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一起吃饭的靓女?”柳轻轻点点头。阿豪半晌没说话,他让柳轻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站在一旁的阿荣多少有些不服气,他插嘴道:“那个孟晚棠才来几天,柳细仔就什么都听她的。切~”阿豪双手叉腰,本想用粤语训斥他,可又怕柳轻轻听不懂:“你闭嘴喽。轻轻是女孩子,孟晚棠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跟靓女亲,难不成跟你亲?再说了,你又不是柳细仔的爸爸,怎么什么都要管?”柳轻轻听他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听完孟晚棠的一番话,柳轻轻的脸色青白交加。
“你话都讲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柳轻轻提着木桶去水房冲凉。
深夜,躺在上铺的孟晚棠,像一个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
她脑子里的画面很乱,一会儿是阿荣拿着菜刀冲进房间;一会儿又是小偷趴在窗户上窥看;甚至还有柳轻轻跟同伙商议如何勒索她的场景。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孟晚棠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大城市生存,处处提防他人已养成一种习惯。
即便是二十一世纪,她身处陌生环境,也同样不会放松警惕。
下铺传来柳轻轻呜呜咽咽的哭啼声,孟晚棠闭起眼睛装睡。
她不能同情心泛滥……
翌日清晨,二人都起得很早,柳轻轻没等她,便早早去了音像店。
孟晚棠也不敢久留,她不了解阿荣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对自己起了杀心怎么办。
走出光明街,路边卖早点的小贩已经招呼起了客人。
东门老街,有家‘陆记’云吞,孟晚棠胡乱扒拉了两三口,便继续闲逛着。
她一边打听是否有房屋租售,一边朝国贸大厦的方向走去。
……
柳轻轻在音像店上班的第一天,就有些心不在焉。
还好,老板人很和善:
“小柳,你昨晚没休息好吧,眼睛肿的像核桃。”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毛巾擦着手中的磁带盒。
老板没再多说什么,让她先适应适应环境。
柳轻轻想起昨天跟孟晚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内心又泛起一丝酸楚。
她是应该找阿荣讲讲清楚……
下午三点,老板走到她身旁:
“小柳,你今天先这样,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干的不够好,所以被辞退了么?
柳轻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老板,那我……我明天还能来么?”
她明显会错了意,老板笑得很和蔼:
“当然喽。明天不许迟到。”
听他这么一讲,柳轻轻才松了口气。
她没回光明街,下班后直接去找阿荣了……
阿豪爸爸,给儿子开了一家摩托车行,阿荣白天在那里帮工。
“柳细仔找你……”
柳轻轻站在卷闸门下,看到阿豪换了新发型:
“靓仔。”
阿豪指着自己猫王式的飞机头问:
“酷不酷?”
她笑而不语地点点头,阿豪看她是一个人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你朋友呢,她怎么没来?”
柳轻轻立马看穿了他的心思:
“别想了,你没戏的。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阿豪‘切’地一声:
“诶呦呦,她了不起是吧?我阿豪追女仔从来没失过手,你是知道的。”
祖茂荣握着一把扳手,走到柳轻轻面前:
“你来干什么?”
阿豪一看势头不对,随口问:
“怎么……你们吵架了?”
柳轻轻看着阿荣:
“我……有话对你说。”
气氛明显不对头,阿豪很有眼色地走开了。
阿荣还在生她气:
“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啊。”
柳轻轻走到他面前,咬了咬上嘴唇说:
“昨天,是我不对。”
听到这句话,阿荣紧绷的脸立马放松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又说:
“阿荣,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就是吃吃饭,可以一起分享快乐的那种。我不喜欢你,更不爱你。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可是我对你没有那种,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你明白吗?”
柳轻轻说出这些后,她感觉轻松多了。
就算对方以后都不会理她,她也不要欺骗自己,欺骗这个男人。
阿荣的表情又变得惊惧不安:
“柳细仔,你知道我厚中意你,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你……”
柳轻轻急忙解释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这种错觉。阿荣,我们以后做朋友好不好?”
阿荣冷着脸不去看她:
“我不缺朋友~”
此时,柳轻轻既不想伤害阿荣,又不想失去好朋友孟晚棠。
两个人在她心里,都有很重的分量,如今要做出选择,柳轻轻觉得很痛苦。
“既然这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看着她绝情的背影,阿荣大声喊道:
“柳细仔,你冇良心!”
正在车行翻阅杂志的阿豪,被两人争吵的声音吸引而来。
“阿荣,你干嘛跟柳细仔大喊大叫?”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柳轻轻:
“你们怎么回事,干嘛要吵架?”
柳轻轻气鼓鼓的,她不想提起昨晚的事,可又觉着本来就是阿荣的错:
“昨天晚上,阿荣跟我朋友说话口气很冲。我朋友现在要走……”
阿荣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愧疚。
阿豪睁大眼睛问:
“就是那天一起吃饭的靓女?”
柳轻轻点点头。
阿豪半晌没说话,他让柳轻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阿荣多少有些不服气,他插嘴道:
“那个孟晚棠才来几天,柳细仔就什么都听她的。切~”
阿豪双手叉腰,本想用粤语训斥他,可又怕柳轻轻听不懂:
“你闭嘴喽。轻轻是女孩子,孟晚棠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跟靓女亲,难不成跟你亲?再说了,你又不是柳细仔的爸爸,怎么什么都要管?”
柳轻轻听他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我根本就不想在‘炳记’工作,之前跟阿荣说了很多次,他都不同意。是晚晚帮我下的决心,还为我找到一份音像店的工作。阿荣那么说她,我真的很生气。现在倒好,晚晚不但不理我,还说要搬出去住……都怪祖茂荣。”
此时,阿荣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可他是个要面子的,不愿主动提起此事。
车行来了一个顾客,阿豪让阿荣过去招呼一下。
见阿荣走远了,阿豪对柳轻轻说:
“柳细仔,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一起把事情说开,不就行了么。阿荣跟你朋友,也都是为你好。这样吧,明天我请客,你把靓女带来,我做这个和事佬。怎么样?”
柳轻轻一脸难为情的看着他:
“从昨晚到今天,我跟她就没讲过话了。”
“我,我开不了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