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使了个眼色,让程凌燕将两侧的闲人都遣出雅间,这才道:“楼下有个妇人,口口声声说要见您!”程凌燕呶呶嘴:“不过是个妇人,差遣人轰走不就行了?我乃清平县主的亲外孙女,是她能见便见的?”“可……”丫鬟的脸色不大对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可这妇人和奴婢悄声说,她识得您腹间的一道金鱼胎记!”程凌燕吓了一跳,要知道官家小姐身上的胎记啊黑痣一类都得贴身丫鬟嬷嬷千万分保密,半点都不能透出去,就是为了防止有登徒子特意拿这些私密的痕迹说事,污了官家小姐清白,造谣两人私相授受。
冬日过去,倒春寒时最冷。爱俏的姑娘家此时都穿起了春衫,俗话说春衫薄,便是讲春日最为寒冷,那风刮在人身上像是刀割去一般,连衣衫都罩不住。
程凌燕院里的下人都被换了一茬子,刚培养起的心腹丫鬟是她花了不少的贴己钱才拉拢过来的。
程凌燕心里怨恨陆宝儿,若不是她,程凌燕也不会落得这副田地,惹得苏老夫人动了真怒。
这时候程凌燕想起那个被她发卖出去的丫鬟红酥的好来,若是红酥在,她夜里喊饿,小丫鬟自有办法给她寻来爱吃的糕点。
哪像现在,喊个人去伙房,还要以苏老夫人都睡了伙房的下人不敢生火惊扰为由头,堵住她的嘴。可惜了,苏老夫人给过她机会,是她自个儿护不住自家的奴仆,不怪旁人做事狠毒。
程凌燕被禁足了一个月,方才能出门透透气。她烦闷极了,坐着自家的轿辇想去金玉阁挑些时兴讨趣儿的首饰来。
像她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掌柜的是不会让人站着挑东西的,都是喊些有眼力见儿的堂倌丫鬟,引到楼上雅间儿再将镇店之宝细细呈上。
程凌燕在外被追捧惯了,此时洋洋得意地往楼上走。她在雅间喝了一盏茶,挑了几轮头面,最后订了一套点翠嵌葫芦松石的焊接底托工艺发簪来。
程凌燕正打算走,忽的有丫鬟同她道:“小姐,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程凌燕不满地蹙起眉头,问。
丫鬟使了个眼色,让程凌燕将两侧的闲人都遣出雅间,这才道:“楼下有个妇人,口口声声说要见您!”
程凌燕呶呶嘴:“不过是个妇人,差遣人轰走不就行了?我乃清平县主的亲外孙女,是她能见便见的?”
“可……”丫鬟的脸色不大对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可这妇人和奴婢悄声说,她识得您腹间的一道金鱼胎记!”
程凌燕吓了一跳,要知道官家小姐身上的胎记啊黑痣一类都得贴身丫鬟嬷嬷千万分保密,半点都不能透出去,就是为了防止有登徒子特意拿这些私密的痕迹说事,污了官家小姐清白,造谣两人私相授受。
也就是说,不是程凌燕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又怎会知道她位于腹间的胎记呢?这妇人有点来头,可不能让她在外胡乱说嘴去!
程凌燕在这事上还不算蠢,她赶忙让丫鬟请人进来。那妇人名唤吴翠簪,她见了程凌燕,突然扯开了嗓子,哀嚎:“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娘亲寻你寻得好苦啊!”
程凌燕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你胡说个什么劲?我乃程家大房嫡女,亦是清平县主的亲外孙女儿,你在外瞎喊什么?也不怕风大折了舌根头,让官差将你抓到牢里去!”
吴翠簪见亲生女儿这般埋汰,心里气苦。从前她儿女太多,将幺女送了人,拿了一箱子银两与珠玉,那时觉得买卖划算极了。
实际上若是阴狠一点的人家,定然会杀了吴翠簪灭口,省得后来惹事。奈何傅老爷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子,他花钱夺人女儿已是损阴德之事,哪里还有这些一不做二不休的想头。
吴翠簪是个好赌的,将家中丈夫治得服服帖帖。她拿珠玉去典当的时候,发觉那些珠玉乃是傅家的东西。
京都还有哪几个傅家?可不就是清平县主那一家吗?这般想着,吴翠簪的心思可就活泛开了。
她就等着傅家替她养女儿,待大了以后,她好去拿捏程凌燕,要亲娘闭嘴,可以。真金白银塞给她,吴翠簪保证半句流言蜚语都不传出去。
今日还真让她抓到了程凌燕的把柄,既然是亲女,给亲娘养老送终不过分吧?拿她一点钱怎么了?要是不认账啊,吴翠簪就让所有人都知道程凌燕是个冒牌货,看她还怎么在傅家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