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晴问:“林招呢?”“我姐去卫生间了。”没等林招回来,钟晚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林城听着像是电话里的人和男朋友吵架了,无处可去,希望她能收留一宿。钟晚晴想拒绝,好不容易和连御和好,她不想离开。对方表示已经在她家门口等她了。最终不情不愿地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走后十分钟,林招才回来,一顿收拾后,痕迹已没那么明显。连御没有多问,在出酒吧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巧克力蛋糕,递给林招。没说一句话,林招又红了眼眶。因为她前两天说过:心情不好,要吃垃圾食品和巧克力蛋糕,心情就会变好。
中午,钟晚晴做东,请她和林城吃饭。订了伦敦一家特色餐厅。饭桌上,钟晚晴笑得很亲昵。频繁从连御的盘子里夹一些食物,或品尝他的饮品。
林招低着头吃饭,不说一句话。
林城看林招一眼,也默默吃饭不说话,心里吐槽:晚晴姐吃个饭也太腻味了。
连御面无表情,对她的殷勤偶尔附和,毕竟林招林城在。整个饭桌上,只有钟晚晴说个不停,其余人仿佛消了音一样。
下午,两人开始收拾行李,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一早就要出发。
下午六点,房门被敲响,林招打开门。
钟婉晴站在门口,笑说:“收拾一下,带你们出去玩,明天就要走了,可不兴宅在家里。”
林招顿了一下没有说话,钟晚晴接着转身敲响林城的房间。林城应该在打游戏,好半晌才来开门,视线还在手机上,问:“怎么了?”
“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钟晚晴说完,指了指客厅,“我和阿御在客厅等你们。”
钟晚晴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酒吧。
这个酒吧在泰晤士河附近,环境非常独特,充满了个性和氛围。酒吧的入口很隐蔽,嵌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装修风格偏古老,暗淡的灯光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种神秘和亲密的感觉。酒保们身穿制服,熟练地在吧台后面调制各种鸡尾酒。现场乐队演奏着当下流行歌曲。
林招第一次来酒吧,不太适应这种吵闹、阴暗的环境。
钟晚晴热情地和人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熟客。
在卡座坐下后,钟晚晴拿来菜单,让她点些吃的。林招都不知道酒吧还能点食物,以为只有酒水来着。
林招翻了翻菜单,发现只有小食,没有正餐。于是点了些薯条,炸鸡,水果之类的。
钟晚晴问两人喝什么,并强烈推荐这里的鸡尾酒。林招拒绝了,和林城点了果汁。
连御要开车,也点了普通饮品。
“你们也太无趣了,来酒吧不喝酒。”钟晚晴柔声吐槽,“我自己喝喽。”点了店里特调鸡尾酒。
东西上来后,林招百无聊赖地吃薯条,意外这里的薯条金黄酥脆,口感极好。
对面的钟晚晴喝着鸡尾酒,身体边随着音乐节奏摇摆。其余两位男生不紧不慢地玩着手机,连御在处理工作,林城继续打游戏。
这时,一位金发蓝眼睛的外国帅哥走过来,看着林招,问:“Is your name WI-FI?”
她懵了一瞬,以为他认错人了,回:“NO,I think you got the wrong person.”
结果外国帅哥笑了,笑得很开心,过了会又道:“Because I’m feeling a connection.”
林招又迷糊了,说的啥玩意,她怎么听搞不懂,谁让他感受到联系了?
这哥认错人了吧?
她求助地看向连御和钟晚晴。连御眼神凉淡,看着她不说话,林招更疑惑了。又看向钟晚晴。后者笑得暧昧,用中文回:“招招,人家在和你搭讪呢。”
林招恍然大悟,这英国人搭讪的方式可真特别,完全听不懂。她再看向外国帅哥,直接拒绝:“sorry,I’not wifi.”
帅哥明白自己被拒绝了,神情有些受伤,转瞬恢复,说了一句“抱歉”,林招表示没关系。
外国帅哥走后,钟晚晴调侃道:“招招,在学校很受男孩子欢迎吧?”说完,胳膊碰了碰连御,“你说是不是?”
连御看林招一眼,没回答这话,只说:“你的酒喝完了,不再点一杯?”
钟晚晴起身去吧台点酒,没人纠结这个话题。
十分钟过去了,钟晚晴也没回来。林招看林城一直打游戏,劝道:“不要一直玩,吃点东西,晚上会饿的。”
沉浸在游戏里的林城理都没理。林招无奈,不知道有甚好玩的,让他这么痴迷。
“林城。”连御声音低沉,“听话,手机收了。”
“嗯…,玩完这一把就收。”不情不愿地回复。
林城话音刚落,整个酒吧骤然陷入黑暗,角落里钟晚晴推着蛋糕走来。中央的歌手暂停表演,充当起司仪,用英文安抚大家不要慌,是他朋友给男朋友的惊喜,庆祝她们交往五周年。
钟晚晴推着蛋糕停在桌前,看向连御,眼含柔情,声音似水:“阿御,转眼间,我们的爱情五岁了,这五年里,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努力,偶尔会吵架闹脾气,但你都会无限的包容我,我很幸运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在我心里,你是例外是无可替代。我爱你,永远,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说完,酒吧里的人开始起哄,纷纷看向今晚的男主角,其中也包括林招。
连御开始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后来整个酒吧都看过来,起哄声不绝于耳,他才站起身作出回应,声音平静道:“五周年快乐。”
林招别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闷了一大口,心里堵得难受。
“亲一个。”这时酒吧里华人用中文哄闹道。
酒吧里的华人不少,都跟着第一个人附和着“亲一个”,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结束这场闹剧,连御走近,俯身低头吻了钟晚晴,随即要离开。钟晚晴动作迅速搂住连御的头回吻,热烈异常。
酒吧里喝彩声此起彼伏。
看着拥抱亲吻的两个人,林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雨下。
这些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真正看到这一幕,她才知道她根本受不了。
根本受不了!
旁边的林城一看,心道:坏了。游戏也不打了,趁大家不注意,拉着林招跑出了酒吧。
林城带着林招远离酒吧门口,在附近已经闭店的饭店门口台阶上坐下。
“可以放声哭了,不用忍着,他们看不见了。”林城把肩膀往林招这边挪了挪,“喏,肩膀给你靠。”
林招没有靠林城的肩膀,捂着脸失声痛哭:“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林城,心疼的要裂开了。我以为我没关系的,我以为我可以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知道我的喜欢是不对的,但是我的确没想打扰他,我也是真的希望他能幸福,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她哭得不能自已,眼泪从指缝流出。
这是林城第二次见林招哭,第一次是在奶奶的葬礼上,这一次……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招,跟着红了眼眶。第一次明白,他的姐姐已经如此喜欢那个男人了。
过了许久许久,担心连御她们找过来的林招,擦掉泪水,哽咽着问林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在我面前很明显。你很少有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唯独对御哥的事情感兴趣,开始也只是怀疑,后来接触几次,发现有御哥在的地方你各种不正常,就…知道了。”
林招垂下头,问:“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是不是很恶心。”
“怎么会!喜欢不是你能控制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自我否定。”
听完,林招沉默许久,她知道该结束了,这场没有尽头的暗恋该结束了。
再次抬起头,眼神坚定:“林城!我要开始不喜欢他了!”
林城说:“如果不喜欢,你好受点,那就不要喜欢了,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真的吗?”声音闷闷的。
“什么真的吗?”
“我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这句话。”
“前半句是真的!”
“后半句呢?”
“当然是安慰你的,比御哥优秀的,那太难了。”顿了一下,又说,“别为难自己。”
林招:“……”
情绪稳定后,两人回到酒吧,碰见出大厅的连御。
他找不到人,正要出去找,刚走出大厅,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走近,严肃:“跑哪去了?”
林招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眼睛肯定是肿的,鼻尖通红,声音沙哑,任谁一看就知道哭了许久。
林城只好接话:“我们出去溜达溜达,酒吧里太闷了,又吵。”
连御点头,看向垂着脑袋的林招,刚要开口。
“我去下洗手间。”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
转身的一刹那,连御看见林招红肿的双眼,愣住。看向林城带着审视,后者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抬脚就走:“站住!”
“怎么回事?”抬起眼睑看着林城。
林城语气轻松:“没什么事啊,风进沙子了。”
连御的目光更加凌厉,气场冷然,看得林城头皮发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是风进眼睛了。”
林城快崩溃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是风把沙子吹进眼睛了,御哥,你不用担心,我姐她没事。”
林城信誓旦旦地保证。
知道问不出什么,连御没在追问,转身回到卡座。
钟晚晴问:“林招呢?”
“我姐去卫生间了。”
没等林招回来,钟晚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林城听着像是电话里的人和男朋友吵架了,无处可去,希望她能收留一宿。
钟晚晴想拒绝,好不容易和连御和好,她不想离开。对方表示已经在她家门口等她了。最终不情不愿地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走后十分钟,林招才回来,一顿收拾后,痕迹已没那么明显。
连御没有多问,在出酒吧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巧克力蛋糕,递给林招。
没说一句话,林招又红了眼眶。因为她前两天说过:心情不好,要吃垃圾食品和巧克力蛋糕,心情就会变好。
林招双手接过,突然说:“谢谢——哥哥。”
连御动作顿住,这是林招第一次叫他哥哥,看着她没接话,半歇后,眼睑垂下,浅笑着说:“开心点!”
林招“嗯”一声,回去的路上继续一言不发。
回到别墅洗漱完,躺在床上,脑子反反复复浮现连御和钟晚晴接吻的画面,就像酷刑,她无法阻止。
从前,她总是忽视,或者说没有正视过连御和钟晚晴的关系,内心一直在期待着什么。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她控制不住。
眼泪再一次滑落:哭吧,林招,再允许你哭一次,过了今天,忘了他,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往前看,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是没有他,你就活不了了。对不对?
这一晚,她任由泪水打湿枕巾,任由自己一遍遍想着认识他以来,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他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现在想起,依然很清晰。
从明天开始,要忘记他了,忘记喜欢他的感觉,忘记喜欢他的自己。她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见不念,慢慢的都会忘记。
一定会的!
她相信!
第二天,机场。
林招眼睛依然肿胀,她没管,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到京都发消息给我。”值机前,连御看着林招红肿的双眼叮嘱。想伸出手掌揉揉她的头,又觉得不合适。
林招不知道他所想,没有说话。旁边的林城点头应着。
林招接过连御递过来的行李箱,勉强笑着说:“连御哥,再见了,希望你幸福。”以后余生,所得皆所愿,所盼皆所期。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当飞机始离地面,翱翔在伦敦领空,林招看着窗外的云端,喃喃道:再见了,连御。
回到京都的林招屏蔽了钟晚晴的朋友圈,不再打听,不再关注。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时间长了,林招发现再想起他,心没有那么痛了。
开学前,她回了一趟清水村,得知韩明杨报了京都的一所大学,距离京都大学不算远。他的成绩下滑的很厉害,韩爷爷韩奶奶的离开对他打击太大,成绩从年级前十跌到前五十,最后勉强考了个985院校。
从王甜甜嘴里得知他报的是计算机专业,林招疑惑,问他:“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
韩明杨看了林招一眼,缓缓说:“好就业,工资高。”
林招想想也是没毛病,让他来京都之前联系她,她去火车站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