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面露糊涂:“听说姑母家的二表哥也在江州,他是上届状元郎,皇祖父授他江州刺史。”“怎么二表哥没帮帮二位堂哥,为其谋一份差事?”这不是稀罕事吗,顾朝白就是沈老夫人的亲外孙,三房是沈老夫人的心头肉。怎么就没让外孙帮帮忙?此话一问出,沈老夫人面露难色,瞅瞅蔺秋茹,她结巴不出话来。她能没让朝白给俩堂哥搭把手吗。四孙沈稞曾让顾朝白搭线,寻一个小县县官的差事,哪知半路让人截胡了。三孙沈黍曾去顾朝白的府衙当账房,但府衙的账房还没外面来的月钱多。
沈家人多,就算要聚在一块用饭也坐不开,只能将饭食每小桌配一份,每对夫妻一块坐,孩子跟自己的爹娘一块坐。
沈穆是家中小辈,饭桌已经排到了末位,但赵熹宁又是郡主,再如何成了沈家的媳妇,也不能一点尊卑不说。
故而在祖母沈老夫人,父亲沈其彰与堂叔沈其彬之下,另加了一桌作为她们夫妻二人日后的用膳位置。
用饭时,蔺秋茹到沈老太太跟前伺候饭食,俩人中间眼神交换了一番。
沈老夫人觑了两眼下方用饭的赵熹宁,有意清了清嗓子找话说。
“郡主,府中厨房的饭菜还可口吧?挑挑有哪里不喜欢的,祖母让厨房里的人改!”
虽说平日各房会分开,但饭食都要从沈家大厨房里拿。
有谁想尝新鲜特别的口味,就要自己格外贴钱买食材,这种太耗钱了。
除了沈家儿媳妇会在孕中、或为了孩子破例用一用小厨房外,沈家没人放着大家能一块花的公账不用,自己出钱。
若自己出了小厨房的钱,公账也交了,那上面省出来的给谁花,很吃亏。
赵熹宁从来就没在吃食上受过委屈,目前臻云院的厨子都是当初从上京带来的,惯知道她的口味。
面前沈家的饭食虽不错,可能是为了御寒,菜中多辛辣,她确实有点吃不惯。
不过她不想说不喜欢,无功不受禄,就每月初一十五这么两回,不爱吃象征性浅用两口就成,说来实在小题大做。
赵熹宁浅浅颔首:“还不错,祖母不用费心。”
沈穆在一旁虽悄无声息地用饭,可耳听八方,眼瞅沈老夫人跟赵熹宁。
这明明就是他祖母想跟赵熹宁唠话,开的头。
偏偏赵熹宁不接茬,旁时跟他娇气使的脾气意见也没了,乖巧地不得了,沈穆看他祖母挺吃瘪。
沈老夫人确实没成想赵熹宁不在意,仔细想想倒是她眼皮子浅了。
若赵熹宁日日用大厨房的膳食就罢了,每月初一十五这两回,忒不需计较了。
可惜赵熹宁这尊“佛”于她们家太大,不好笼络,求着帮衬俩孙儿太难。
蔺秋茹就想求她先哄郡主能帮一个是一个,首先选了四孙沈稞。
此刻人多眼杂,沈老夫人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厚此薄彼,顾不继续多说。
她转移话题,故意找话:“好吃郡主就多用点,穆儿,你倒是别光顾自己吃,给郡主夹菜啊!”
“知道了,祖母,”沈穆嘴中应承着,眼中也在盯面前哪样适合赵熹宁吃,最终寻了块腊肉炖的竹笋送进赵熹宁的食碗中。
赵熹宁盯了盯沈穆夹递来的竹笋,回头瞅了瞅他,瞧着粗枝大叶、油嘴滑舌,倒是个不外显的心思细腻。
满桌子就这一份菜不算辛辣,他居然看出来自己不喜辣。
“吃啊,看我做什么?”沈穆吃饭的动作不停,话语随意。
赵熹宁拿起筷子,小声嘀咕:“谁说我不吃了。”
她夹起那块笋送进了嘴中,味道还行!
用完了膳食,男人在厅中说话,沈家儿媳有带着孩子一块玩的,有坐在一起绣花的。
赵熹宁没孩子,也没心情绣花,独自坐在窗下赏冬阳。
忽而沈老夫人跟前的使唤婆子走到跟前,她向赵熹宁堆着一脸笑意:“郡主,窗边冷,老夫人邀您去里间暖房中坐坐!”
赵熹宁收回视线,心中既纳闷又有些猜测,不会又是为了三房俩孙儿吧!
她随着婆子去到暖间,一瞅屋内只有蔺秋茹、李淑英陪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见赵熹宁过来了,忙让婆子给赵熹宁加个垫子坐在自己身旁。
赵熹宁不喜欢靠近陌生,亦或者此刻正打算心怀叵测的人。
她寻了李淑英旁边的圈椅坐下,待坐稳后,问。
“祖母找我有何事?”
赵熹宁眸子太干净,太清澈,仿佛映着一汪干净的山泉。
一盯着人瞧就能照出对方龌龊,肮脏的东西。
这般开门见山,沈老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她要求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她心中十分不悦,转念一想赵熹宁都嫁她家了,就是沈家儿媳妇。
沈老夫人这个做祖母的,还不能让孙媳妇为家中出份力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现在正是冬日,书院中都放假了,你三婶家俩儿子没了大事,整日清闲在家。”
“祖母就想问问你,晋王那里有没有什么闲差,亦或者江州这边郡主可有什么说的上话的职务。”
“我这俩孙子我明白,做事踏实,绝不会糊弄差事,准尽职尽责。”
沈老夫人三房俩孙儿,二孙沈黍是秀才,四孙沈稞是举人。
离金銮殿不是差的远就是差口气,书生多,进官场就难,举人都找不到出路,没法子才在书院谋生。
若赵熹宁能伸把手,家中可是扬眉吐气了。
李淑英心里急的很,好不容易儿子跟郡主安安生生地过了几日。
俩人能不吵不闹、相敬如宾就是幸事了。
老夫人还想让郡主插手堂哥们的差事,真不知老夫人是高看自己,还是高看穆儿。
蔺秋茹上次替儿子问出路,没说完她就被赶出门了。
紧接着郡主闹着回了娘家,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缘故。
这会儿老夫人亲自问,蔺秋茹真想事能成。
沈老夫人心中不比俩儿媳忐忑,若赵熹宁公然打脸拒绝,她不是丧失颜面吗?
赵熹宁神情一直安然,让人看不出想什么。
不一会,她面露糊涂:“听说姑母家的二表哥也在江州,他是上届状元郎,皇祖父授他江州刺史。”
“怎么二表哥没帮帮二位堂哥,为其谋一份差事?”
这不是稀罕事吗,顾朝白就是沈老夫人的亲外孙,三房是沈老夫人的心头肉。
怎么就没让外孙帮帮忙?
此话一问出,沈老夫人面露难色,瞅瞅蔺秋茹,她结巴不出话来。
她能没让朝白给俩堂哥搭把手吗。
四孙沈稞曾让顾朝白搭线,寻一个小县县官的差事,哪知半路让人截胡了。
三孙沈黍曾去顾朝白的府衙当账房,但府衙的账房还没外面来的月钱多。
说白了,三房就是想要一份清闲又有面子的差事。
顾朝白自己就不得闲差,上哪替沈黍沈稞寻稳当。
这话沈老夫人绝不能跟赵熹宁透露。
蔺秋茹也不忍透儿子的短,心急道:“郡主,您父亲是王爷,比朝白强多了,不是求您一个方便吗,您难道不懂?”
嘭!
无人意料间,赵熹宁冷脸拂落一盏茶杯,她冷笑:“三婶这是给谁耳提面命,指派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