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舒安公主再出现时,竟依旧是沈知攀抱着她。此时的两人,都已经换了干衣,他抱着她,进了公主的马车,直到马车离开,他也没有出来。何皎皎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心如刀绞!!!楚若若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身体不适,忙问她怎么了?她借口头晕,回了宁远侯府。马车上,她有些庆幸地想:她与沈知攀的婚约,京城幸而无人知晓——不然,她差点儿成了人人口中的笑柄!然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往日前往珍宝阁,她也只带平安坐马车前去,从未出过任何事情。
偏偏这次,就在一条巷子里,被五六个混混们截住了!
他们拖住车夫,有人闯入车厢,把平安拉下去,又去拽她!
恰好慕容含利带着两个小厮经过,三人拿着捡到的木棍撵走混混,救下了她们主仆。
慕容含利在与混混打斗过程中,胳膊受了伤,她感激的同时,也很是愧疚。
派人请了医为他诊治。
慕容含利的父亲,是大南朝北境处的一个七品芝麻官,慕容含利进京,是为了今年的秋闱考试。
现今,他借住在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叔忠义侯府上。
看慕容含利简朴的衣着,便知忠义侯并未将他瞧在眼里。
何皎皎见他衣着寒酸,便给他送了三千两银票,算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父亲宁远侯知晓后,又派人多给了两千两银票。
谁知,慕容含利改日登门,竟将银票全部退了回来。
对宁远侯道:“在下救小姐,只是举手之劳,并非是为了银子。”
他人长得温雅,说话亦是温雅,又如此不爱财,入了他父亲这个闲散侯爷的青眼。
银票自然是不会收回的。
慕容含利离开后,宁远侯评价慕容含利道:“这小子,若是秋闱一举上榜,入仕后,必是清流一派!”
“皇上与清流一派亲近,他只要能入仕,前途不可限量。”
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可惜门楣太低,不然配我家皎皎,倒也不是不可!”
何皎皎一听,顿时如炸毛的公鸡:“父亲,我才与沈知攀退婚,就不要牵扯他什么远房表弟了!”
宁远侯点着她额头笑:“一句话就恼了!”
“当初是谁天天跟在沈知攀身后,攀哥哥,攀哥哥的叫!”
“我早就瞧出来,他心思不单纯,但你是怎么说来着——”
“再与他交往交往瞧瞧嘛!”
何皎皎掩住了宁远侯的嘴,皱眉跺脚道:“父亲!”
宁远侯唯有何皎皎一个女儿,自小对她宠爱无度,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她摘下来。
但在何皎皎的亲事上,他曾经一度劝过。
说起来,这门亲事,是何皎皎的祖父定下的。
老定远侯与老忠义侯年轻时,是同窗好友,一起奔赴战场,又同时被封将军,两人感情极其深厚。
巧的是,两人的妻子差不多时日怀孕了!
高兴之余,两个好友便定了娃娃亲,各自写信给自己妻子。
彼此约定,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若都是男娃,就在孙辈的嫡子嫡女中,选两人结亲。
可惜的是,北境一场惨烈的战争,两人拼死保住了国土,却双双战死沙场!
朝廷论功行赏,分别给他们封了世袭的定远侯和忠义侯。
他们的妻子,在他们死后,各自产下一名男婴。
来自老一辈的指婚,于是延续到孙辈:老定远侯嫡孙女何皎皎与老忠义侯嫡孙沈知攀身上。
两家府邸隔得不远,平日里也常来常往。
有娃娃亲的何皎皎与沈知攀,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沈知攀自小生得俊朗,恶文喜武,小时不知婚约时,对她倒是十分维护。
何皎皎及笄那年,他得知婚约的存在,十七岁的沈知攀在家中与父母大吵一架,偷偷跑去了军营。
历练两年后回京,经兰贵妃举荐谋了个典韦校尉的缺,进宫成了皇上的近身护卫。
三个月前,忠义侯约了宁远侯茶楼相聚,重提两家婚约之事,沈知攀也在旁边,他没有反对,只说等他在皇宫站稳脚跟,再商议成婚之事。
宁远侯瞧着沈知攀似乎有想法,他面上没说,心里却十分不满。
回府后,他对何皎皎说:“皎皎,这婚约,要不就作废,父亲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此时的何皎皎,嘴里吃着沈知攀派人去百味甜糕铺给她买的凤尾酥,手里拿着沈知攀送来的珍宝阁最新式样的首饰,撒娇道:“父亲,不急,再与他交往交往瞧瞧嘛。”
她原本已不指望这段婚约,沈知攀的主动示好,却让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感觉新鲜又好奇。
再加上现在的沈知攀,高大英武,外表迷人,她的一颗少女芳心,逐渐沦陷。
她开始频频外出,算着沈知攀下值时,去宫门前等他,给他送自己亲手做的吃食。
笑嘻嘻唤着他:“攀哥哥。”
沈知攀每次都欣然接受,并会极贴心地送她回府。
而这,让她认为是他的真心,是他爱她的表现。
半月前,京兆尹之女楚若若下帖,邀请各官宦世家贵女春日游湖,她与楚若若交好,自然也去了。
当日,贵女集结澄湖,在湖中泛舟,清脆的笑声与歌声不绝于耳。
突听有人惊惧大喊:“啊……快来人,舒安公主落水了!”
贵女们平日养在深宅,除了何皎皎,无人会水。
她正要跳湖救人,却见一条大游船上飞身跃下一人,救起了舒安公主南宫明莹。
他抱着她上了大船,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却令仆从取来衣物,给她披在身上。
随后,又抱着她进入船舱。
大船与何皎皎的扁舟离得不远,她瞧见了沈知攀脸上的慌张和心疼。
那是何皎皎从未见过的。
大船靠岸,舒安公主的侍女匆急上了船。
但是,舒安公主再出现时,竟依旧是沈知攀抱着她。
此时的两人,都已经换了干衣,他抱着她,进了公主的马车,直到马车离开,他也没有出来。
何皎皎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心如刀绞!!!
楚若若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身体不适,忙问她怎么了?
她借口头晕,回了宁远侯府。
马车上,她有些庆幸地想:她与沈知攀的婚约,京城幸而无人知晓——
不然,她差点儿成了人人口中的笑柄!
然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回府后,她擦干泪痕,去找父亲宁远侯,淡淡道:“父亲,婚约作废吧。”
不说缘由,只求作废。
宠女宁远侯见她眼睛红肿,立即派人去查怎么回事儿。
游湖之事,贵女云集,一打听便知公主落水沈知攀相救之事。
宁远侯脸色铁青,翌日便带人去了忠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