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视线凝在办公桌上的瓷娃娃身上,她拿起瓷娃娃,指腹轻轻抚摸那些细小的裂痕。江慈瞥见她的动作,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滚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了。此刻,他的心里竟然莫名地恐慌,很怕谢沉说出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的话。静谧的书房里,他好像能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江慈,我知道你是想一切重头再来才带我回来,可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放我走吧。”谢沉放下手中的瓷娃娃,那字字句句无比清晰地传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好比这瓷娃娃,即使缝补好了,但是上面的裂隙,永远存在。”
“小姐,您将这药喝了吧,江慈说晚点过来看您。”
王妈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见谢沉又不肯吃药,还以为是没看到江慈的原因,便苦口婆心劝她。
谢沉倚在花园的躺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山茶树:“你跟他说,我不想再看见他,如果他执意闯进来,这药我也不会再喝了。”
江慈依然照常来富景别墅,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听完王妈传的话,谢沉已经不想见他,他的脚步便生生止在卧室门口,不敢踏进一步。
他可以不管不顾的进去看她,可他太了解谢沉的性格。
他怕面对谢沉那样淡然的笑,怕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肯吃药,怕那些鲜血淋漓的往事再次被她轻易的撕开。
这一生,他没有这样怕过,说是懦弱也好,无能也好,都是他是自作自受。
“她.......有好好吃药吗?”
书房里,江慈轻轻抚摸修复好的情侣瓷娃娃,只要不细看,那瓷身上细细的裂纹看不出来。
秘书说道:“太太今天按时吃了药,不过刘医生过来给她看诊时,太太拒绝了。”
江慈皱了皱眉,更多的却是无奈:“既然今天她没心情,就让刘医生明天再来看看。”
秘书应下后,犹豫道:“太太......说想见沈濯。”
江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颇为烦闷地放下瓷娃娃,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他沉默半晌,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沉声道:“带沈濯去见她。”
谢沉坐在花园里,正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喊她。
“江小姐!”
她远远看着沈濯,见他衣着整齐,状态也还不错。
看来,这些日子江慈并没有为难他,她才放下心来。
谢沉开口道:“沈濯,离开这里吧。”
沈濯刚坐下,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便凝住了。
“那你呢?你决定要留在这里吗?”
谢沉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我恢复记忆,应该跟你有关吧,还有那天投毒的事,是你暗中透露给江慈秘书的,对吧?”
见沈濯愣了愣,没有回答,她又说道:“你做的这些事,我能知道,江慈就能知道。”
“沈濯,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认清他是什么人,又不愿意我真的毒死他。你不欠我们的,当年的救命之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早就还清了,反倒是我欠了你很多。”
“你没必要为了我们,留在这耽误你的未来。你走吧,去做你本该做的事。”
沈濯本没有否认的打算,沉默几瞬,才说道:“我不后悔做了这些,我就是为了让你离开他,如果要我走,我也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他不是曾经为你遮风挡雨的江慈,这几年的风风雨雨都是他带给你的。你留在这,难道要再次被他伤害吗?”
谢沉轻轻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不欠他什么,就算要走,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要离开,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晚上,谢沉裹上披肩去书房找江慈。
听到门嘎吱一声响,江慈循声望过去,一见是谢沉,忙放下手中的瓷娃娃,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不多穿点?”
江慈拉着谢沉进屋,边说边将她身上罩着的披肩,拢了拢。
谢沉视线凝在办公桌上的瓷娃娃身上,她拿起瓷娃娃,指腹轻轻抚摸那些细小的裂痕。
江慈瞥见她的动作,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滚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了。
此刻,他的心里竟然莫名地恐慌,很怕谢沉说出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的话。
静谧的书房里,他好像能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
“江慈,我知道你是想一切重头再来才带我回来,可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放我走吧。”
谢沉放下手中的瓷娃娃,那字字句句无比清晰地传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好比这瓷娃娃,即使缝补好了,但是上面的裂隙,永远存在。”
谢沉明白他的沉默,转身看向他,说道:“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再死一次。”
她的眼神依旧如当初一般,倔犟又执拗。
他心里叫嚣着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放她走,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沉在他眼里看到了挣扎,最后温声道:“求你。”
求这个字,实在太重了,重到江慈觉得自己受不起。
他缓慢走上前,抚摸她的脸颊,触到她眼角那一滴湿润,他的心就开始疼了。
他擦掉那一滴眼泪,无比沉重却温柔的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