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不过下一秒,江挽月就想起来昨天傍晚那一幕,所以他真的看到了她,看到了她和裴霁坐同一辆车子,所以现在他的表现,是吃醋了?啊……他吃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好可爱。江挽月暗自在心底偷笑,想了想,决定为自己解释一下。“对了祁渊,我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了。”果然,少年蜷缩了一下指尖。“我还想跟你打招呼来着,但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而且我是顺便坐裴霁家的车的,又怕他等太久会介意,毕竟,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走廊上,少年挺拔的背影,脑袋微微垂着,陈老师面容有些低沉,两道眉毛一时紧一时松,说了一会,然后摆摆手让他进去了。
祁渊是绕到后面进来的,他动作很轻,并没有影响到其他同学,坐下来时,江挽月能感受到一股湿润的冷气扑面而来。
当她看清楚他的脸时,她的手碰上了嘴唇,惊的。
天啊,他的脸。
才一晚上没看着他,少年的额头上,脸上竟然多出了几道伤痕,淡红色的,裂痕处隐隐泛着血珠,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垂着头,乌黑的头发沾上了雨雾,额前的碎发甚至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珠,身上的黑色T恤也是半湿的,黏在身上,隐隐透露着肌肉线条。
整个人简直狼狈又凄美。
江挽月心疼得不行,眼眶里也跟着起了一层雾气,开口时的嗓音不受控制地带着细微哭腔:“祁渊,你发生了什么事啊?”
祁渊只是低头看书,异常地沉默,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江挽月满心满眼都是他受伤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急忙低下头翻出纸巾,就要去擦他头上的雨水。
然后,在她刚要触碰到他时,少年忽然侧开了头,她的手落了空。
江挽月动作一顿,缓缓看向他的脸,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气息。
像是一开始在警察局时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过下一秒,江挽月就想起来昨天傍晚那一幕,所以他真的看到了她,看到了她和裴霁坐同一辆车子,所以现在他的表现,是吃醋了?
啊……他吃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好可爱。
江挽月暗自在心底偷笑,想了想,决定为自己解释一下。
“对了祁渊,我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了。”
果然,少年蜷缩了一下指尖。
“我还想跟你打招呼来着,但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而且我是顺便坐裴霁家的车的,又怕他等太久会介意,毕竟,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她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咬重了一些。
“要是周牧我就不会客气了,毕竟他是我的姐妹,好姐妹。”
“靠!江挽月谁他妈是你姐妹,老子是你爹!”身后忽然传来周牧骂骂咧咧的声音。
江挽月回头,眨了眨眼睛,“那行,我放学回去告诉我爸爸,我多了一个新爹。”
“……”
江挽月看向身旁的少年,他虽然还是默不作声,但是微蹙的眉毛表明他在纠结,甚至懊悔。
她一点也不急,在心底倒计时,
三、二、一。
“对不起。”少年侧头,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黯然,抿着唇道歉,“我昨晚有点事情,比较急……”
还误会了你。
少年收敛起了一身的冷然和刺,眉眼低垂,像极了圆圆咬她裙子被责罚后的模样,温顺听话的大狗狗啊。
江挽月感觉自己那颗心快要融化了,好乖啊。
“哎,没事没事。”女孩露出灿烂笑容,抬手就要帮他擦雨水,但是余光瞄到了站在教室前门扫视着所有人的班主任。
她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将纸巾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来。”
“都给我放声读起来!”班主任走下来巡视,敲了敲周牧的桌子:“还睡还睡,怎么不干脆把床也搬来学校啊?”
“老师,周牧也建议您向校长反映一下的。”许昭昭在一旁补刀子。
周牧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了她一眼,然后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读着。
江挽月不敢继续跟祁渊说话,只好专心早读。
下了早读课,窗外的细雨已经停了,但是因为场地湿,课间操也暂停了。
江挽月看着班主任离开,然后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这次少年没有躲避,或者说来不及躲避。
他感受到脸颊上温温软软的触感,侧头看她,眼里闪烁着惊讶。
江挽月只是柔声说:“祁渊,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我们去医务室好不好?”
祁渊听到,很快将脸撇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很狼狈,“不用。”
今天早上他起床时,发现脸上的伤口并没有多少好转,而且看起来十分突兀,于是他一大早就跑去药店问有没有遮住伤痕的药膏,店员告诉他,这种伤口只能等它结痂。
他又多问了几家,还是同样的结果,眼看着快要迟到了,他很想不去学校的,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但是又想到,上学的机会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应该珍惜,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他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江挽月知道,现在的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自卑了,可是她的少年才不丑,就算多了几道突兀的伤口,还是把她帅到了。
但是要是伤口不处理的话,可能就会留下疤痕了。
眼看着就快上课了,她有些着急,等了一会,少年还是不为所动。
忽然,
“哎哟。”女孩用手捂住肚子,脑袋趴在桌面上,面对他的方向,清丽小脸上表情痛苦。
少年闻言,停下笔看向她,神色有些紧张。
“我肚子好疼啊……”
对于装病这种事情,江挽月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咬着粉嘟嘟的樱唇,明亮的瞳眸里硬生生挤出一些泪花,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么能拒绝她呢?
少年撂下了笔,看着她痛苦又可怜的模样很是手足无措,想去触碰她但是又不敢,最后低沉干涩地开口:“你怎么了?”
女孩将脸埋在臂弯里,像是疼得厉害,肩膀在微微颤抖。
他皱眉,又问:“怎么会突然肚子疼了?”
女孩像是没有听见,没有回答。
祁渊感觉那颗心越揪越紧,语气也急了些:“是不是早上吃错了什么东西?”
“需要去医务室吗?”
小时候他吃了隔夜的馊饭,肚子像是有一千把刀在狠绞一样,疼得他只冒冷汗。
他心底很慌,脑子也乱,根本没想到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她怎么可能吃隔夜饭,完全不记得上一次她装晕时的狡黠。
他自己一身伤也无所谓,但是面前这个女孩不一样,她就像是温室里的娇花,她怕疼,任何一点小伤口不舒服,都会被他无限放大。
正当他急得后颈冒出冷汗,准备将她扛起来的时候,
女孩点点头,用虚弱的气音说:“要,麻烦你陪我去一下医务室了,谢谢。”
于是,江挽月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撑着桌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许昭昭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睁大了,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肚子疼?”许昭昭不信。
江挽月发现周围还有一些人看着他们,于是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那个来了。”
下一秒,少年怔了一秒,移开视线,耳后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