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婚事,是对不住了。”谢鹤山收回目光,对一旁宋家的人道,“关于补偿这方面,你们尽管开口,谢家绝不含糊。”宋家在桐城也算是有底蕴的,和谢家也算是向来交好,对方又摆出了这样的低姿态,纵然是来兴师问罪,也得顾及表面功夫。毕竟以后还得做生意。宋父开口:“说到底也是两个孩子没缘分,谢老不用这么自责,还是谢祁的身体要紧……”他们说着场面话回客厅去了,谢鹤山临进去前,丢下一句:“送少夫人回房。”
可不就是拿着刀逼着娶的她。
谢祁眸色讽刺,懒得同温繁废话,直接吩咐司机:“送少夫人回去。”
温繁却将结婚证往包里一揣,笑了:“天色还早呢,急着回去干什么?我还有件事想做。”
她要做的,是去挑结婚戒指。
男人意外的没有反驳她,跟着她一起到了地方。
珠宝店内灯光璀璨,温繁趴在柜台上指挥柜姐:“这个,还有这个,都拿出来。”
琳琅满目的各式戒指摆满了一排,温繁不厌其烦的挨个试过去,扬声叫谢祁:“老公,你觉得哪个好看?”
乍一听到她那个称呼,谢祁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但对温繁来说,这么叫出来就跟喝水一样自然,见谢祁没回答,她又叫了一遍:“老公,我问你呢,要不要在戒指内圈刻上我们名字的字母缩写好了,多能显我们之间的情深义重啊。”
谢祁只觉得荒谬。
情深义重这样的词从温繁口中吐出来,怎么听怎么讽刺。
手上突然一凉,是温繁抓过了他的手,将一枚戒指套了进去。
“有点大了。”
温繁摇了摇头,正欲再换,谢祁已经猛地将手抽了回去,脸色难看。
“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繁笑了,慢悠悠的道,“再说了,就算是吃,也是你吃我。”
谢祁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他一秒都不想再多呆下去,正欲转动着轮椅离开,眼角余光就瞥到某个角落的灯光一闪。
多年来的本能立刻让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不用多言,不远处的保镖已经冲上前将人提溜了过来。
果然是个记者。
“你们干什么?”
记者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按住,眼睁睁的看着相机被卸了下来。
谢祁垂眼翻了翻,从他和温繁从民政局出来时,这人就在跟着了,包括刚刚温繁拉过他的手试戒指,一点不漏的全拍了进去。
他面色微冷,正欲问记者是谁派他来的,一只手就将相机拿了过去。
“拍的不错。”
温繁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报酬给你再加一倍。”
谢祁眸色晦暗:“记者是你找来的?”
“是啊。”
温繁爽快的认了,转手将相机还了回去,“结婚领证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多找几个见证了。”
“……你什么时候找的?”
从看守所到医院再到这里,她身边就没少过人,根本没有机会拿手机去联系别人。
“这个嘛,”温繁偏头,似乎是想了一下,笑了起来,“半个月前吧。”
那就是她开车撞宋宁烟之前了。
她这么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从车祸,到进看守所,再被接出来,堪称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用一个“心机深沉”来形容都嫌不够!
谢祁冷笑:“为了嫁进谢家,看来是不少下功夫。”
温繁将这话当成了夸她:“老公这是哪里话,不还都是为了你吗。”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再假模假样的挑戒指了,随手点了一对:“就这个了,包起来吧。”
回到谢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几个下人熟练的将谢祁的轮椅从车上搬下去,温繁在一旁好心问:“需要帮忙吗?”
谢祁冷冷扫她一眼,没理会她。
温繁碰了个硬钉子,也不觉得难堪,耸了耸肩,先一步上了台阶,却不防里面的人也正在开门,门板迎面撞来!
她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跌进身后推着轮椅过来的谢祁身上。
“嘶——”
不是温繁,是谢祁。
温繁这一下正撞上谢祁肋骨,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声如寒冰:“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温繁不见半点歉意的道歉,撑着谢祁的轮椅爬起来,抬眼看向推门出来的人,挑起眉。
“宋小姐啊。”
刚刚里面不知道在谈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很不愉快就是了,否则宋宁烟也不会脸色惨白,红着眼圈冲出来。
宋宁烟被温繁开车撞了一下,伤势不算重,修养了这么多天已经能出院了。
她也认出温繁,表情登时扭曲了一下:“是你?!”
宋宁烟在医院养伤数天,也就谢夫人沈意如过来探望过几次,也是语焉不详,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任何关于婚事的问题。
因为这场车祸,医生说伤到了身体根本需要好好修养,结果刚刚出院又得知,谢家少夫人的位置要换人坐了,这让宋宁烟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可偏偏,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宋小姐下次开门可得小心了,摔伤了我倒是没什么,但万一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话简直就是往宋宁烟心窝里戳。
她恨到了极致,眼神怨毒,死死瞪着温繁:“你以为你怀了谢祁的孩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这孩子还没生下来,能不能好好生下来,还是两回事呢……”
话未说完,身后就传来谢老爷子一声冷斥:“宋家丫tຊ头,嘴下积德!”
宋宁烟猛地回过身,谢鹤山苍老面容上尽是怒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恨恨的住了嘴。
“关于婚事,是对不住了。”
谢鹤山收回目光,对一旁宋家的人道,“关于补偿这方面,你们尽管开口,谢家绝不含糊。”
宋家在桐城也算是有底蕴的,和谢家也算是向来交好,对方又摆出了这样的低姿态,纵然是来兴师问罪,也得顾及表面功夫。
毕竟以后还得做生意。
宋父开口:“说到底也是两个孩子没缘分,谢老不用这么自责,还是谢祁的身体要紧……”
他们说着场面话回客厅去了,谢鹤山临进去前,丢下一句:“送少夫人回房。”
语气不容拒绝。
两个下人立刻上前,恭谨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少夫人,请同我们来。”
看方向像是要去偏房单独的小楼。
温繁站在原地没动,抬起下颌,朝谢祁的方向扬了扬:“不和他住一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