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健硕的后背,寸头锋利又凛然,正贴身站在厨房灶台边,一手拿着锅,右手持锅铲一下接一下翻炒着什么。腰间皮带扣得紧。长裤下是一双修长的腿。黄金比例。她不由得暗暗砸吧着嘴,直吞口水。“你起来了?”这时候,严凛骤然回首,黑黝黝的脸颊上,疤痕十分触目惊心,挺巧的鼻尖上还浮着一丝血红色淤红,但一双眼睛深邃之余,透着明亮的光。“啊,是,是啊,你怎么来了?”徐满枝轻笑。
“徐满枝,是不是你把消息捅出去的?”姜明达见徐满枝跟严凛打得火热,生怕一会儿周向群带领导来,看见她跟野男人亲热,会误会。
他上去就是一通指责。
顾美云抹着泪。
哭得眼睛都红肿不堪,泪也干了,心也痛得无法呼吸。
此刻,一见到无所事事的徐满枝。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她跺脚,又嚎又叫:“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了一个孽种,她是来克姜家的,丧门星,杀千刀的,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呀。”
从徐满枝回到姜家起——
大事小事儿没断过。
她和明达应付得精疲力尽,肝肠寸断。
姜和军脸色森然。
他一向温文尔雅,在三个姜家男儿中,一向是最有涵养的,也喜欢附庸风雅,情绪一贯的稳定。
可在这一刻,他也怕了。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徐满枝,二弟这件事如果查出来跟你有关,我姜和军便是被枪毙,也要亲手血刃了你!”他低斥道。
哪怕在公安局,在一众民警面前,他对徐满枝的恨意也完全压不住。
“你们这算什么,不是杀人就是威胁,每次见面,你们待满枝,何曾有过好言好语,就知道恐吓她,要不是她强大,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饶他是个男人,被家人羞辱,照样难受。
何况满枝。
严凛越过一步,将徐满枝挡在身后,不许姜家人再乱喷。
口沫横飞的。
哪有一丁点长辈的样儿。
他最近在采办婚嫁的聘礼,但见姜家人这般作态,真是恼火得很。
“那是她活该——”顾美云叫道。
徐满枝翻个白眼。
她真是懒得跟这群人掰头,浪费口水。
“我现在只说两句:第一,我没有宣扬姜慑的事儿。第二,姜慑的案子跟我无关,老天爷下雨,你也要怪我头上?一个个的,怎么不上天呢?”
徐满枝转身就走。
她昨晚折腾老柴的事儿到半夜,还没合过眼呢。
找个地方睡觉去。
“走吧,我在海城有个单间,你如果没地方落脚,可以先住进去。”严凛道。
姜慑劈了人。
姜家是案发地,整个警戒线都拉开了。
没个三五天,住不了人。
他昨晚执行任务回来,就见徐满枝在军区外的墙根候着,说是跟家里人吵架,把她赶出来了……
姜家不做人。
一门混蛋。
“那感情好。”
徐满枝对严凛的细心很满意。
他一个大男人,能想到这一层上,实属不易。
严凛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
他脸颊上的疤痕,挂着一抹红,嗓音闷闷道:“屋子是我平日执行任务住的,没什么东西,床垫子有点汗味儿……”
汗味儿呀。
那有什么关系。
末世的环境比这恶劣一亿倍,她都习以为常。
徐满枝笑道:“没事儿,我想大睡一场,谁也不能打扰我。”
战斗挺消耗体力的。
她得养精蓄锐。
“好。”
徐满枝在严凛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城中一栋五层楼的房屋前,径直上了三楼,打开门后,淡淡的霉味儿冲来。
屋子不大,约莫30多平米。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间刚好放床的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放一张伸缩桌板的客厅,更震惊的是屋里竟然有个狭小的独立卫生间。
爽死了。
之前在姜家洗澡都是用浴盆,生怕水撒出地面,虽然相对末世,能洗澡已经是完胜,但地板贴着小小亚力克贴片,可以酣畅淋漓地洗个澡。
她推开窗户,躺在卧室的小床上休息。
一挨着枕头,还没细细回味属于严凛的独特气息,脑子一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一个梦没做。
再次睁眼时,厨房传来一道水响。
接着,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油香。
脂肪的香气。
徐满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奔到厨房一看,心里的人影渐渐与厨房里男人的背影重合。
……严凛。
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健硕的后背,寸头锋利又凛然,正贴身站在厨房灶台边,一手拿着锅,右手持锅铲一下接一下翻炒着什么。
腰间皮带扣得紧。
长裤下是一双修长的腿。
黄金比例。
她不由得暗暗砸吧着嘴,直吞口水。
“你起来了?”
这时候,严凛骤然回首,黑黝黝的脸颊上,疤痕十分触目惊心,挺巧的鼻尖上还浮着一丝血红色淤红,但一双眼睛深邃之余,透着明亮的光。
“啊,是,是啊,你怎么来了?”徐满枝轻笑。
他应该没看见她眼神里的……贪婪吧。
严凛勾唇。
他放下锅铲,说道:“你睡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趁着这次出任务前,赶着买了点菜,给你做顿饭。”
一大早,他去门市部买了菜。
等回来路上,他又想到徐满枝刚搬来,就去供销社买了两个搪瓷盆,一个暖水壶,两条毛巾,卫生纸等等生活用品。
东西一一放妥后,他就在厨房烧菜。
“刚烧了肉,你尝尝看,我手艺一般,应该勉强能吃的。”严凛道。
他拿锅铲将红烧肉盛进盘子里。
咕咕。
咕咕——
徐满枝肚子不争气地叫唤着。
她一见到油滋滋的红烧肉,肥瘦相间的肉块,色泽亮丽,有生姜和大蒜的调味料,一看就有食欲。
几步走上前,徐满枝伸手抓了一块送进嘴里。
呲呲。
肥肉的汁爆满口腔,混合着瘦肉的甘甜,回味之余,还有无尽的享受,快活似神仙啊。
“烫,……筷子……”
严凛忙将筷子递上。
吧唧,吧唧。
徐满枝接过筷子,连续扒拉两块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张小嘴儿流满油脂,亮晶晶的。
严凛手痒痒。
他想帮她擦擦嘴……但又不敢,便转身拿起干净毛巾,低声道:“擦下。”
“呜呜呜,真好吃,太好吃了吧,你手艺比厨神还牛掰,我要一辈子吃你烧的菜,可以吗?”
徐满枝荡开他的毛巾,手指一阵扒拉,又舔完指头上的油。
一点不能浪费。
下一秒,在严凛正出神时,徐满枝一下蹦上去,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又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又一口。
轰隆隆。
严凛一整个蚌埠住了。
他面红心跳,语塞道:“别,我的脸脏……”
“脏什么,胡说!我就要亲,就要亲。”
吧唧,吧唧。
她亲的时候,带着一丝啃。
男人脸颊瞬间红到滴血。
他双臂肌肉收缩,瞳孔地震,心口也炸开一道道涟漪。
“满枝,你真的不嫌弃我长得丑?”他低语。
徐满枝摇头。
她眼神亮晶晶的,语气稀松平常道:“但是你温柔,又细心,还十分贴心,也不执拗,做事刚正之外,还有属于自己的圆润,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
一番话,哄得严凛灵魂出窍。
他紧张到结巴:“我,我笨,没,没你说的那么好……”
从小到大,他不是被羞辱,就是接受无情的鞭挞。
那些年,日子过得苦。
亲爹又是个暴脾气。
他一见到丑陋不堪的儿子,就会动怒,不是打生下妖怪的老妈,就是收拾他,责怪他生了一张丑脸,让老严家颜面尽失……
亲爹说:“你这种丑八怪,谁嫁你,谁倒八辈子血霉,我老严天天诅咒你娶不到媳妇,免得祸害女孩子。”
但她却说喜欢这样的他。
这泼天的富贵,骤然拱手送他面前,他除了恍惚,恐惧,还有浓浓的愧疚。
“满枝,你嫁给我,会后悔的……”他嗓音低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