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弘凝视了许久,目光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哀色。……翌日。我的午膳里没了鱼肉。我喜爱吃鱼,往日里,御膳房每餐必定会准备此菜肴。小荷看了眼我,低声道:“娘娘,昨日皇上在您这用膳,许是皇后娘娘生气了,今日便下令不准做鱼。”若是以前,我肯定去找李景弘了。但现在……我抿了抿唇,妥协了:“没关系,不吃就不吃。”没曾想,李景弘又来了。看见餐桌上没有鱼肉,沉着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记得了?
我唇间细细咀嚼这几个字:“不记得了……”
愈念,我的脸色愈发惨白。
以前我不讲,是因为此事太过离奇,猫变人,怕是要当成怪物烧死。
但当我鼓起勇气想要诉说时,李景弘的话语却犹如一盆冷水扑来,令我全身发凉。
李景弘沉默了片刻,思绪仿佛也沉浸在回忆之中。
良久,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日朕陪你用膳,来人,命御膳房备膳。”
菜肴很快上来了。
看着满桌丰盛的佳肴,我却没什么胃口。
李景弘夹了一道鱼肉,细细将鱼刺挑干净放在了我的碗里:“你最爱吃鱼了,快尝尝。”
我眼圈一热。
当今天子能为一个人亲手挑鱼刺,这是多么殊荣的事情?
但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
天冷了,他会不断送保暖的衣裳来。
天热了,又是源源不断的冰块送来。
李景弘身为天子,日理万机,却依旧记得我的一点小事,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我。
可自从我忘记这一年的记忆后,这一切的美好都变得摇摇欲坠。
“怎么哭了?”温柔的声线唤醒我的神志。
我抬眸,就见李景弘抚过我的眼角,指尖上是一颗泪珠。
原来,我不知何时落泪了。
我移开视线,轻声回答:“我只是想到了从前,记得那时候皇上还亲自为我去抓鱼。”
李景弘目光柔了一瞬,许是想到什么,他语调轻缓:“我就是吃鱼长大的,抓鱼这个本领还是从……”
话音戛然而止。
我下意识望去,就见李景弘神色顷刻间沉了下去。
室内瞬间陷入压抑的寂静之中。
许是太过压抑,我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倏的,李景弘站起身,俯视着我嗓音沉沉:“鸢鸢,我还有国事要处理,先走了。”
说完,他步伐沉重地离开了。
漆黑的夜色下,李景弘一边行走,面上一副寡淡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路过一片池塘,他突的停了下来。
池塘内,鱼儿三三两两地结伴同游。
李景弘凝视了许久,目光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哀色。
……
翌日。
我的午膳里没了鱼肉。
我喜爱吃鱼,往日里,御膳房每餐必定会准备此菜肴。
小荷看了眼我,低声道:“娘娘,昨日皇上在您这用膳,许是皇后娘娘生气了,今日便下令不准做鱼。”
若是以前,我肯定去找李景弘了。
但现在……
我抿了抿唇,妥协了:“没关系,不吃就不吃。”
没曾想,李景弘又来了。
看见餐桌上没有鱼肉,沉着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一会儿,御膳房便送来了好几道精心烹调的鱼肉。
李景弘又是给我挑完鱼刺就离开了,一连三日都是如此,我有点摸不清头绪了。
直到第四天,坤宁宫传来了皇后重病的消息。
这一日,李景弘没有来。
又过了几日,听说叶芷儿的病更严重了,我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难道,又要来取血吗?
虽说我已经不记得取血的过程,但我胸口的伤此刻都没好全呢,到此刻甚至都还隐隐作痛。
我低声呢喃着:“皇上不会再这样对我的。”
我试图这样说服着自己,话语宛如成了一根根细线包裹住自己,试图保护这个脆弱的自己。
但当李景弘当晚再度吐出这句话:“鸢鸢,能再给我一滴心头血吗?”
自我保护的细线瞬间崩开。
我的心宛如被尖锥狠狠砸中一般,痛的眼前一阵发黑。
一颗、两颗、三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入衣襟内。
我挂着两行泪不住地摇头:“我不愿,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