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向了后视镜,一辆非常普通的银色尼桑紧跟着他们,陆启昭转弯时尼桑也很快换了方向。“大概是好奇,你车上到底是哪位女明星吧。”他眼角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一下:“那要不我停下,告诉他是沈南桑?”她蹙眉,斜觑着他:“你赶紧把它甩了。”“用不着,天海湾那边都戒严了,他跟不进去。”“戒严?”“来的人那么多,当天参加寿宴的人身份特殊,安保比平时加了三倍,没有邀请函或者身份识别的都进不去。”
大部分人去参加after party了,也不乏有行程忙碌的回到酒店准备离开琼州,酒店的停车场还是不少人在来往穿梭,工作人员也忙着疏导和安保。
灵灵带着她拐了好几次弯地到了角落里,一辆白色法拉利加州车窗紧闭,像只萨摩耶静静地匍匐着,驾驶室靠着一个陆启昭。
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他仍是那套西装,看到她便将手机盖在了腿上,这个动作在今天让她怪烦的。
“今天手机里是初恋情人还是指腹为婚?或者别的佳丽?”
他掀开手机给她看屏幕:“你经纪人。”
看头像,真是司瑜。
“骂我呢,你说怎么办?”
“你活该。”
他无奈地摊了一下手掌:“跟我上头条总好过摔跤上头条吧?”
“都没好到哪里去。”
事情过去半个小时,她和陆启昭一起登上头条,营销号永远是反应最快的,将之前某八卦组里的对比帖做成视频发了出来,说是那次总决赛现场之后就觉得两个人不对劲了,所以做了一些对比。
得到答案去逆推,就会发现全是证据。
她很少分享拉面的照片,但是四年前发过一次,全灰色,和陆启昭照片里的猫连耳朵轮廓都对得上;
沈南桑打篮球被拍的时候穿的那件oversized卫衣,和陆启昭在朋友聚会上被偷拍tຊ的照片里穿的是同款;
在决赛现场,离开时沈南桑等着廖佳薇和邱思源走之后,在跟着陆启昭一起离开的,他嘴巴动了应该是在和她说话;
最精彩的在于,她被记者问关于“陆从今夜白”的事情时,表情从茫然到无语,还有一丝戏谑,这条视频单独上了一个热搜。
“组内都已经讨论一个多月了,你们不会才知道吧?就丝毫没人发现,陆启昭的奶茶照片和沈南桑被查酒驾开的那辆车是同一辆吗?科尼塞克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豪车。”
“对视那个画面我真的有点磕到了……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如果从猫那条ins开始算,他们在一起都大半年了,之前男方还跟别的女明星传绯闻啊,太恶心了,我道德洁癖受不了。”
“沈南桑被问到白雅卉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呵,这男的又劈腿了’?有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滑稽。”
“我现在只觉得沈南桑头顶一片青青草原,还要若无其事,心疼美女。”
“心疼什么?陆家那么有钱,沈南桑舍得分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和资源到手就行了。”
“之前那些绯闻陆启昭都已经告赢了,白雅卉自己都说了和陆启昭没有联系,明明是网友自己想的,还让他背锅?”
“圈内早就知道了吧,他直接带着沈南桑在白雅卉面前转了一圈,闻远洲看到他们直接点赞可还行哈哈哈哈哈!!!儿子你的cp被抢了你就这态度?”
……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风向就是说陆启昭明目张胆地勾搭女明星,为白雅卉抱不平,为李梦瑶惋惜,大部分都骂陆启昭是个花心大萝卜。
海棠姐淡定地在群里组织各方,运用司瑜留下地危机预案,主要还是暂不回应,引导舆论,让负面评价沉底,等节奏更有利一些再出来承认。
这次蔡恒没阻挠,大概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忙着后背发凉了。
车快速行驶在琼州宽广的马路上,晴朗的天空布满了星辰,在京北是看不到这样干净的星空的。
陆启昭忽然来了兴致,轻蔑地笑了一声:“居然还有尾巴。”
她也看向了后视镜,一辆非常普通的银色尼桑紧跟着他们,陆启昭转弯时尼桑也很快换了方向。
“大概是好奇,你车上到底是哪位女明星吧。”
他眼角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一下:“那要不我停下,告诉他是沈南桑?”
她蹙眉,斜觑着他:“你赶紧把它甩了。”
“用不着,天海湾那边都戒严了,他跟不进去。”
“戒严?”
“来的人那么多,当天参加寿宴的人身份特殊,安保比平时加了三倍,没有邀请函或者身份识别的都进不去。”
果然,他把车开进了天海湾的大门里,后面的车便只能远远地停下。
“对,不是我的车,不要放进来。”
陆启昭一边接电话,一边单手推开车门,长腿踩在地上,斜着身子舒展出贴地的跑车,右手往后轻轻一勾,车门便听话地自动合上,整套动作都透露出与这豪华度假区匹配的流畅自然的松弛感。
天海湾的地皮原本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沙滩,玺润拿下之后将它开发成了国内最奢华的海滨度假区。这次玺润提前将这一周的预约关闭,并且加强了安保,连无人机都加强了管控,不允许入场,防止有人传出什么不该泄露的行程信息。
“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饿,但我更想睡觉。”
——
距离正式的寿宴还有四天,陆陆续续入住的都是年轻人,说白了,老一辈也有意让年轻人之间多相处,变相“联谊”。
她和陆启昭住在主楼vip层的套间,隔壁就是邱思源和廖佳薇的房间。大概是觉得当邻居很有意思,中午廖佳薇非要在阳台上叫她名字,把她喊出来。
“你知道现在有种现代通讯工具叫手机吗?”
廖佳薇撑着白色栏杆,笑得不受她嫌弃一点影响:“不是说好以后退休要当邻居吗?提前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她用手挡在头顶遮紫外线,阳光照在她的手臂和肩头,像是有一层水润的光泽:“叫我干嘛?”
“我听说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椰子鸡,我们中午过去么?”
“热。”
“那晚上?”廖佳薇托着下巴,“晚上有BBQ,要不还是中午吧,开车过去没多远。”
“你点外卖吧。”
“沈小姐,别这么无情。”
“太晒了,你叫邱思源陪你不就行了?”
“我就想你陪我嘛。”
她被阳光晒得浑身都烫,往后退了一小步,回头问陆启昭:“椰子鸡的事儿你知道吗?”
陆启昭在沙发里,朝她晃了一下现代通讯工具。
“你要去吗?”
“让人送酒店餐厅处理了,十分钟之后下楼就行。”
她觉得陆启昭这会儿有点靠谱了。
廖佳薇也听邱思源说了,于是兴高采烈地说:“听说它家是最好吃的椰子鸡。”
“换衣服去了。”
她懒散地把睡衣换成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帽子套在了头上也懒得摘,墨镜挡着脸,平直的嘴巴都透露着厌世感。
昨天夜里梦到了沈书白,他还很年轻的时候,穿着白衬衫坐在港城家里的沙发上,朝她招手,让她试试刚买的新衣服。
梦醒之后,那种怀念又回不去的无力感裹挟着她的情绪,无意识地在与人疏离,格外沉默。
陆启昭走在前头按了电梯,回头等着她。
从她身后又来了一对牵着手的情侣,是女孩先跟陆启昭打招呼:“三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前两天。”
情侣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看到男人的脸,眼熟,似乎是闻远洲电视剧里的男二号。
“难得你休假这么久,怎么没带女朋友?”女孩好奇,“我可在网上看到过你的那些新闻了啊,陆叔叔揍你没?”
陆启昭呼了一口气:“崔忆,你幸灾乐祸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崔忆笑得很无辜:“我本来也不想八卦的,谁让你昨天还亲自去参加什么红毯——你女朋友到底是哪一个啊?哥,也让我们知道知道呗。”
“小孩少好奇。”
“我男朋友也是圈内人,之后要遇上自家人也好有个照应呀。”
电梯到了这一层,箭头变了方向,门也逐渐打开了,几个人出来跟陆启昭不是击掌碰拳头,就是叫“三哥”的。
现在电梯里只有三个人,沈南桑本来隔她们两米蔫巴巴地听着,现在也犹豫要不要过去。
陆启昭一只手拦在了感应门边,抬头示意她:“有问题?”
她摇头,默默地走了过去。
崔忆发现了一点不对,视线委婉地在沈南桑脸上打了个圈,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嫂子好。”
沈南桑抿唇,靠墙站着像个路人甲。
到达一层,陆启昭交扣她的五指将她带去了酒店一楼的中餐厅。
路过几桌,除了跟陆启昭打招呼之外,不少好奇的眼光投向她,探究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窃窃私语,大概率已经有人认出她来了。
陆启昭一边推门一边揶揄她:“你挺适合谍战片。”
“彼此彼此吧。”
“你们到的有点儿慢啊。”成达一边在桌上眺酱料,一边说,“刚好这玩意儿煮开了,你们就来了。”
“又没出门,戴墨镜干嘛?”
“麦粒肿。”
早晨她洗脸的时候手指抹过眼角,疼得说不出话来,照镜子才发现的,下眼睑红肿,仔细看还有一个小白点,麦粒肿无疑。他已经打电话让人送药膏过来了,但这也不是酒店的常用药,还需要现买。
廖佳薇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镜腿掀起墨镜,凑过来看她的眼睛:“有点严重诶,要不去医院看看?”
“涂点药就行了。”
顶灯让眼睛不太舒服,她重新戴回墨镜,便听到了门外的推阻动静。
“不好意思,李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孙少爷已经交代过了。”
“我跟他认识,自然会担待。你让开!”
李梦瑶。
她看陆启昭,陆启昭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调了两份蘸料,对这声音充耳不闻。
孙瑞霖揶揄:“有些人的魅力就是大,怎么我就没有从小到大死心塌地追着我跑的人呢。”
陆启昭就受不了他幸灾乐祸:“你照照镜子。”
“你说李梦瑶,对三哥这么穷追猛打的都拿不下,她就没想过换个目标?”成达真研究起来了,“但凡三哥给过她一丁点信号就算了,从十岁开始他都不乐意见她了,这么多年话都没说过几句,还得是搭着别人聊,图什么呢?”
“怪只怪陆三哥魅力太大。”
陆启昭不以为意:“是家产太诱人。”
“你挺看得开啊。”
外面的僵局还在继续,李梦瑶索性也不说要进来了,只说:“那他们总有吃完的时候,我就在这儿等着。”
沈南桑倒水的手一抖,水撒了出来。
陆启昭一边抽纸压在桌上,一边笑:“怯场tຊ?”
“这不是你应该处理的事儿?”她反问他,心情不太好,李梦瑶这种纠缠真有点让她恼火。
“我能做的可都做了,不见面不聊天,一说我就拒绝。”
成达适时举手:“我们作证,绝对是这样的。”
她懒得听,伸筷子夹菜,还是觉得什么“第一椰子鸡”这种噱头名不副实,很一般,只是肉质稍微嫩一些。
外面没声音,大概是李梦瑶真的在“蹲点”,也没人真正在意这个,发现就发现,还能把沈南桑吃了不成?
南桑也很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她就真的跟李梦瑶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出狗血戏码,陆启昭似乎真的挺想看的。
可真推开门走出去,李梦瑶并不在这。
她看陆启昭,他也只是说“家里有事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看都很欠揍。
饭后陪他打斯诺克,就看着他拿着长杆比划着角度,堪称风景画,差点把桌上的球清空,孙瑞霖故意在他出手时大声叫“沈南桑”,那一杆发力点歪了,白球直接被推进了球洞里。
她心下一跳。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陆启昭左手掌托着长杆,挑起眉头若有疑惑。
只有孙瑞霖那几个在角落里笑出了声。
陆启昭用球杆撑着手:“打不过就作弊?”
“这叫善用场外援助懂吗?”
傍晚时分,漫天红霞自地平线浸染了整片天空,海浪也成了紫红色,沙滩上的篝火越烧越旺,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桌边聊天、打扑克。桌边都有烧烤架,但服务员仍旧不断地从后厨端上制作好的菜品,以海鲜居多,各色的酒冰镇在一旁,随时取用。
小舞台上,清透的少年音正在唱着低缓的民谣,被人声压过。她循着声音看到一个木头搭建的舞台,酒店请的一支乐队正在伴奏,而主唱一只手扶着麦架,半闭着眼睛,风吹起他浅色T恤的衣摆,仿佛这些喧嚣都与他无关,专心地只做好这一件事。
陆启昭让人腾了张桌子,就在舞台底下,桌边立着抽屉似的烤架,串好的食材还有调味品流水似的送过来,孙瑞霖说他去拿酒。
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乐队的每一个人,鼓手、贝斯、吉他、钢琴,以及主唱,虽然没人认真地听,但他们的表情都沉浸在这场表演里。
曾曼婷:“那个主唱挺帅的哦。”
廖佳薇:“鼓手手臂上的纹身好帅。”
“确实,肌肉线条很man诶,型男啊。”
“很久没听过这个词了,但不得不说,很型男。”
天渐渐黑下去了,沙滩上的灯也逐渐亮起来。除了廖佳薇和曾曼婷点的菜以外,烧烤都是陆启昭和孙瑞霖在弄,从刷油到撒辣椒,两个人一直很幼稚地在diss对方不够“地道”,不知道的以为烧烤是京北特产。
他端了一把烧烤上桌,截断她正发愣的视线,四目相对,她先扭头。
“这时候还戴个墨镜,能看得见吗?”他手指碰了一下墨镜横梁,滑下去一点点,“我看看有没有消肿。”
她翻着白眼从下往上瞪他。
“别气,吃点东西。”
他把碟子推过来,她立刻闻空气中挥发的辣椒,忍不住想要打喷嚏,含着嘴唇呼一口气,深呼吸。
“不难吃,你尝尝。”
“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一点点,是风吹过来的味道,我真没放多少。”他食指扣着盘子往前递,“尝尝。”
她拿了一串牛肉,凑近鼻尖时就闻到了浓郁的牛肉脂肪香气,奶乎乎的味道,伴随着孜然与辣椒的香气,催动了她的饥饿。
在陆启昭的注视下,她咬了第一口。
咸香的油脂与香料裹着劲道的牛肉,在咀嚼的时候肉仿佛会爆汁,点缀的葱花恰好解腻。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样样都会。”
“真是你烤的?”
“你没看见?童叟无欺,我烤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
“留学的时候,”他拿了一串自己吃,“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手艺还没生疏。”
她看他得意的样子,没忍心吐槽他烤的鱼没入味,表面附和:“还行,给你一百分。”
“这就一百分?”
“你不满意?”
“连点进步空间都不给我?”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笑着把东西都放桌上:“吃吧吃吧,我弄点海鲜。”
廖佳薇在吐槽邱思源烤串的姿势:“跟陆启昭比起来,邱医生完全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医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