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赏下大把治疗风寒的名贵药材,当真以为她又得了风寒。连偶尔在御花园碰见的老太妃,见了她也要担忧地说上一句:“若是得闲,再让太医看一次诊吧,你消瘦得太快,这可不像风寒。”裴长枫却连半分怀疑也无。又一日,趁着午膳时分,姜虞带着亲手做的饭菜便去寻了三日未曾见过的裴长枫。可说是在批折子的人,此刻却不在御书房里。姜虞心中不断发沉。她把食盒放在御桌上,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旁的木匣,掉出了成亲前他们亲手挂在月老庙树上的许愿牌。
姜虞时隔七年又回了医谷山。
可到了紧闭的山门外,她一声声喊着母亲,撕心裂肺却始终无人回应。
直到遇见采购归来的医谷弟子。
医谷弟子一见姜虞,便没了好脸色:“老谷主生前给你寄了那么多信,你都没回来,现在人都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姜虞呼吸一滞,脸色煞白。
却只能恍惚地答道:“我没收到那些信……”
见弟子轻嗤一声,便要进入山门。
姜虞霎时间心脏都被揪紧了,忙上前拦住他,哀求道:“求你了,可以放我进去见母亲吗?一次就好……”
可弟子看她的眼神实在淡漠:“晚了,老谷主仙逝后,夫人就带着他的骨灰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轰隆一声。
姜虞大脑一片空白。
她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涌上来的绝望与愧疚几乎将她溺毙。
“走了?母亲不要我了……”
姜虞丢了魂一般地下山,一见霜白就直接晕了下去。
再醒来时,已回到了坤宁宫。
姜虞刚睁开眼,便听霜白惊喜道:“娘娘!你终于醒了!”
她却下意识看向房间四周。
没有裴长枫的身影。
是了,他还在江南……
还在陪着那个女人。
姜虞心中猛地一空,抬起手便紧攥住霜白:“你现在去叫人给陛下带去口信,就说我病重,让他马上回来!”
霜白一愣,立即应声而去。
姜虞恍然地盯着被褥一角,再无动作。
只隔了三日,便有口谕传回。
“陛下说,江南事务繁多,他还需几日才能回。宫中一切名贵药材,太医院都可拿去,以治好皇后为先。”
听完后,姜虞喉咙一哽,艰难咽下到喉间的血腥,唇边的苦涩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再多名贵药材又有何用,她想要的不过一个裴长枫。
半月后,裴长枫终于回来了。
在门口见到他的那一瞬,姜虞还以为自己思念成疾,终于出了幻觉。
直到裴长枫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轻声说道:“又瘦了。”
姜虞才回过神来,鼻尖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她紧攥住裴长枫的衣角,刚要说话。
却听见裴长枫略带责备的声音:“如果你听我的待在宫中,便不会生病。你若是想回医谷,哪天得空了我们再一起去。”
姜虞浑身一颤。
她真的还等得到裴长枫履行承诺的那天吗?
思至此,千言万语都再说不出口。
这次晕倒后,姜虞再没出过门。
裴长枫偶尔来看她,坐了没一会,便说“有事”回了书房。
他赏下大把治疗风寒的名贵药材,当真以为她又得了风寒。
连偶尔在御花园碰见的老太妃,见了她也要担忧地说上一句:“若是得闲,再让太医看一次诊吧,你消瘦得太快,这可不像风寒。”
裴长枫却连半分怀疑也无。
又一日,趁着午膳时分,姜虞带着亲手做的饭菜便去寻了三日未曾见过的裴长枫。
可说是在批折子的人,此刻却不在御书房里。
姜虞心中不断发沉。
她把食盒放在御桌上,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旁的木匣,掉出了成亲前他们亲手挂在月老庙树上的许愿牌。
裴长枫竟不知何时悄悄取了回来。
姜虞怔愣了半瞬,鬼使神差地翻过牌子。
上面裴长枫曾亲手写下的誓言:“一生一世,只爱阿虞一人”。
而现在,“只爱阿虞一人”几字上,几道刀痕交错。
赫然被人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