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遇,到底什么是真的?”呜咽的风不会回答,只是轻轻拂过她的泪。千隐又把自己锁在了房里。慢慢收拾着关于君遇的一切物什,一遍遍翻看当初的信件,仔细擦拭着每一个发簪。结契时用的红绳已经在解契时被剪断,可千隐还是好好收着。所有的一切,她曾经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突然想到君愿,千隐紧咬牙关,将所有都装进袋子。准备全都还给君遇,路上听到同门弟子每一个人都在念叨着君遇和序秋的般配,
千隐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鸣珂,
她起身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花沉默许久。
鸣珂也不催她,慢慢等着。
飒飒风起。
随着风声而来的,还有窗边那人的低语。
“心似流水不倦花,我如明月君勿恋。”
鸣珂似乎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未做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边的人。
千隐喜欢君遇十余载,鸣珂心悦千隐更久。
千隐解契八载,他也等了八载。
不管怎么表白,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千隐点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执着。
......
乌云蔽日。
千隐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当初爹爹仙陨的地方,
当时她作为掌门的首座弟子,随同上山,以备不时之需。
爹爹已是大乘期巅峰,扛过这次雷劫,便可飞升得道。
可是近百年来,无人能度过雷劫,宗门上下都十分重视此次飞升雷劫。
只记得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厚重的乌云覆盖,百道劫雷一齐劈下,气势骇人。
她想靠近为爹爹引一部分雷,却被他丢下山。
等再赶上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地黑黢黢的残渣。
——爹爹飞升失败了。
千隐哭喊着,声声泣血,却始终无人能应。
是君遇赶来一把抱住她。
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君遇一点点将阳光带到她的世界里,
他会在她做噩梦的时候带她看星星,会在她哭的时候偷偷送花,
在弟子奚落她的时候,为她教训他们。
他告诉她,“千隐,我永远在你身边。”
于是,千隐此后的目光所及,只剩下君遇。
心里的荒芜,也因为他,开出一片生机......
往事种种已不可追,重游故地也只剩伤悲。
千隐出神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小手拉拉衣袖,
低头,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小男孩,
看着这孩子简直和君遇如出一辙的五官,千隐的心不由得一沉。
“君愿!”
还来不及反应,君遇已经蹲到小男孩面前,剑眉微蹙,明明是训斥的话语,可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温柔。
“怎么又偷偷跑出来?”
君愿似乎是被吓到了,揪着千隐的衣袖就往她身后躲。
“他是?”
君遇眼里闪过讶异,似乎是才看见她一般,语气坦诚,“我和序秋的。”
两人良久的沉默如同沉重的枷锁,缠绕在千隐心上,每一秒似乎都格外漫长。
她重重咬了咬舌尖,仿佛只有疼痛能让她冷静下来,她试图在悲伤的浪潮中找回清醒。
君愿看上去已经八九岁了,那说明他们尚未解契之时,君遇就已经......
所有情绪在她心头激荡,却又被强压下去,只剩下恨意叫嚣。
“给你添麻烦了。”
君遇带着几分疏离,“这孩子从小安静不亲人,没想到会喜欢你。”
说完就抱过身后的君愿,准备离开。
“君遇,你混蛋!”
这是千隐第一次吼君遇。
她哽咽着问出口,“所以,你跟序秋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君遇不语,只是脚步微顿,紧接着就离开了。
千隐的眼泪一滴一滴晕开在衣襟,如同她的痛苦一样源源不断。
她无法形容这种感受,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离她而去,曾经的美好翻开后发现底下早已泥泞不堪。
“君遇,到底什么是真的?”
呜咽的风不会回答,只是轻轻拂过她的泪。
千隐又把自己锁在了房里。
慢慢收拾着关于君遇的一切物什,
一遍遍翻看当初的信件,仔细擦拭着每一个发簪。
结契时用的红绳已经在解契时被剪断,可千隐还是好好收着。
所有的一切,她曾经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突然想到君愿,千隐紧咬牙关,将所有都装进袋子。
准备全都还给君遇,路上听到同门弟子每一个人都在念叨着君遇和序秋的般配,
她才知道,
原来今日他们在众人见证下,正式结契。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初他们也是这般祝福她与君遇的。
千隐还是没忍住,偷偷躲在树上看他们。
她缩在阴影里,看着他们在阳光下巧笑嫣然。
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把这些还给他了,大抵他也不会要了,
回到院子后捏决烧了关于他所有的东西。
深夜.......
院子响起熟悉的石子砸窗户的声音,
千隐打开窗,清冷的月光洒在窗边的红色盒子。
一盒喜糖。
月光洒下,千隐的脸苍白又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