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苏神医的施针,不过短短五六日时间,她便能自己试着慢慢走动,不需要任何人从旁协助。院中的梨花树下,她缓慢而坚定地一次次挪动着右腿,脸上写满了坚韧。拐角处,苏父看着这一幕,不禁偷偷背过身去抹泪。苏母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只要孩子好,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团圆……眼下便是最好的时光了,只是可怜了封洵那个孩子……幸而晚晚还给他们陆家留了后。”入夜后。六月栀子花盛放,花香随风吹入房中,浓得掸都掸不开。
在苏母的搀扶下,苏黎音每日都会在院子里走一段。
再加之苏神医的施针,不过短短五六日时间,她便能自己试着慢慢走动,不需要任何人从旁协助。
院中的梨花树下,她缓慢而坚定地一次次挪动着右腿,脸上写满了坚韧。
拐角处,苏父看着这一幕,不禁偷偷背过身去抹泪。
苏母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只要孩子好,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团圆……眼下便是最好的时光了,只是可怜了封洵那个孩子……幸而晚晚还给他们陆家留了后。”
入夜后。
六月栀子花盛放,花香随风吹入房中,浓得掸都掸不开。
苏黎音心情有些烦闷,于是起身来到院中,映着漆黑的夜色,那轮明月显得格外耀眼,渐渐化作封洵的容颜。
泪水瞬时模糊了双眼,苏黎音蜷缩成团,紧紧将自己抱住。
忽然,一道血腥气逼近身旁。
她泪眼婆娑地望去,竟是阿尚:“有酒吗……我睡不着……”
听闻此言,阿尚瞬时眸光一凝:“你有身孕,不能饮酒。”
他的语气竟令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苏黎音怔怔凝着阿尚:“你能陪我多说会儿话吗?许是你在封洵身边待得久了,说话也有几分像他。”
阿尚身形一僵,随即曲着腿在她不远处的台阶坐下,同她一起赏月。
“你说人死以后,还能陪伴在我们左右吗?只是我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听着苏黎音脆弱而无助的话语,阿尚嘴唇轻轻颤了颤:“会,你若是想大人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子。”
她轻轻抬眸,哽咽着呢喃道:“可是星子这么多,究竟哪一颗是他呢?”
阿尚用力抿了抿唇:“天色太晚了,你该歇息了,你若是想听我说话,我就在窗边给你说故事。”
对她的关切这般强硬,竟也与封洵有几分相似。
苏黎音看了看他,神情有些恍惚,随即喃喃道:“好。”
重新躺回床上,苏黎音抬眸去看倚在窗边那一道身影:“你会说什么故事?”
阿尚微微一怔:“那些杀伐的故事,想必你不喜欢听,那我便给你讲《山海经》吧,青丘有狐,四足九尾,因尾有九星又称‘尾宿’,乃祥瑞之兆,象征王者兴。”
“传闻有一座八识塔,压着一只九尾狐的八只尾巴与八种神识,九尾狐需得修炼九千年才能祭出九尾,每一尾都是一千年道行与喜怒哀乐情欲嗔妄命九种神识。”
“九尾位列天班后爱上一名凡人,因触犯天规被关在八层地狱受罚,他的爱人也要轮回八世受尽折磨,每当心爱之人投胎之时,他便自断一尾,自灭一识,来削减所爱之人的灾难苦封,而到第八世时,他只剩下两尾,神识也只余情与命。”
“而这一世,他冲破一切桎梏,与爱人见了最后一面,随后破了自己的命识,用灰飞烟灭换她不再受天罚之苦,最后狐只剩一尾,那便是他至死不曾舍弃的情识……”
在他低沉的嗓音中,苏黎音起初听得全神贯注,随后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而听得房内均匀的呼吸声,阿尚深深向她望来,眸中情绪深沉得惊人——
“正如封洵对苏黎音,纵使所背负之重,注定要舍去性命与所有,也要护她一世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