱了,我就放心了,倒是你啊,妙妙,你什么时候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舅妈才能放心。”
白纾咧着嘴笑,“舅妈,我眼光太高了,不着急呢,工作要紧。如果能碰上好的我保证,主动出击,一举拿下!”
孙霞还是不放心,“你那个工作能遇上什么好人,听舅妈的话,还是要找个靠谱的过日子的,能照顾你的,顺着你的心意来,甘愿在你身后付出的,才...”
秦秋远忙给孙霞夹了块排骨,“好了,妈,妙妙一年就能回来几次,咱们说点开心的。”
孙霞瞪了儿子一眼,又没好气的看了看丈夫。
好在秦阳话不多,一个劲儿的给白纾夹菜,乐呵呵得让她多吃点。
白纾面上冷静,心却温暖幸福着,“知道了舅妈,你这道糖醋鱼烧的真好吃,我在青城好几次就想着这口。”
家是避风的港湾,父母离开后只有在舅舅舅妈这里,她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小的时候对家的概念不甚清晰,直到长大了离开家才有更深的感触,可自己的避风港已经散了。
饭后离开秦家,她开车前往城郊的宁安寺。
住持对她的到来不觉意外,客气几句便让人带着她去后院的禅房。
每年白纾在这个时间都回来宁安寺小住,人间蒸发一般和所有人断联。
宁安寺地势高,再往上爬半个小时就能站在山顶俯瞰整个春城。
碧绿的江水静静流淌,不同于城市马路上的喧嚣,只带着岁月的沉重迟缓。
远处的跨江大桥是父母殒命的地方。
白纾从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她就成了孤儿,明明只是跟着妈妈回家探亲的呀!
刚到的第一天她还很高兴,舅舅舅妈和表哥都对她很好,她们一家三口少有亲戚往来,舅舅一家自然是极亲近的。
后来听伯母刻薄的多了,饶是再不懂也能拼凑出一些往事的轮廓。
白家是平城的权贵,小地方的地头蛇,却刻薄古板的不像话。
父亲白致远在一次南下中与母亲秦澜一见钟情,将人带回平城却遭到白家的反对。
他放弃继承权被白家除名,与秦澜在平城结了婚。
白纾出生后,白家曾来找过让他丢下妻女回家,被白致远疯了一样轰出家门,从此再也没联系。
秦澜在白纾出生后状态一直很不好,大了她才知道那可能是产后抑郁。
刚记事的时候母亲经常发呆,时常对着白纾说:“你长的真像他。”
她年纪小不懂,偷偷问爸爸:“为什么我和爸爸长得像,妈妈会难过呢?”
白致远笑呵呵的和她解释,“妈妈太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