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心口回荡着坚定的三个字。但他说不出口。她那么好。一旦嫁了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想她忍受外人异样的眼光。光想想,他就憋屈难受。“你别想着把我丢掉,过几天,你拿好户口本,我们先把结婚证给领了,免得你三心二意,又想着娶别的女人——”“我没有!”严凛也握紧拳头。他眼睛里没有别的女人,从前没有,现在只有她……“那不结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思考,到时候我会在结婚登记处等你,只有一个小时,你若迟迟不来,我就在人群里随便薅一个,薅到就嫁谁,你看着办吧。”
说着,严凛推开她的胳膊,又走到门边,取下墙壁上挂着的军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丝合缝的。
他不想耽搁她。
尤其越了解她,越发现她像一块瑰宝。
他是低洼里的臭泥,是尘埃里的病毒,是走哪儿祸害到哪儿的老祸害,会拖累她,会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
她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嫁给他这么一个丑货?
她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我在京市认识几个搞科研的,研究飞机大炮,还有武器的,还有从国外回来的,也有几个信得过,人品外貌都……”
“狗屁。”
忽然,徐满枝没忍住爆了粗口。
她脸颊绯红,眼神里流淌着怒火,握紧拳头冲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没好气道:“你想把我让给别的男人?你舍得吗?”
舍不得!
严凛心口回荡着坚定的三个字。
但他说不出口。
她那么好。
一旦嫁了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想她忍受外人异样的眼光。
光想想,他就憋屈难受。
“你别想着把我丢掉,过几天,你拿好户口本,我们先把结婚证给领了,免得你三心二意,又想着娶别的女人——”
“我没有!”
严凛也握紧拳头。
他眼睛里没有别的女人,从前没有,现在只有她……
“那不结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思考,到时候我会在结婚登记处等你,只有一个小时,你若迟迟不来,我就在人群里随便薅一个,薅到就嫁谁,你看着办吧。”
徐满枝冷冷表态。
她拿起筷子,端着红烧肉走到桌子边,开始吃肉。
“别光吃肉,这里有馒头。”
严凛走到厨房,从灶台里掏出一个热馒头,递给徐满枝。
“哇,馒头配肉,绝了,绝了。”
一口肉,一口馒头。
徐满枝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身边的男人还在。
他身体里散发着的气息,是一种特别令人心情愉悦的味道,能从灵魂上给她带来极致的享受。
双重快乐。
她嗨皮得想叫唤。
严凛见她喜欢,便拿了黑乎乎的水壶,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水灌满,提到煤炉子是那个烧开水。
天气越来越热了,他还顺道买了茶叶,等水烧开了就可以冲泡一缸子茶,凉着喝,是夏天解暑佳品。
“你怎么会烧得一手好菜呢?”徐满枝问。
严凛放好水壶。
他端来一盘酸豆角,放在小桌板上,淡淡道:“我从小没饱过,经常被人赶进山洞里,险些活活饿死,一开始吃点野果,后面实在太饿了,会抓地鼠,蛇……烤着吃。”
一开始手艺很糟糕。
血水混合着动物的毛皮,腥臭不说,还容易闹肚子,有时候拉得几天没法下地。
后面知道烧火。
他会在野外架起火堆,抓到什么吃什么,通通火烤。
最严重的一次是严家被人挖了,亲爹说晦气是怪物带来的,把他赶出家门,还说一个月不想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
他在山里混了一个月。
渴了喝水沟里的水,饿了吃野果,烤一切能烤的东西,困了就躺在树杈上,硬生生熬下来了。
等后面参军,他在部队也是从火头军开始的。
厨艺越练越好,把连长吃开心了,就把他从厨房调了出来……
“哇,你也喜欢吃蛇?太好了,我上次抓了一百多条蛇,已经晒干了,全被我做成肉干,到时候分你几条呀。”
徐满枝抓住了一个重点。
严凛微微一愣。
他从没向人透露过心声。
还以为说出来,会遭到别人的白眼和嫌弃。
没想到,满枝竟然是这个反应。
他紧绷的头皮,一下松弛了,一双黑眸里释放出点点光辉,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徐满枝笑了。
这男人眼里的光,要养大养壮,真心不容易。
不过——
她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时间,也有一颗顽强到炸裂的心脏。
连丧尸都不带怕的。
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徐满枝吃得满嘴流油,忽然想起来,睨着他:“你吃了吗?”
“我……吃过。”
咕咕。
严凛刚撒个谎,惨遭现场打脸。
他一下局促不安站起身,忙不迭道:“我回部队吃,现在要到午饭时间了,不吃也浪费了。”
浪费?
那可不行。
徐满枝连忙将他往门外推,催促道:“快点,一定要赶上饭点,粮食绝对不能浪费了。”
严凛回到军区时,邹小舟碰了碰他胳膊肘,一脸坏笑道:“中午吃了小黄鱼,你没来,太可惜了。”
吧嗒。
他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
尤其在邹小舟故意使坏,更是脑门子都疼了,狠狠一脚踹上去,没好气道:“滚犊子,再胡说八道,就原地一百个深蹲,两百个俯卧撑!”
最近,他所在的连队去外地招新兵。
活动量本来就大。
时间又追得紧,他没法子搞东西吃,只能忍着吃晚饭了。
徐满枝吃饱喝足后,就打算回姜家看看。
姜家人防范她防得紧。
她找遍整个两层楼,硬是没发现一点值钱的东西。
姜捧月房间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珍珠项链,金手镯,金项链,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摆件,以及成堆的票和记录在册的钱。
这都是姜家给她的小金库。
她还向原主展示过,并说:“我这里的钱都是有数的,爸妈还有三个哥哥给的,每天花的都会记录一下……”
这不是拿原主当小偷防?
徐满枝倒不在意这点小钱。
她相信姜家一定有个外人不知道的藏金窝点,就像老柴那样的。
要能找到就好了。
她一出去,就见街上出现一辆东风车,后头羁押着不少囚犯,身上挂着一个个展示牌,标记他们的罪名。
老柴赫然在列。
他嘴里流着口水,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副“我最飘”的姿态。
身上挂着一个反动分子的牌子。
嗯,还不错。
徐满枝下了一番狠手,破坏了老柴的一点颅内脑电波,只要不被枪毙,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了。
她在老柴带屎的裤子里,用油纸包裹着他一沓杀人越货的罪证。
这波效率很高呀。
只是姜家两个杀人犯,怎么不在里头呢?
徐满枝迈着悠闲的步伐回了姜家。
一进门,她就见门外站着一大群人,有姜家剩余的几口人,还有小阿姨的家里人,以及焦灼不安的周向群。
姜捧月大老远看见她,一脸惊喜道:“向群,她回来了。”
周向群也看见了。
他大步流星奔向徐满枝,情急下一把抓住了徐满枝的手臂,道:“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没见到你的人,把我快急死了。”
一天一夜没见上人。
周向群急得快要报警,让公安派人找了。
姜捧月第一时间拦住了。
她还一再保证人没有丢,只是家里没地方住,让她暂时去亲戚家了。
“放心吧,公安已经收了封锁令。捧月,最近总是出事,不如你跟我去郊区游船吧,透透气也好。”周向群道。
姜捧月心快跳出来。
她忙不迭上前,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是一群年轻人一起外出游玩,那边还有个知青点,我们可以顺道放放牛,看看风景,那边有,有……蛇,还可以挖红薯……”
呦。
这是憋了大招吗?
徐满枝笑吟吟地道:“好啊,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