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燕这算盘打得极好,她没两年便要出嫁了,此时壮壮声势,可不就能嫁到显贵的人家去了?给她撑腰的可不是远在外地的程家,而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清平县主,她还有个仙逝的曾外祖父寿郡王呢!程凌燕想得很美,刚被丫鬟搀扶到园中,秋菊便大老远瞧见了她。不是说好了不让程凌燕来吗?她怎么来了?秋菊是赵嬷嬷这一派系的,自然为赵嬷嬷马首是瞻。她瞧着哪房主子不痛快,秋菊就不会墙头草似的巴结。于是她急忙寻赵嬷嬷,道:“嬷嬷,您看这凌燕小姐怎么来了?”
程凌燕这趟来鹿肉宴,也是有自个儿私心的。她倒要让人见见,她违抗苏老夫人的命令,贸贸然参与鹿肉宴,苏老夫人也不会怪罪她。
这样就能在傅府中再涨一波身价,也教外人知道,嫡亲的孙女们可都及不上她这个外孙女儿呢!
程凌燕这算盘打得极好,她没两年便要出嫁了,此时壮壮声势,可不就能嫁到显贵的人家去了?
给她撑腰的可不是远在外地的程家,而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清平县主,她还有个仙逝的曾外祖父寿郡王呢!
程凌燕想得很美,刚被丫鬟搀扶到园中,秋菊便大老远瞧见了她。
不是说好了不让程凌燕来吗?她怎么来了?秋菊是赵嬷嬷这一派系的,自然为赵嬷嬷马首是瞻。她瞧着哪房主子不痛快,秋菊就不会墙头草似的巴结。
于是她急忙寻赵嬷嬷,道:“嬷嬷,您看这凌燕小姐怎么来了?”
赵嬷嬷横眉冷对,冷冷哼了一声:“倒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赵嬷嬷敢骂,那是她知道程凌燕只是个赝品。而秋菊不知道里头的关窍,却不会在外碎嘴。
“您看,这怎么处理?老夫人前头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不让后院的小姐来鹿肉宴,省得衣裙上沾了灰、染上那荤肉腥味的!”秋菊也急得团团转,倒不是这事不好处理。
而是为非作歹的人乃是程凌燕,谁敢撵走她呢?就算不怕程凌燕报复,也得怕老夫人被吹了枕边风回头教训人呀!她可吃不起这挂落儿。
赵嬷嬷道:“你去回了老夫人,问问她是个什么意思。我去拦着凌燕小姐,不让她到前头来。”
“嗳,好嘞。”这样是最好了,秋菊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苏老夫人身边对她耳语:“老夫人,听说凌燕小姐来了,您说是让她来还是不让?”
苏老夫人没想到程凌燕这般任性妄为,立时蹙起眉头,道:“可是烤好的鹿肉没送到后院去吗?”
秋菊回禀:“送了,一个时辰前就将烤好的第一手鹿肉送过去了,不但如此,宴会上时兴的小菜,奴婢都是让伙房的人先送完后院的主子,这才摆到前头鹿肉宴来的。”
“既然有吃有喝的,她来做什么?”苏老夫人之前还在帮程凌燕找理由,想着是下人们不尽心,没让程凌燕吃着鹿肉。
可这样一打听,下人们都规矩得很,哪个敢给她脸色看?也就是说,程凌燕就是这样一个叛逆德行,非得和她对着干!
“她人现在何处?”苏老夫人板着一张脸,问。
“赵嬷嬷去招待了。”秋菊斟酌一会儿,问,“要传您的意思,让凌燕小姐回十香院去吗?”
苏老夫人摆摆手:“不必了,且看着吧。”
她自然是知道赵嬷嬷的手段,定然不会让程凌燕擅自过来的。苏老夫人就是想看看,程凌燕能肆意妄为到什么地步,是否会三番两次不将她放在眼里。就算她不让程凌燕来,这丫头也执意要来!
程凌燕见着赵嬷嬷的时候,莫名心虚。上次赵嬷嬷雷厉风行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她不敢和这位老奴对着干。
只是前头人声鼎沸,多热闹啊!她也想去见一见,顺道让苏老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宠爱她这个外孙女儿,这样一来,众夫人可不就艳羡她了?
赵嬷嬷冷哼一声,拿眼角余光睥着程凌燕,道:“十香院的奴仆们可真是各个没规矩,说了不让凌燕小姐来前头闻那肉腥味,还要巴巴的跟苍蝇一般凑上来。都是怎么当差的?发卖一个红酥还不够吓破你们的胆子是吗?”
闻言,程凌燕身旁的小丫鬟急忙就跪下了,她惶惶然发颤,直接把程凌燕卖出去:“都是……都是小姐的主意,不是奴婢……”
赵嬷嬷自然知道是程凌燕胆大妄为,只是明面责骂主子,那是刁奴所为,她可不会泼了苏老夫人脸面。
正想着将程凌燕赶回去,哪知程凌燕这次学乖了。她直接拎起裙摆,一溜烟跑入小花厅里。待各家夫人都见着了她,赵嬷嬷就算不满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对府内主子有什么话说。
程凌燕见计谋得逞了,旁侧的夫人们都在好奇地打量这位衣着华贵的姑娘,心里盘算着她是傅府哪一房的小姐。
程凌燕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她得意极了,脚步轻快地奔向苏老夫人,娇滴滴唤了一句:“外祖母!”
这不喊不要紧,一喊吓一跳,苏老夫人见程凌燕越过赵嬷嬷这一堵铁墙跑到眼前来,便知道是她不懂规矩了。
苏老夫人脸色铁青,却还是卖了程凌燕的面子,问她:“怎的跑花厅来了?还穿得这样单薄,可见是下人都不够用心!”
她眼中寒光尽显,实则是找个由头,让赵嬷嬷将她身边人都换上一茬子!三番两次枉顾她的命令,主子不服管教,连下人都生出狗胆来了吗?!
程凌燕是个蠢的,听不出苏老夫人的话音儿,还当她是关心自己。此时程凌燕沾沾自喜朝苏老夫人那厢走去,却见苏老夫人身边挨着那乡下小妇陆宝儿!好啊,不让她近身伺候,倒是让这样一个会巴结的乡下妇人讨了巧!
程凌燕嫉妒心强,不愿旁人占了苏老夫人去。她冷冷地讥讽陆宝儿,道:“谢夫人可有诰命在身?”
陆宝儿一愣,讪讪笑:“没有。”
“我记得谢夫人不过是七品孺人,也配得上坐在我外祖母清平县主身侧服侍吗?”
她这番话说得太过严厉了,这不过是私底下的家宴,若论尊卑品阶,那大家都不必谈笑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数静默,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有甚者,觉得程凌燕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竟然口舌犀利到这般境地,实在是失了管教!
苏老夫人原本还不想当众发落程凌燕,她来鹿肉宴便来了,给她留点颜面。哪知她说话太过难听,竟然编排起苏老夫人最爱重的亲外孙女儿来!这就让她忍不了了!
“放肆!”苏老夫人老年了是个端笑脸儿的主子,鲜少有动怒的时刻。她咬牙切齿,望向程凌燕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与失望,她想开口骂程凌燕,却仍旧想给她留最后一点尊严。
毕竟苏老夫人的话如千斤坠,一旦说出去了,诸位夫人们都不会给程凌燕好脸色,甚至对她的亲事也有碍。
哪知程凌燕当众被呵斥,她的嫡亲外祖母还是袒护一个外人,霎时怒火攻心,梗着脖子辩驳:“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妇,岂敢坐在外祖母旁边!”
她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苏老夫人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苏老夫人双目赤红,冷着一张脸,吩咐赵嬷嬷:“来人!把凌燕小姐带回十香院,好生管教!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十香院半步!”
“是。”赵嬷嬷冷哼一声,押了程凌燕回去。
鹿肉宴的气氛已经冷情了,没人再敢继续胡闹。只是陆宝儿的身份被这样直接表出来,也是让人始料未及之事。
苏老夫人这般袒护这名出身寒门的谢夫人吗?陆宝儿究竟是什么来头呢?众人心里都有着自个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