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隐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她等这句话等了将近十几年。鸣珂看着千隐缩在他肩头一抖一抖,忍不住开口:“死心了吗?”千隐抬起头,哭得鼻头红彤彤的,眼底波光流转,像极了一只委屈的猫,看得他心头一颤。鸣珂喉头滚动,却也只是一句:“我带你去疗伤。”御剑而行,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千隐脸上。她看着不断滴落的血,突然轻声呢喃,“我真的永远比不上她吗?”
千隐逃离得狼狈不堪,耳边回荡着君遇的那句话。
一颗心犹如沉船,逐渐沉沦,无法呼吸,四肢百骸似乎都密密麻麻的疼。
从前,千隐天天小尾巴似的粘着君遇。
那时候他气到了极点也只会说一句:“千隐,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记忆遥远到,千隐都快记不清了,好像是没皮没脸的一句。
“有啊,你就是我的全部生活啊!”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她还真是大胆,不像现在,一味逃避。
是什么时候开始,千隐不再那么勇敢大胆了?
好像是自从那次爹爹和娘亲第一次起争执。
那天所有的长老包括所有师尊都在,娘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爹的脸,不断数落......
千隐还记得那是个雪落得很大的冬天。
这是第一次她意识到,在娘的心里,似乎一切都没有成神重要。
不管是爹还是她。
次日,她早早就开始起床晨练,手上第一次长出冻疮。
爹爹心疼地抱着她,“千隐,这世上没人会无条件对你好,爹娘除外。”
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
“你娘她只是执念太深。其实你不需要成为多厉害的人,我们千隐,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说完这番话后,爹爹就去悬渊闭关了。
从那以后,千隐的生活就只剩修炼。
再次见到爹爹就是雷劫那天,
看着山上的焦土,她知道,
她世上唯一的温暖,没了......
千隐不断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些悲痛的回忆。
那天沉鸢闹了一番过后,千隐就开始闭关不出,天天在后山更加拼命修炼。
日子很快就来到了进秘境前的筛选比试。
这次秘境是两人一组,只要一组派一个人出战就行。
暂时没有队友的千隐站在人群里面格格不入,
几轮过后,君遇才牵着序秋缓缓入场。
可能是孽缘未断,千隐抽签抽到了君遇。
金丹期的千隐怎么可能打得过元婴期的君遇。
“嘭!”
比试台上烟尘四起,腿骨处的剧烈疼痛让千隐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看着新秀之起的狼狈,千隐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好像碎了一样。
“只要你能摘下我身上的宮绦,这次比试就算平。”Finition citron
君遇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千隐,语气随意,
千隐忍着痛爬起来,沾染了血迹的苍白的脸勾起嘲讽的笑,整个人像是从地狱爬起来一样。
突然她丢下手上握着的听雨剑,序秋以为她要用般若剑。
忍不住大喊:“千隐!比试不得用神器,你是想被取消资格吗!”
台下一片哗然,千隐根本不在意。
旋身一转,手上多了一对子午鸳鸯钺,
直接朝着君遇攻去,她灵活闪躲着君遇密密麻麻的剑阵,
找准时机,朝他的宫绦刺过去。
“噗呲——”
君遇的剑插入千隐的肩胛骨,而君遇的喉结已经被千隐的钺抵住。
随着“叮当”的宮绦落地声响起,千隐才开口:“日月乾坤剑,不算违规吧。”
君遇眼神带着一丝震惊,一下把剑抽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会的鸳鸯钺?”
千隐向后倒去,被飞身而来的鸣珂接住。
她力气全无地倚着鸣珂,眼神悲凉:“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鸣珂不再逗留,抱着千隐就准备离开。
“慢着!”君遇快步上前,将一张婚仪请柬递给千隐,
“月夕前后,我与序秋就举行婚仪。”
千隐早已没了力气,鸣珂看着她,收到她的眼神示意才收下。
“只要你出席,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千隐听到这个话瞬间笑起来,眼底寒凉,
“师尊,好算盘。”
“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跟我一笔勾销。既得名誉,又抱得美人归。”
许久,君遇不再开口,鸣珂眼底焦急,忍不住失礼。
“烦请师尊挪步,我带千隐去疗伤。”
在鸣珂即将离开视线之前,君遇才喊出一句,
“我喜欢过你,但,仅仅是喜欢。”
话音落,两人也离开了比试场。
听到这句话终于从君遇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绝望感。
千隐其实早就知道答案。
可是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她等这句话等了将近十几年。
鸣珂看着千隐缩在他肩头一抖一抖,忍不住开口:“死心了吗?”
千隐抬起头,哭得鼻头红彤彤的,眼底波光流转,
像极了一只委屈的猫,看得他心头一颤。
鸣珂喉头滚动,却也只是一句:“我带你去疗伤。”
御剑而行,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千隐脸上。
她看着不断滴落的血,突然轻声呢喃,
“我真的永远比不上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