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想着,你小叔若是结了婚,哪日我真去了,他也不至于孑然一人,至少有人在家等他,人总归还是要在这世间有所寄托,才能行得长远。”于辞怔了怔。她隐隐好像知道祖奶奶要说什么。窗外的风兼着春日的草木香徐徐吹进屋里。老太太默了少顷,看了眼一旁小案上尚未抄完的佛经。低低道:“程家不比你们于家,家风纯良,则奕一人不容易。”语毕,于辞的手背忽地被轻轻拍了两下,她怔怔看去。老太太
“我先前想着,你小叔若是结了婚,哪日我真去了,他也不至于孑然一人,至少有人在家等他,人总归还是要在这世间有所寄托,才能行得长远。”
于辞怔了怔。
她隐隐好像知道祖奶奶要说什么。
窗外的风兼着春日的草木香徐徐吹进屋里。
老太太默了少顷,看了眼一旁小案上尚未抄完的佛经。
低低道:“程家不比你们于家,家风纯良,则奕一人不容易。”
语毕,于辞的手背忽地被轻轻拍了两下,她怔怔看去。
老太太依旧满脸慈祥,只是目光湿润了下来,“别让他一个人。”
古旧的灯盏,光影晃动,于辞的心忽地像是被扎了一下,眼圈微微泛红,先是回了声:“您会长命百岁的。”
而后反扣住老太太的手,“只要裕园还在这里,只要于家还在,小叔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
回到南园时,已是夜深。
于辞立于楼下,看了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揽月楼。
廊檐上的宫灯摇摇晃晃,满园的花木在晚风中簌簌作响,有松月樱的花瓣洋洋飞起,卷动着落入廊内。
那扇属于书房的窗,有一抹身影坐于窗后,剪影清晰地落于窗上,满园锦绣芳菲,不知为何,只那一处寂寥。
*
翌日起早,手机上忽然收到航班延迟的消息。
昨夜又落了雨,园子里的花被打落了许多。
于辞推开小轩窗,潮湿的土腥气兼着零落的花香钻进屋内。
珅伯来帮她提行李,连日的阴雨让气温降了许多,下楼时她套了件薄衫。
刚从小石桥走到对岸,程则奕也恰好下楼来,珅伯同他招呼了声,便提着行李先往前庭去。
一夜的雨,将南园的小匾额洗了一新,金墨的“寄月”二字上还贴了几片沾湿的花瓣。
于辞从小石桥穿过水榭,走至园门前时,程则奕也恰好走到小匾额下,看向她,问了声:“今日走?”
她抬眸看他,他今日应是私人的安排,并未穿正装,深色长风衣配了衬衫,下身依旧是西裤皮鞋,看起来比着正装时更风雅些。
点点头,应:“嗯,下午有课。”
清明假期昨天就结束了,她本该昨晚就走的,今日上午没课,便就多留了一晚。
程则奕闻声点了点头,默了半倾,踏出了园门。
于辞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抿了抿唇,跟着走了出去。
到前庭时,程城几人正欲走,见程则奕出来,程城偏头看了眼,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了声:“则奕,下月初公司还是组织场董事会,前些天文老找我说,他年纪不小了,家中小辈也无心承他衣钵,手上股权打算转掉,你到时候想法子再挽留挽留。”
程则奕闻声点头,应了声:“好。”
于辞于身后静静看了他片刻,收回视线时无意撞上苏明馨的目光。
她立于门前的几节台阶上,眼底骄纵且带着傲视,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
像是在说:“看吧,我昨天说得都是真话。”
于辞淡淡移开视线,回身去芝寿阁同老太太告别。
苏明馨看着那抹淡然转身的背影愣了愣。
要放平时,于辞这会儿应该至少回了个她白眼才对,今天一反常规,像是没看见直接走了。
身后,程城已经上了车,苏岚催着:“明馨,快点!。”
她应了声,又瞧了眼那抹已然消失在暖廊内的身影,转身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