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下放下车帘,言酌很生气。气姜嬴,气齐刃,气手上的茶杯。诸事不顺。他下意识五指收紧,想把茶杯摔地上,结果不知怎么,力气变大了似的,茶杯在他手心“砰”一声碎裂。当然,是左手,比较有劲儿的那只手。可就算是左手,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吧!言酌一只手半举在空中,因为捏到了茶杯的碎片,鲜血淋漓,但他丝毫不觉得疼,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手劲儿有长进?要不再捏一个试试?一炷香后,言酌满头大汗,第二个杯子却没碎。
姜嬴脑门儿:?????
不是,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上次言酌人在马车,她们看到的人是……齐刃!
姜嬴张嘴欲解释,结果老夫人已经和蔼可亲的先一步开口,“银萍,你再去一趟,将对方请到花厅稍坐,我老婆子受了姜大夫的恩,理应连他一块儿招待。”
其实是想见见这个孙女婿。
之前姜丫头言谈之中对他不甚满意似的,她得好好瞧瞧,如果确实不行,这日子就甭过了。
和离!果断和离!
那时,她正好可以将孙女儿、重孙儿一块儿接进府里生活。
想想都不赖。
……
国公府门前,齐刃万年不变轻骑装束,手里抱着玄铁剑。
听闻银萍的话,眨眨眼愣住,“老夫人要招待我喝茶?”
“是的齐公子。”
双方已经互通姓氏,银萍笑眯眯的,看齐刃就像看什么吉祥物。
“姜大夫对我们老夫人有救命之恩,齐公子难得来一趟,进去和我们老夫人说说话,顺道接姜大夫,不然显得我们国公府招待不周似的。”
银萍察觉齐刃的目光一直往马车那边看,有点奇怪。
“齐公子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马车上了吗?”
齐刃摇摇头,那倒没有。
一个大活人,说不上落吧?
而且出门的时候,王爷就故意没用带府徽的马车,肯定是不想被国公府的人发现。
毕竟他不久后要迎娶国公府嫡女的。
让人家知道他养的外室,不守规矩,胆大妄为,利用医术将姜老夫人哄得团团转,指不定还以为是王爷授意的?
到时婚事结不成不说,还有可能结仇!
想到这,齐刃便没有询问言酌的意思,而是略拔高了音量,对马车两旁的下属道,“我有事进去一趟,你们在原地等。”
王爷不方便出面的时候,都是齐参将代为处理,其余人不疑有他。
只车厢里的言酌抿茶的动作一顿,怎么回事?
他撩开车帘tຊ问护卫,护卫已经只看得见齐刃的背影了,“属下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姜老夫人请齐参将做客。”
言酌,“……”
这死小子,面子够大啊!
他这个王爷还在马车里等候,他倒好,跑人家府里做客去了?
刷一下放下车帘,言酌很生气。
气姜嬴,气齐刃,气手上的茶杯。
诸事不顺。
他下意识五指收紧,想把茶杯摔地上,结果不知怎么,力气变大了似的,茶杯在他手心“砰”一声碎裂。
当然,是左手,比较有劲儿的那只手。
可就算是左手,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吧!
言酌一只手半举在空中,因为捏到了茶杯的碎片,鲜血淋漓,但他丝毫不觉得疼,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
手劲儿有长进?
要不再捏一个试试?
一炷香后,言酌满头大汗,第二个杯子却没碎。
而且,手臂开始酸软无力了。
用力过度的表现。
言酌蹙眉,难道刚才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可他最近确实觉得双手的恢复速度在加快,准确点说,是服用了姜氏那卖相很差的野果和齐刃神神叨叨的茶水之后。
不能都是他的错觉吧?
“咯吱——”,正是这时,手中的茶杯轻轻发出微小的破裂声。
言酌猛地低头看去,茶杯虽然没有裂成几块,但的确出现了裂缝!
……
国公府的花厅里。
唐嬷嬷亲自给齐刃奉茶。
后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弯腰小心翼翼的接过,“多谢多谢,你们太客气了。”
妈呀,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如此礼遇。
会不会是她们其实已经认出来了,知道他是王爷的人,她们家未来姑爷的心腹,所以才忽然对他这么好?
想让他以后多在王爷耳边说嫡小姐的好话?
齐刃一边喝茶,一边天马行空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自己把自己推翻。
不可能!
他都说了是来接姜姑娘的,要是认出他是王爷的人,岂不是就一并知道了姜姑娘的外室身份?
但看她们的态度,可不像知道的。
没有人会对自家孙女的情敌如此赞扬称颂。
“姜大夫很好。”老夫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可以说是老身遇到最负责的大夫,且人品好,长相佳,孩子也带得好,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值得男人好好珍惜。”
齐刃不明白,老夫人怎么忽然对他说这些?
不过老人家都喜欢人家附和她,甭管说什么,附和就对了。
因此,齐刃除了笑,便是猛点头,“是是是,老夫人眼光独到,说得很对。”
姜姑娘的确医术过人,长相貌美。
这不废话吗,长不好看爷能和她孩子都有了?
老夫人悄无声息打量齐刃,见他态度诚恳,礼貌谦和,印象还不错。
虽然有点唯唯诺诺,风范不足,但总体还算过得去。
到底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对姜丫头好!
想着,又忍不住问一句,“齐公子,不知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女子嫁人,切忌家庭复杂,简简单单便是最好。
比如琳姐儿看上的那个言酌,又是后母又是后出的兄弟姊妹,太复杂,嫁过去不说成天被婆母磋磨,也肯定没好日子过。
亲婆母尚且不好伺候,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后婆母,可想而知。
齐刃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但他又说不出到底不对劲在哪,只能顺着老夫人的话回答,“嗷……家里老子娘都没了,只我一个人。”
老夫人:还是个孤衰子?
有利有弊吧,仕途上无人帮衬,往上爬比较困难。
但姜丫头嫁过去就是主母,不用伺候公婆,没有讨人厌的妯娌,自己做自己的主儿,也挺好。
回头等姜丫头认祖归宗了,她多联系一下以往的老姐妹,老国公的学生什么的,帮帮这孩子,也能至少让他往上升两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老夫人神色满意,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嗯,倒比想象中好多了。
姜嬴从始至终,都把老夫人的骚操作看在眼里,想阻止,有心无力。
因为老夫人早考虑了,让她听,却不给她破坏谈话的机会。
所以她现在是在偏厅,带着儿子,旁边银霜银栀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银栀还打趣她,“放心吧,老夫人就是问几句话,了解了解,不会吃了他的。”
姜嬴,“……”
这误会大发了!
只怕国公府上下,都以为她是齐刃的女人。
好求离谱!
不一会儿,在姜嬴觉得齐刃已经快要疯掉的时候,老夫人总算是完事儿了。
她起身上前,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齐刃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家里,小日子有商有量的,才叫幸福。”
齐刃,“啊?哦是是是。”
是什么?不知道呢。
单独的字儿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兴许就是老人家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发善心聒噪两句?
对!一定是这样。
姜嬴瞧着齐刃傻乎乎那样儿,和摔了脑袋的姜元臣有得一拼,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
总归老夫人肯定还会继续往下查她,时机到的时候,该知道的都能知道。
通常呢,人们更愿意相信无意中的巧合,而不是外人有意告知的巧合。
姜嬴总算走出了国公府,长舒一口气,有种了结了一件大事的感觉。
“咳~”马车上传来男人不虞提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