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什么？”嘉穗追问道。崔宁宁扁了扁嘴，说：“老婆，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看，咱俩是好闺蜜吧？”她见嘉穗点头，顿了顿道：“虽然咱俩是好闺蜜，你也是我爸看着长大的，但你去求他给你投资，他也未必会同意。”“毕竟做生意是看利益而不是情分，咱又不是天使轮，这动辄上亿的事情，再好的交情也不能胡来嘛！”虽然崔宁宁的话确实不大好听，但嘉穗知道她是对的。崔宁宁叹气道：“就咱俩这么好的交情尚且如此，那林昱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有钱有能力把Demeter买下来自己经营，你凭什么说服他给你投资？他图你那点分红吗？”
崔宁宁所在的崔氏家族是搞商业投资的掮客，常年辗转于各大财团之间，人脉广博。
豪门，特别是广东、福建和港澳的豪门，最迷信的就是联姻那一套。
崔宁宁刚过二十岁，家里就开始给她安排相亲。相到二十二岁，她总算点了头，嫁给了家中从事地产开发的李氏恒渊集团公子李诚悯。
听说她和李诚悯是闪婚，从认识到结婚就几个月的时间。嘉穗原本以为她是真的很喜欢李诚悯才嫁给他的，所以听她满不在乎地说出“我跟他各玩各的”的时候，她确实是有点惊讶的。
此刻又听到她说她差一点“被抓去和林昱清联姻”，她就更惊讶了。崔宁宁见她一脸欲问又止的样子，摇了摇头，笑道：
“嗐，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还有几个月就要回国啦！等我回来了，再当面跟你细说我的事情吧！”
“真的吗？你要回来？”
嘉穗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此刻听说她要回国，顿时兴奋起来。崔宁宁点了点头，忽然问：
“对了，你问我林昱清的事情做什么？”还不等嘉穗回答，她又想起来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
“哦……你说你在生意场上遇见他了。你们要合作？”
“算不上吧……”
嘉穗想到这个就窝火，又不能跟崔宁宁说他们搞了一夜情，便略过了这一段前因，只讲了安克想收购Demeter的事情。崔宁宁听完搓了搓下巴，说：
“据我的了解，现在安克的事务主要掌握在大房一脉，现任GM（总裁／总经理）和CEO（行政长官）分别是林昱清的大伯林修宁和堂哥林钰煊，林昱清本人只是大股东，外加领了一个CCO[1] 的虚职，实际没有在安克的核心管理层。”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做不了主？”
嘉穗的眼睛微微张大了。崔宁宁摇了摇头说：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林老爷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投资之前都会观望很久。”
“现在他派出林昱清这个二房长孙而不是大房的人来跟你们谈，我估计就真的只是先聊聊，看一下你们的态度。就算你们愿意卖，估计也至少还要一年左右。”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
“穗穗，不要太焦虑了。如果你真的很想保住Demeter，那你不如去找林昱清聊聊，问一下他的真实意图。假如他替安克收购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那你还可以转而试一下，通过他去搭EDF Luxe这条线。”
“毕竟就算真的要被收购，那被EDF这个国际大奢侈品集团收购，估计能比被安克收购谈一个更高的价格……”
“……”
嘉穗听了这句话，思绪急转，脑海中忽然好像盘古开天辟地一样，“轰”地打开了一条新思路。她突然扑倒在床，抱着手机，像连珠炮一样地说道：
“宁宁，你不是说，林昱清曾经帮你干爹促成了两笔大的时尚投资吗？就说明他是个很有投资眼光的人咯？”
见崔宁宁点了点头，她又说道：
“既然林老爷子是因为亡妻喜欢Demeter、又觉得它快倒了，这才想收购它。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说服安克，从收购变成投资，入股Demeter呢？”
她见崔宁宁的嘴巴微微张开，顿时更觉兴奋，滔滔不绝地说道：
“如果我们能在这段时间里让Demeter的经营状况好起来，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潜力，再加上安克这条大粗腿的的注资和扶持，品牌不就能重新活过来了吗！”
“你的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崔宁宁面露难色：
“只是……”
“只是什么？”嘉穗追问道。崔宁宁扁了扁嘴，说：
“老婆，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看，咱俩是好闺蜜吧？”她见嘉穗点头，顿了顿道：
“虽然咱俩是好闺蜜，你也是我爸看着长大的，但你去求他给你投资，他也未必会同意。”
“毕竟做生意是看利益而不是情分，咱又不是天使轮，这动辄上亿的事情，再好的交情也不能胡来嘛！”
虽然崔宁宁的话确实不大好听，但嘉穗知道她是对的。崔宁宁叹气道：
“就咱俩这么好的交情尚且如此，那林昱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有钱有能力把Demeter买下来自己经营，你凭什么说服他给你投资？他图你那点分红吗？”
“……”
嘉穗哑然。刚毕业的年轻人总是比较理想主义，崔宁宁的一番话倒不至于说像一盆凉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但也确实很有道理。
她默默思忖了一下，不由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心道她和林昱清算是什么关系呢？比较合拍的Sex partner吗？
——假如这层关系能让林昱清对她心软，那她倒也不介意利用一下。怕就怕他真的只当这是一次露水情缘，自己可别吃力不讨好，还让他觉得她是抱着什么目的才爬上他的床的。
想到这里，嘉穗微微叹了口气。崔宁宁见她神色有些沮丧，又心软起来，连忙安慰道：
“不要焦虑嘛老婆，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实在不行……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嘉穗的脸，带了点调侃地说道：
“你长得那么漂亮，又有气质，你还可以使美人计嘛！万一这林公子就是吃你这一款呢？”
她没注意到嘉穗越来越古怪的脸色，自顾自地摇头晃脑，拖长了音调地说道：
“自古天下武功，唯有枕头风不破。当然，我不是鼓励你去献身啊！我就是这么一说嘛，你懂我意思的。”
崔宁宁原本只是开玩笑，见嘉穗竟然没有反驳，而是垂下眼帘，好似在认真思考她的建议，突然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
“穗穗，你……你不会来真的吧？”
“……”
嘉穗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突然说道：
“宁宁，你早先相亲的时候，不是收集过好多相亲对象的资料吗？能把林昱清的资料给我发一份吗？”
“我靠，你真来真的啊！”
崔宁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嘉穗大笑出声，扔下手机，自顾自地走向浴室的方向。崔宁宁见屏幕突然黑了，急得大叫道：
“穗穗……言嘉穗！你去哪儿了？”
“……我去敷面膜，好好调整状态，准备去使美人计。”
嘉穗懒洋洋地回答。她真的敷了一张面膜，爬回床上重新拿起手机，对崔宁宁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说道：
“崔秘书，你玩儿完了赶紧回家去。我还有三个小时睡觉，睡前我要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懂？”
“……”
[1] CCO：首席创意执行官（国内很少，有的职位也是空衔，都是给那些老一辈创意人准备的头衔，忽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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