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走在柳轻轻身后,望着对方的背影,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高中毕业后,原主好友就来深城发展了。她若没记错的话,柳轻轻一直想当歌星,以前两人上学的时候,班级里的文艺汇演也都是由柳轻轻来组织安排的。这三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两人又回到光明街1399号,孟晚棠跟着她上二楼,走进一间光线晦暗又狭窄的屋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简易的上下铺双人床旁,靠墙摆着张晃晃悠悠的高脚桌。柳轻轻放下手中的红皮箱,笑里带着几分自卑与不安,她指着上铺:
出租车拐进狭窄的小巷,停在一处锈迹斑驳的三层老楼旁,司机对客人说:
“小姐,您的目的地到了”
孟晚棠仰望着密密匝匝的旧楼,原本澄明湛蓝的天空,被压缩成又细又长的一条线。
她拎起红皮箱,递给司机三块钱。
柳轻轻怎么会住在这儿呢?
她打量着蹲在门口,玩尿泥的开裆裤小孩,他们穿着破衣烂衫,正兴致勃勃地摔泥巴。
远处,挑水的妇女侧过脸来,像看什么稀罕物一般盯着她。
两个鸡胸老汉,脸皮犹如揉皱的纸,一个叼着烟,另一个挠着腿。
这里的一切,跟孟晚棠想象中的样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小朋友,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柳轻轻的阿姨?”
年纪稍长一点的男孩看着她,眼睛睁的溜圆:
“柳细仔?”
孟晚棠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说:
“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男孩一边跑进门,一边喊道:
“跟我嚟。”
她提起裙摆,刚走进黑乎乎的屋子,男孩子似箭一般地飞出来,把手伸向她:
“走,我带类去揾佢(走,我带你去找她)”
就这样,男孩拽着孟晚棠的手,又跨着大步走到巷子口的‘炳记’汤粉小吃馆。
油乎乎的招牌下,便是制作汤粉的档口,一股浓郁的猪内脏气味儿,迅猛地钻进她鼻子里。
孟晚棠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再一看老板做好的猪杂汤河粉。
她的胃,瞬间翻江倒海起来。
其实,这道猪杂汤河粉是潮汕的名小吃,对于当地人来说‘炳记’的味道算是很正宗了,再加上老板的黄金手速和给料大方,已经传遍了深城几条街。
一碗两块钱的猪杂汤河粉,猪杂就占二分之一,再浇一勺热汤下去,碗里各种猪杂几乎满到溢出碗来。
一口粿,一口肉,深城人吃的酣畅淋漓。
孟晚棠是北方人,家乡老百姓把猪肉像人一样分成三六九等。
俗话说:一等肥,二等瘦,三等带骨和猪头,四等下水没得油。
猪杂用北方话说,就是猪下水。
北方人不怎么会处理猪内脏,所以即使是贱价又不要肉票,家家户户做饭的妇女,也不太愿意买猪下水。
“晚晚,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一个系着围裙,穿着碎花短衬衫的女孩子从店里走出来……
柳轻轻长的甜美娇俏,巴掌小脸上一双妩媚的桃花眼,意外又惊喜地望着对方。
她下巴短平,嘴唇有一点点外翻,孟晚棠抬眼间能看到她可爱的小兔牙。
原来,小说中的柳轻轻长这个样子啊,这让穿书的孟晚棠想起了九十年代,香江红极一时的港味美人邱淑贞。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孟晚棠回过神,笑着解释道:
“走的比较匆忙。到这儿以后,才想起给你打电话,是个男人接的,他说你没在。”
柳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红皮箱,冲店里的老板吆喝了一声:
“海叔,我朋友来了,我请半天假。”
在档口配料的中年大叔,看了眼柳轻轻身边的靓女,笑着应了一声:
“鸡啦(知道啦)……”
柳轻轻提着她的红皮箱正准备开口,刚刚带孟晚棠过来的男孩子大叫着:
“柳细仔,你朋友好好靓呀~”
他一句话,逗笑了两个女孩,柳轻轻弯下腰对男孩说:
“发仔,麻烦你了。”
男孩子摆摆手,跑去找自己的同伴。
孟晚棠走在柳轻轻身后,望着对方的背影,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高中毕业后,原主好友就来深城发展了。
她若没记错的话,柳轻轻一直想当歌星,以前两人上学的时候,班级里的文艺汇演也都是由柳轻轻来组织安排的。
这三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两人又回到光明街1399号,孟晚棠跟着她上二楼,走进一间光线晦暗又狭窄的屋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简易的上下铺双人床旁,靠墙摆着张晃晃悠悠的高脚桌。
柳轻轻放下手中的红皮箱,笑里带着几分自卑与不安,她指着上铺:
“之前住这的女孩,给红港佬做小老婆去了,这张床现在空着,我收拾一下,你要不嫌弃,以后就跟我住这吧。”
她扯下上铺陈旧发霉的被褥,孟晚棠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轻轻,你……怎么不回凉川去?”
小说中,原主从没来过深城找柳轻轻。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好朋友在深城生活的怎么样……
柳轻轻一脸释然地望着对方:
“回去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软弱无能,还有那么个自私变态的后爸,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孟晚棠拉着她的手,坐在下铺的床榻上:
“过去的事不提了,以后有我陪你。”
柳轻轻鼻子一酸,靠在她肩头抽泣:
“刚来深城那会儿,我被骗到歌厅里陪酒,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工作。阿荣把我从歌厅救出来以后,我又找了好几份工作。哎,深城好点的企业,对学历都有要求。我,我……我只能在‘炳记’做个帮厨小妹。”
孟晚棠替她擦干眼角的泪水:
“阿荣是谁?”
柳轻轻坐直身子,对她说:
“就是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房东大妹姐的亲弟弟。”
初来乍到的孟晚棠,略一思忖直言不讳地问:
“你跟这个阿荣什么关系?”
柳轻轻目光中带着几分犹疑:
“阿荣他……他在追我。可我没答应他,大妹姐处处提防我俩,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孟晚棠看着简陋的房屋,她揽着柳轻轻的肩膀说:
“轻轻,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想,该怎么好好赚钱。”
柳轻轻立马自证:
“这我知道,可……我又不像你那么有文化。在深城,没有学历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孟晚棠见她说话如此丧气,便鼓励对方:
“靠工作是发不了大财的。没钱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生钱的真本事才行。”
她拉起柳轻轻布满小裂口的双手:
“你明天把‘炳记’的工作辞了。tຊ剩下的,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