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沈知意已经猜到这不是偶遇,徐洲行来这里恐怕就是奔着她来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是有人通风报信。“是宋苒告诉他的。”鴛怪不得本来不熟的宋苒会突然过来套近乎,他俩估计早就在这方面达成共识了。小董吃惊,想想又恍然大悟,“真是无语,本来以为她只是没分寸感,结果是心机深沉,这不是利用你讨好徐洲行吗?”她愤愤然,“太过分了。”沈知意倒没什么感觉,她在圈内这几年之所以没朋友就是因为清楚大家都是利用来利用去的关系,今天能跟你姐妹相称,明天就毫不留情地拉踩诋毁。
本来订好的机票取消了,改成在酒庄留宿一晚,沈知意醒时外面的天色还蒙蒙亮,发现裴彧不在身边,趿拉着鞋去寻,看到隔壁的书房还亮着灯。鴛
她轻轻推开门,被书房明亮的光线激得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到裴彧宽阔挺拔的背影。
他松松披着件睡袍,唇角咬着根未点燃的烟,微低着眼,指尖握着狼毫笔在纸上描绘着什么,神色专注。
沈知意没靠近,倚着墙打了个呵欠,裴彧似是有所察觉,抬眸望过来,看到她时笔尖便顿住了,随手撂下,烟也丢开。
“怎么醒了?”
“风吵。”
说话间他已经走近,碰了碰她浸润着凉意的肩,眉尖蹙起,把睡袍给她披上。
“再睡会儿?”鴛
“不了,”沈知意摇头,“过会儿助理来接我,你今天有工作吗?”
“嗯。”
裴彧应了声,却不怎么在意,他忙起来的这几天不过是故意为之,多数时候能请得动他的场合并不多。
沈知意仰脸看他,“那还回华庭吗?”
华庭是他的家,总是不回令她这个外人心里不安。
“回。”
指尖挑着睡袍拢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裴彧若有若无地勾了下唇。鴛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声,沈知意仔细听了会儿,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
此刻徐洲行一脸暴躁地在跟酒庄经理理论,“我要个名单就这么费劲?我就是想找个人!”
经理也是满脸为难,“徐先生,我们的客人身份特殊,名单哪儿是说看就看的。”
徐洲行自然清楚这地方的性质,他也跟着他爸来过几次,但这酒庄说白了就是个娱乐场所,背后撑腰的既不姓裴也不姓傅,如此不客气地拦着他让人恼火。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让步,“我就查我朋友一个人行了吧?你告诉我她住哪家房。”
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堵人见一面,没找到人太不甘心。
经理思忖着问,“您那位朋友是……”鴛
“一个演员,”徐洲行冷笑,“这下总能给我查了吧。”
演员而已,有什么不能查的?
经理便让人去调名单,但查来查去也没找到这位客人的入住记录。
“您确定那位朋友来我们酒庄了?”
徐洲行也愣了,消息是宋苒告诉他的,总不能有错。
没办法,他只能满心怒火地打电话给宋苒算账。
烟头掉了一地,骂人的话刚要出口,寻觅了一早上的人忽然出现,让他又惊又喜,“沈知意!”鴛
她果然在这儿!
隔着一段距离,沈知意朝他的方向瞥了眼,认出他,却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弯腰上车。
小董小声吐槽,“怎么这也能碰见,这徐导天天这么闲啊。”
明确拒绝过了却还纠缠不停,不仅想着法子给沈知意打电话发消息,还妄想通过公司那边创造跟她的见面机会,令人烦不胜烦。
早上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沈知意已经猜到这不是偶遇,徐洲行来这里恐怕就是奔着她来的。
哪有那么巧的事,是有人通风报信。
“是宋苒告诉他的。”鴛
怪不得本来不熟的宋苒会突然过来套近乎,他俩估计早就在这方面达成共识了。
小董吃惊,想想又恍然大悟,“真是无语,本来以为她只是没分寸感,结果是心机深沉,这不是利用你讨好徐洲行吗?”
她愤愤然,“太过分了。”
沈知意倒没什么感觉,她在圈内这几年之所以没朋友就是因为清楚大家都是利用来利用去的关系,今天能跟你姐妹相称,明天就毫不留情地拉踩诋毁。
没意思。
她漠视的态度激怒了徐洲行,电话没挂就阴沉地咒骂出声。
宋苒听了一会儿,意有所指,“听说沈知意傍上了松间的秦总,大概是看不上你吧。”鴛
徐洲行在这方面尤其敏感,“看不上我?”
他深吸口烟,冷笑,“秦方儒难道比我强?孬货一个,她跟秦方儒没多久就得被玩腻,真是蠢透了选他不选我!”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追沈知意三年多想被正眼看一眼都难,更别提让她跟自己,可越得不到就越惦记,尤其是现在她傍上了秦方儒,这不是打他脸吗?
咒骂声连连,不堪入耳,不远处车内,秦秘书连堵耳朵的冲动都有了,裴彧却仍神色淡漠,漫不经心地翻了页手中的合同。
“徐家最近是不是在竞标岭南那块矿地?”
徐洲行父亲野心大,想吞那块矿地做原料开采,为了这单能成腆着老脸四处求人拉线,光礼就送出去不少,正着急等信儿。
秦秘书能在裴彧身边待这么久,自然能听出他的话外音。鴛
“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不过合同还没签。”
裴彧合上文件,懒懒支着下颌,冷淡的眸光从外面的徐洲行身上一扫而过。
“那就别签了。”
到嘴的单子飞了,徐家那边怎么可能甘心,势必要找出原因,这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有个徐洲行这样的好儿子。
秦秘书心领神会。
前两年徐洲行投资失败赔了两亿,被他爸连打带骂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这下又影响到公司的大生意,恐怕非伤筋动骨不可。
车内安静了会儿,秦秘书想到什么,十分谨慎地问,“霍恒那边……”鴛
沈知意被霍恒的私生粉刺伤一事没被曝光,可裴彧有多生气他这个当秘书的再清楚不过,虽然沈小姐跟霍恒已经是过去时,但这个人始终是裴彧心里的一根刺。
要把这根刺拔掉吗?
沉默许久,裴彧才没什么情绪地说,“不动他。”
人消失了有什么用?他在沈知意心里的位置没人能够取代,眼睛看不到,心里却能惦记着。
他贪心,一句“不喜欢霍恒”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让这个人彻底从沈知意的心里滚出去。
霍恒不让出位置,他这个趁虚而入的强盗又怎么能后来居上?
所以这个人不但得留着,还要让他活蹦乱跳,要让他一点一点消磨掉他在沈知意心里最后那点好印象。鴛
只抽了一口的烟被掐灭,裴彧捻掉指腹的烟灰,抬眼望向车外风景。
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