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朕是陪潼儿出来散心,自然是要陪着潼儿。”说话间,薛珀又要牵我的手,却被那冰凉指尖弄得一怔。我苦笑道:“陛下既是记得,那这独属于我们二人的地方,为何会让第三人来?”薛珀叹息一声:“芷柔是闵国的郡主,为了两国相交,朕才允她来此一回,日后不会了。”我心一紧,我与远在闵国的兄长仍有联系,知道白芷柔根本就不是闵国人。我试探性开口:“臣妾在闵国时,倒是未曾听闻这位郡主的名字。”薛珀迟疑了一瞬,却仍旧选择了骗我:“潼儿多年未归,对这些事不慎了解。”
白芷柔小步走来,欠身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我用目光询问薛珀。
宽大衣袖下,我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已经不是独属于我们的地方,早已经有新的人闯入这里。
薛珀微微偏头,错开了我的目光:“柔儿也是闵国人,近日想念故乡,朕就让人安排她来这里歇息几日,不会影响我们此行。”
薛珀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心是烫的,可我却觉得相触的地方冰凉一片。
他曾经的桩桩誓言,都在被一一丢弃。
这时,白芷柔也道:“姐姐,妹妹有分寸,过几日便会走的。”
我看了她一眼,将手抽出,再开口时,喉中声音沙哑无比:“既然是陛下的决定,臣妾自然无可辩驳。”
语落,周遭一阵沉默。
我见薛珀快速睨了一眼一旁的李公公,后者连忙上前道:“陛下,折子已经送至书房,请您尽快处理。”
“潼儿,一路奔波,你先好生歇息。”离开前,薛珀不忘温声安慰我。
看着薛珀走远,我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虽不见血肉,但疼痛难忍。
他以为我看他的小动作,可多年的朝夕相处,我怎会察觉不到。
薛珀在逃避,他不愿面对我……
薛珀刚走远,白芷柔主动开了口:“姐姐,妹妹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姐姐和陛下的故事,荣宠全在姐姐一个人身上,真是叫人羡慕。”
我呼吸变重,涌起来的苦涩像是根针深深扎进心里。
从前我和薛珀的事,整个赤岭国都知晓。
可这般美好的故事之下,早已随着时间流转而遍布千疮百孔。
白芷柔不过是想借机羞辱我罢了。
我死死攥紧手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过去之事,柔贵妃就无须再提了。”
白芷柔仿佛全然听不出我的意思,仍笑道:“如果我也能像姐姐一样得到陛下这般宠爱,该有多好。”
我心骤然一紧,也不等白芷柔回话,起身径直离开。
“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陪妹妹闲谈了。”
回到卧房中,我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思绪又蔓延到多年前,薛珀拉着我来到雪梅山庄,满眼欢喜地给我展示这里的一切。
“潼儿,你看!这是朕为你修筑的山庄!从今往后,不论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朕都会给你摘下来!”
“朕的潼儿,值得一切天下最好的东西!”
想到这,我心中仍又生出最后一丝希望,还想从薛珀口中得到一个交代。
如果其中还有隐情,如果白芷柔的情况特殊,那我走前还能够不去恨他……
但我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薛珀都没来,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烛灯燃尽之前,房间的门才被推开。
我看向他,他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还未睡,随即快步上前。
“屋中碳火都快燃尽了,怎也不喊人来换,潼儿,现在不是宫里,更加要照顾好自己。”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臣妾以为……陛下今晚是不会再过来了。”
“怎么会?朕是陪潼儿出来散心,自然是要陪着潼儿。”
说话间,薛珀又要牵我的手,却被那冰凉指尖弄得一怔。
我苦笑道:“陛下既是记得,那这独属于我们二人的地方,为何会让第三人来?”
薛珀叹息一声:“芷柔是闵国的郡主,为了两国相交,朕才允她来此一回,日后不会了。”
我心一紧,我与远在闵国的兄长仍有联系,知道白芷柔根本就不是闵国人。
我试探性开口:“臣妾在闵国时,倒是未曾听闻这位郡主的名字。”
薛珀迟疑了一瞬,却仍旧选择了骗我:“潼儿多年未归,对这些事不慎了解。”
我看着他认真温柔的神情,心底却只剩寒意。
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渐渐面容陌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我忍不住又一次出声提醒他:“陛下是否还记得,臣妾曾说过,若有朝一日你骗了我,我会如何?”
薛珀久久未回答,直到那本就见底的烛火晃动一下,熄灭了。
“来人……”薛珀正要吩咐下人点灯。
我制止了他的动作:“陛下,罢了,早些休息吧。”
灯灭了也好,就没有人能看见我通红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泪水。
问题答案是:这一天到来时,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翌日清晨。
我和薛珀才走出卧房,就见太医匆匆赶往白芷柔的住处。
薛珀马上叫住他:“这是怎么了?”
太医连忙停下来行礼:“回禀陛下,柔贵妃今晨醒来腹痛难忍,喊在下前去医治。”
闻言,我显然感受到身边的的人语气变得急促。
“那还不快些去!”
我看着薛珀头也不回地朝那边走去的模样,忍不住想问一句。
薛珀,你自己的心,你还能看的明白吗?
我在原地定了片刻,才收敛思绪,攥紧手跟了上去。
才踏进屋内,就见太医收起把脉的帕子,向薛珀禀报。
“恭喜陛下,娘娘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