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女老师见惯这种情况,以为二人是小情侣,扶了扶镜框,坐正身子,“她来月经了,近期营养要跟上,肉蛋奶要多吃一些,还要注意休息,不能碰凉水,需要我帮你们写假条吗?可以不用晨跑。”老师后边说的话,程易尘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脑仁嗡嗡,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猪跑,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相关的知识,男生们用不上,从来都是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的应付过去。他感觉到后背上的汗更多了,校服短袖都贴在身上,老师说完就去一旁写假条,医务室空调吹出的冷风直往他心口钻,他看了眼蓝色小床上躺着的喻青措。
“你有病吧?”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
电梯门打开,地下室的冷空气直面扑来,两人话题瞬间止步于此,有人借着玩笑话说心里话,有人面上漠不关心,一前一后回到车子里。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把两人的思绪又拉回到过去。
*
程易尘抱着喻青措飞奔到医务室时,后背已经跑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医务老师小跑过来,让他把人抱到床上,喻青措被一路颠簸,早就清醒,只不过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她也不知道程易尘是从哪跑出来的,她真的很想钻进地缝里。
索性闭上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老师,所以她是怎么了?”
医务老师简单检查之后,填写病诊记录,“初潮,突然眩晕很正常,你是他同学吗?”
“......什么?”
医务室女老师见惯这种情况,以为二人是小情侣,扶了扶镜框,坐正身子,“她来月经了,近期营养要跟上,肉蛋奶要多吃一些,还要注意休息,不能碰凉水,需要我帮你们写假条吗?可以不用晨跑。”
老师后边说的话,程易尘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脑仁嗡嗡,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猪跑,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相关的知识,男生们用不上,从来都是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的应付过去。
他感觉到后背上的汗更多了,校服短袖都贴在身上,老师说完就去一旁写假条,医务室空调吹出的冷风直往他心口钻,他看了眼蓝色小床上躺着的喻青措。
她双眼紧闭,睫毛一动一动,tຊ嘴巴绷得紧紧的,他知道她在装睡,她也知道他看出来她在装睡,但那个平静的下午,谁都没像之前那样拌嘴,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都被卷入一个叫秘密的织网里。
在医务室的小床上,起先她是装睡,窗帘轻轻被拉上,刺眼的光消失,后来她竟然真的睡着了。下午放学,在回家的羊肠小路上,程易尘就在她身后五十米,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晚上张姆妈问他想要吃什么,他说要喝红枣老母鸡汤,张姆妈手心附上他脑仁,骂骂咧咧问他这又是整哪出戏,一天到晚算不尽这少爷脾气,伺候完老的现在又要伺候小的,嘴上这么说,还是提着菜篮子往市场上去。
临走前又问程易尘还有没有别的选项?这个时间点儿怕是老母鸡都该卖完了,要他以后提早说,早市的鸡还能挑挑拣拣。
程易尘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低头写作业的喻青措,随后要姆妈明早赶早买三只老母鸡,他最近都只愿意喝这个。
姆妈一离开,花园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喻青措没有回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反正印象里那人就没写过作业。他用课本挡住脸,花园里有阵阵鸟鸣声,老小姐信佛,会在院落边角处、墙头拐弯处放置牲食,所以院落里从不缺生灵。
躺椅一漾一晃间,他听到有嘶嘶的动静,再睁眼,面前放置一盆白玉兰。写作业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他看着叶尖湿湿的盆景,唇角弯了弯,只觉得心头也跟着痒痒的。
*
手机铃声把喻青措的思绪拉回来,程易尘电话连接车载蓝牙,外放出来,陈晔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文尚那边现在来人要合同。”
“我现在不在办公室。”
“那我现在让小助理去你家拿?”
程易尘思索片刻,“你信不信现在让李可去,她很有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然后我还要派人再去接她。”
那边传来陈晔的轻笑声,“你可别埋怨我,人也是你过目的,小姑娘家家总要有成长的空间嘛。”
“我有时候真感觉我花钱请了一群爷,怎么能有不认识路的助理。”
上次青措还在心里默默同情那个助理小姑娘,可她现在觉得程易尘的怨气比鬼还要大,等旁边的“鬼”挂了电话,喻青措指了指拐弯处的地铁口,“把我放前边就行,我坐地铁回去。”
程易尘白了她一眼,“我是你司机吗?”
“你不是,所以请把我放在前边地铁口好吗少爷?”她故意用夹子音。
程易尘:“不好,”他想起来什么,清清嗓子,云淡风轻的看眼副驾驶位,“你不是老小姐派来的眼线吗?合格的眼线不该隔几天汇报一下情况吗?”
话说到这里,也该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意思,她确实挺好奇程易尘现在在哪里住,可是......从他回国到现在,二人除了工作上的事,还从来没有私下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她没说好,但也没拒绝。
车子汇入高架,没一会儿的时间,就拐进一个小区,喻青措透过车窗往外看,这个小区她有印象,也是近几年新建成的,上次一个vip客户办家宴,她和店里几个服务员上门布菜,可到了小区门口,保安接过来亲自送上去,她们愣是连小区门都没进成,隐蔽性还是很不错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听你说?”喻青措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怎么了?这也要向老小姐汇报吗?”
电梯能照出人影,她对着电梯门的反光瞪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你有多少钱。”
程易尘先是从反光处看她,随后又转过身子,一脸贱兮兮的摸样对着她说:“很多钱,你要问我借钱吗?”
“我就算穷死也不会问你借钱的,你放宽心好了。”
程易尘看了眼她后脑勺,估计是刚才在车倚靠上压的痕迹,碎发毛毛的,很像,很像一只需要安抚的小猫。
“叮”电梯到达程易尘所在的楼层,入户就是一排巨大的落地窗,能直面整个黄浦江和外滩建筑群。
喻青措嘴巴张了几张,她很想收回上一句话,大白天她就能感受到这层楼上金钱的魅力,不敢想象晚上各种灯光一打,该有多纸醉金迷!住这样的地方就该香槟美酒配美人!不然就是暴殄天物,她面上努力不做任何表情,心里早就沸腾起来。
“程易尘,”
“嗯?”他接满一杯水给青措递过去,她从进门就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难怪你不想回庆福路住。”
“不要跟老小姐说我在哪里住。”他往楼上走,去拿合同。
她视线随着他移动而打量着整个房间,色调是黑白灰的配色,工业极简风的装饰和他本人挺符合。
“为什么?陈晔也不会说吗?”她扯着嗓子朝楼上喊。
楼上半天没动静,她犹豫了一下抬脚也跟着往楼上走,每上一层台阶,地灯就跟着亮起来,有种爱丽丝踏入神秘境地的魔力。
卧室门虚掩着,她又压低声音轻轻喊道:“程易尘?”
说话间手已经抚上门板,惯性使然,轻轻往前推,面前的一幕让我们喻青措瞬间倒抽气,她喉咙发紧,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床沿边有程易尘刚换下来的衬衣,身上的纯黑色绸缎睡衣正要穿不脱的卡在肩膀处,腹肌、人鱼线清晰可见。
他斜眼看过去,有人瞬间溃逃,合上房门,带动一阵风,门外有浅浅的抱怨,“你换衣服为什么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