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清了清嗓子,“我洗下手可以吗?”平芜侧身让开,又打开一旁洗手间的门让他进去,水龙头的水流很大,冰凉的液体灌满手心时似乎还没完全降温,袁景搓了搓手,匆匆洗了下就出来。他也觉得方才自己有些鬼迷心窍,简直没有一点逻辑和理智。因为刚才这点细小变化,两人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在。平芜送他下楼,沉默许久,看着他拉开车门那刻又叫住他。“袁景。”“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晚饭。”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急切,
袁景清了清嗓子,“我洗下手可以吗?”
平芜侧身让开,又打开一旁洗手间的门让他进去,水龙头的水流很大,冰凉的液体灌满手心时似乎还没完全降温,袁景搓了搓手,匆匆洗了下就出来。
他也觉得方才自己有些鬼迷心窍,简直没有一点逻辑和理智。
因为刚才这点细小变化,两人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在。
平芜送他下楼,沉默许久,看着他拉开车门那刻又叫住他。
“袁景。”
“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晚饭。”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急切,平芜又急忙给她找了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她笑了下,“就当谢谢你刚才帮我干活。”
袁景侧过身看她,落日余晖下,她微微泛红的脸在阳光下更显生动,眼中能看到的情绪都是柔和的,他应该答应她,他更求之不得。可他就在这时候突然接到了小仁的电话,袁向富又在折腾了。
“对不起啊平芜,我这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他挂断电话,眉间无意识皱起,是很为难又苦恼的神情,虽然也只是那一瞬间。
“那你去忙吧,不用对不起。”平芜很快回答。
袁景跟她说了句再见,上车后又带着歉意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慢驱车离开。
平芜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远,抬头看到天边壮丽斑斓的晚霞,在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
何必呢?一本遗失了八年的旧书,即使书的封面没有变,可书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从前的样子谁也不敢保证,人生又有几个八年可以让她浪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逢不如怀念。-
峪河镇离燕北县区很远,袁景家里所在的小石村又在镇子的最里面,最快车速也要快一个小时才能到,这几年国家政策好,多远多偏的村子都重新修了路,清一色水泥路铺到地面,再也不是小时候的黄土漫天。
这条路他走了许多遍,小路两旁的山更是翻过无数遍,记忆里上小学那会儿他就要跟姜顽翻过眼前的这座山,那时候山上栗树不多,满目绿色却都是些说不上来名字的植被和野树,每每经过身上都要被刺槐扎过一身,如今再抬眼,周遭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栗树和尚未种植的农田,这季节树还未发芽,黑色枝干挺拔的伫立在山间,像是永远不会弯下的脊梁。
他在那树的姿态中,找到自己生活乃至人生的意义,他想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活着。
袁景进屋前特地调整过情绪,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即使推开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后也只是见怪不怪,可他在看到小仁惊慌失措站在一边,脸颊上还有明显撕打的伤痕时彻底忍不下去了。
袁向富半躺在床头,看见他进屋直接把床头柜上放着的饭菜通通扔到地上。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心里有我这个老子吗?”
“你把这么一个半脑壳扔下陪着我,这就是你做儿子的责任了?”
袁向富声音越发尖锐,伸手指向此刻还要蹲下身收拾地面的小仁。
袁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拉住小仁让他站起来,他轻拍他手臂让他离开,“我买了你爱吃的水果在车里,你拿下来都放到咱们冰箱里。”
小仁点点头往外走,关上那扇嘎吱作响的门,屋内光线变得昏暗,漏洞的木板上微微透出几道不明显的光线,袁景站在屋子中间,盯着墙壁上因为糊了很多年而泛黄的报纸,以及他小学时得过的,如今已经碎成角的奖状。
他坐到床边,平静的对上袁向富那双阴郁发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