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房里熬夜,下人都在外面候着,刚归家的母亲也不得休息。看着母亲眼下的疲态,还那鬓角微微染白的发丝。江稚妍轻轻拉住江母的手:“抱歉母亲,让你担心了……”她过分懂事,江母越发心疼:“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说着,她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属于母亲的气息包裹着,江稚妍心里一阵暖意,鼻间却有些泛酸。“母亲,照顾从小患有心疾的我,一定很累吧?”江稚妍知道父母很疼爱自己,父亲在京城任职,勤勤恳恳做事,大半俸禄都送回了抚洲。
等江稚妍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坐在榻上,满脸担忧的江母。
见她醒来,江母抹去眼角的泪,忙问。
“妍儿,现在感觉如何?身子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江稚妍摇了摇头。
深夜,本该陷入宁静梦乡的江府,因为她的病灯火通明。
大夫在房里熬夜,下人都在外面候着,刚归家的母亲也不得休息。
看着母亲眼下的疲态,还那鬓角微微染白的发丝。
江稚妍轻轻拉住江母的手:“抱歉母亲,让你担心了……”
她过分懂事,江母越发心疼:“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
说着,她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
属于母亲的气息包裹着,江稚妍心里一阵暖意,鼻间却有些泛酸。
“母亲,照顾从小患有心疾的我,一定很累吧?”
江稚妍知道父母很疼爱自己,父亲在京城任职,勤勤恳恳做事,大半俸禄都送回了抚洲。
偶得皇上的赏识,也只是想求得更好的药材,吊着她这口气。
但背着像自己这样的一个累赘,总是会累。
就像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萧淮之,也会想离开她,开始新的人生。
那爹爹和娘亲呢?
若是没有她,大家的人生,会不会更好?
江稚妍忍不住去想。
却听江母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胡言乱语什么?你是娘亲的掌上明珠,无论健康与否,只要妍儿开心,娘亲再累也值得。”
江稚妍瞬间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就听江母又说:“把你一人独自留在抚洲,你爹爹和我,都觉得很愧疚。”
“但万幸还有淮之,这些年他将你照顾得很好,是个很好的兄长。”
这句话就像一粒石子砸进心湖,和向晚的话慢慢重合。
此刻,江稚妍才迟迟发觉。
原来她和萧淮之的关系,从最初起,就已经定好了。
兄妹,不能跨越半步。
眼眶滚烫,江稚妍紧咬着牙,将哽咽憋回喉间,轻声重复。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兄长。”
这晚,江母一直陪着江稚妍,直到破晓时才回房歇息。
送别江母,江稚妍关上了房门。
屋外朝阳升起,照进来几抹金光。
江稚妍呆坐在桌前。
她提笔静坐了很久,一笔一划写下。
“庚辰六月二十八日,淮之哥哥送给我一个独一无二的木偶,这是我们儿时的约定。”
写到这儿,江稚妍停顿了下。
这些日子,她也看出了萧淮之对向晚的爱意。
她甚至忍不住期望,向晚可以就这样一直装下去,装作对萧淮之有意,好好陪在他身边,让他开心……
思及此,江稚妍重新落笔:“我决定,要把我的心意,全部藏起来。”
最后一笔,她不自觉用力。
倏然,手腕一阵刺痛。
江稚妍垂眸看去,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何时,手腕被锋利的镇纸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蔓延而下,滴在纸上,犹如绽开一朵红梅,分外刺眼。
江稚妍看着,迟缓地走出房门,想要出府去寻大夫
就隐约听见府外传来熟悉的交谈声。
江稚妍回头望去,萧淮之的马车在江府前缓缓停住。
他下了马车,下一刻,车厢里冒出向晚的身影。
看样子是想同萧淮之一起下车,却不知萧淮之说了些什么。
两人眉眼处都带着幸福的笑意,向晚也坐了回去。
江稚妍静静地看着他们,本来没什么知觉的手,突然疼了起来,愈发强烈。
刚劝说向晚不要下马车的萧淮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
萧淮之大步走进江府,对江稚妍弯出抹温柔的笑。
“妍儿,我准备带晚儿去浔阳楼吃早点,特地来邀你一起。”
江稚妍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想答应,可又想起自己方才做下的决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吃过了,淮之哥哥你们去吧。”
萧淮之也没再过问:“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落,他转身进了车厢。
马车扬长而去。
江稚妍有些失神,直到听不到马车的声响,她才出府前往医馆。
她木然道:“大夫,我方才不当心划伤了自己,但是很奇怪,一点都不疼。”
大夫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话。
“小姐,您的郁症似乎又严重了,您有按时吃药吗?”
江稚妍怔怔地听着大夫的问话,最后,她也不知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回到江府,她沉默地走到柜子旁。
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最下方紧锁的柜子上。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柜子。
放眼望去,里面全是存放药丸的柜子,摆放十分整齐。
那是十年以来,大夫给江稚妍开过的,所有安神药丸。
而她,一粒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