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浑浑噩噩的念头,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病房。这间病房,病床很小,窗户也小,窗户上还装了铁栏杆,床头也是铁栏杆,我的左手,被拷在上面……我一眼就知道,这是在特殊病房了。“聂惊语,有人来看你。”外面女警推门说道,我闭着眼睛,声音淡淡的,“我不叫聂惊语,我叫聂雷。”“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逃不掉的。”一道极轻的声音,在我床前缓缓说道。
喉咙瞬间火烧火燎的疼。
绳索不光滑,甚至还有些粗劣,那细细的毛刺,扎在我的脖子里,直往肉里钻。
我呼吸不畅,顾不得去找刚刚掉落的手机,下意识双手拉紧绳索,拼命与身后之人对峙着。
出租车司机没理会,他笑着看我一眼,把车子开到了一旁的胡同中,胡同里的监控坏了,并不能拍到这辆车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停了车,先是欣赏了一下我狼狈又拼命的现状,然后跟身后的人说:“小介,可以了,你要真杀了她,这就染了人命。”
卫介!
是那个私人侦探。
“没关系的。听说聂小姐能死而复生,我现在就是想要再试一下,这回死了之后,她还能不能再复活。”
卫介阴恻恻的说,越发勒紧了手中的绳索。
我后背紧紧压在副驾驶椅背上,感觉到空气一点一点从肺部挤出去。
渐渐的,我力气弱了,拉着绳索的手慢慢的松开。
正当我以为,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副驾驶的汽车玻璃传来“笃笃”的响声。
卫介放开我,从后面跳下车:“……先生,您怎么来了?这个女人,心思极为恶毒,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司机也下了车,把车门关上:“先生,今天的事,我们不会连累你。这个女人杀了苏小姐之后,又敢假死逃走……法律给不了她惩罚,还有我们。”
“给些教训就行了,她这条命,不值得。”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说着……我失去的感觉慢慢回转。
救命的空气贪婪的冲入肺部,呛得我咳个不停。
我双手捂着脖子,艰难的坐直身体,往外看,不出意外,我看到了江北辰。
江北辰似乎一直在盯着这边看,看到我的时候,他唇角扬了扬,似是在嘲讽。
我心中发凉,全身都在颤抖。
此时,车里没有人,只有我一个。
我看到司机的车钥匙没拔,车还启动着……这一瞬间,我猛的扑过去,把车门全部锁定,然后爬到驾驶室,踩下油门。
轰!
汽车冲进去的时候,司机一声惊叫,然后,他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
接下来,我又看到了卫介的脸,他愤怒的骂着我,追着车跑。
江北辰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我,唇角爬着的笑意,如同毒蛇一样。
我顾不了这么多,用着自己仅剩的力气,一路开着车,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冲进了附近的派出所。
车子停下的一瞬间,我死死拉下手刹,颤着手,打开车门:“救,救我……”
身子扑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医院,秦照与方曼都在病房里守着我,我睁开眼,看到自己手背上扎着点滴。
脖子里肿了一圈,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小雷,你醒了,你快吓死我了。”方曼跑过来,眼圈发红的看着我,“你说你出去约个会,怎么还搞成这样?”
秦照也是目光复杂的说道:“小雷,有件事,你得知道。”
我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用眼神询问:是什么事?
“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说。私人侦探社的卫介,告你不仅抢车,还撞死了人。”
秦照低声说着,我呆住,也真的不敢相信……为什么,卫介他图谋杀我,然后他还敢来告我?
他哪里来的脸!
“抢车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名司机死了。”秦照叹气,看向我的目光,复杂至极。
方曼哭出了声:“我就知道,江北辰他不是个好东西!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对不对?”
是他。
是他做的。
可是,现在又有谁能为我证明呢?
那条胡同的监控坏了,卫介想要杀我也是事实……可我抢车是事实,撞死司机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当时,也的确撞了他。
如果卫介不依不饶,我能做为证据的,只是能我脖子上这道伤痕。
“曼曼……我,脖子,车里,绳子。”
我忍着脖间的疼痛,沙哑着跟她说,“找,证据。”
可方曼忽然间又哭得好大声:“没了,都没了……车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
我明明记得,我抢车的时候,把车门都锁了,那条想要我命的绳索,是我亲手拉下来,扔在车里的。
“可就是没了。”
方曼哭得眼泪肿了,我脸色发白,几乎瞬间想到,江北辰能在这里面做的手段。
所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
不管我是聂惊语,还是聂雷……他都像是一只隐在黑暗里的恶魔,无时无刻的在盯着我!
他不想痛快的让我死,他是想,把我彻底的逼疯,活生生的逼死!
“该说的话,说完了吗?现在,两位可以出去了。”
警察推门进来,将秦照与方曼赶了出去,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从满眼的绝望,到最后溢满了泪水,然后,再到最后几乎是一滩死水般的平静。
我静静的看着进来的两名警察:“你们要问什么?我全都说。”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似乎没料到我这么配合。
但,该问的还得问。
“车是你抢的?”
“是。”
“人是你撞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警察皱眉,视线盯着我的脖子,“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出手这么狠?有什么事过不去,非要撞死他才行?”
“因为我想活。”
我安静的说,一字一句,“因为他要杀我,因为我想自保。”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我的脖子,不算是证据吗?”我仰起脖子,让他们看着我的伤,“这样,够了吗?”
警察走了,出去了。
但外面明显留了人,除了秦照做为我的医生,能进来帮我换药之外,其它人,比如方曼,便被拦在了外面。
受了伤,差点死了,又遇到这种事,我一直以来,坚持想要逃离江北辰的信念……似乎一点一点,正在被击垮。
我,或许,逃不开了。
可是,我依然还是不甘心。
带着这样浑浑噩噩的念头,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病房。
这间病房,病床很小,窗户也小,窗户上还装了铁栏杆,床头也是铁栏杆,我的左手,被拷在上面……我一眼就知道,这是在特殊病房了。
“聂惊语,有人来看你。”
外面女警推门说道,我闭着眼睛,声音淡淡的,“我不叫聂惊语,我叫聂雷。”
“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逃不掉的。”
一道极轻的声音,在我床前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