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重生,规避的身体上的痛苦折磨,却落到了旁人身上,虽然苦难血腥司空见惯,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白桃感受着秦羽温暖柔软的手,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秦羽不仅冰雪聪明,还有一颗初心永远澄明,见她如此神态,立刻想到她相依为命的祖母,“你祖母那边,我明日得闲亲自走一趟,若我能开方子则我开,若非我所能,定然延请名医为你祖母治病。”白桃一听,激动得爬起来要给秦羽磕头。
柔弱的声息似有还无,如同垂死的鸟啼。
“主,主子,婢子……”白桃面朝隔扇那头,白芷出去时有给她说,大概是主子回来了,她强撑着睡意等待,待见着秦羽,挣扎着要起来。
秦羽仿佛看到了当初挣扎求存的卑微的自己,“躺好,这是命令。”
白桃只好重新躺倒,忍着剧痛,努力挤出笑容。
她脸稍圆,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清秀。
秦羽搬来小兀子坐在床边,聊家常般说道:“我修理了林嬷嬷,算是给你报仇了,虽然你们以为的罪魁祸首是我母亲,但实际上是我连累了你。”
白桃摇头如博浪鼓。
秦羽握住她粗糙的手,暗暗探她脉搏,稍作回想,她竟不知白桃前世竟然主动给她送过热粥,这份心意真的千金不换。
如今她重生,规避的身体上的痛苦折磨,却落到了旁人身上,虽然苦难血腥司空见惯,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白桃感受着秦羽温暖柔软的手,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秦羽不仅冰雪聪明,还有一颗初心永远澄明,见她如此神态,立刻想到她相依为命的祖母,“你祖母那边,我明日得闲亲自走一趟,若我能开方子则我开,若非我所能,定然延请名医为你祖母治病。”
白桃一听,激动得爬起来要给秦羽磕头。
洁净的棉被滑落,露出她遍布全身的鞭伤,触目惊心。
秦羽眼尾颤了好几下才消停,受了白桃这带血的跪拜,决定提早将秦惜晴逐出京城。
“这个大礼我收下了。”
前世她莫说手帕交,就连一个能聊家常的人都没有,时时刻刻提着脑袋过日子,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也够刺激,不枉此生。如今她尚无权无势,处处受人牵制欺凌,能有三个不计前程忠于她的人,这感受,真的无与伦比。
白桃笑着,满心满眼的感激。
秦羽扶她躺下,去里间找了一张极薄的丝被再加一床素锦棉花混蚕丝的厚被子,抱到耳房,无视白桃的婉拒,给她盖严实。
“棉被怕是不小心会弄到血肉里面,到时结痂痛得很,你不得把我吵死?”
白桃诚惶诚恐,即使是主子赏赐,也不合规矩。
“放心吧。”在秦羽的坚持下,白桃终是接受了安排。
秦羽把棉被叠好放架子上,她只能诊出白桃大概没有其它暗病,脏腑完好,皮肉伤过于严重不处理则会致命,“我稍晚给你开方子,明日再找人调一份药膏给你涂,你只管休养,将来还要当新嫁娘。”
她语气出奇温柔。
白桃泪流满面,恨不得把命给她。
麦冬回来时,秦羽让她去荣安院找王嬷嬷,调两个人过来。
她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最稳健的是借助陆锦年的人脉,这世她必须救陆家于水火,用他埋在民间的人心安理得。至于何欢,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营长,尚未一战成名,鉴于前世他对她造成的威胁,最好将他压在底层。
“你好好休息。”
秦羽去了书房,琢磨了一张太医院最好的方子出来,又写了一张疗伤药白骨的珍贵方子,用到的药材价钱有些贵,幸好的手里有现银。
麦冬在荣安院顺利带回来两个清秀丫鬟,一看就非常机灵。
“霜儿,拜见大小姐。”
“雪儿,拜见大小姐。”
她二人异口同声,向秦羽行礼。
秦羽戒备之心特别重,虽然这两人是从老夫人那里抽调来的,但药方还是交给麦冬去办,“你现在坐轿子去,明白吗?”
麦冬想起早上锦玉楼之行,忧心自己暴露身份,想说什么,抬头但见秦羽若有所思,明白只能照办。
“主子,我现在就去。”
她特意到耳房想换身衣裳包条头巾好掩人耳目,谁知看到白桃竟然盖着主子用的锦被,心里五味杂陈,热泪涌上眼眶,连忙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音,轻手轻脚换了套深色袄裳,连忙去办差。
当麦冬去到药铺子,先打开药方细看时,竟发现底下另有一行小字,打了个激灵,又兴奋又害怕,卯足劲死心塌地为秦羽办事。
尚书府左边大宅正是二房所在。
秦二爷心高气傲,却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秦尚书作为长兄,有心想磨炼他,将他下放江南已有两年。
二房人丁没三房兴旺,蒋氏所出仅一女一子,随秦二爷赴任的两个妾室,其中一人生下庶子送回宅里养着,另外一人生了女儿,养在身边。
两位哥儿都在书院寄宿,宅子入夜后稍显冷清。
白芷来到月琼院,被晾在外头,正在思考如何完成任务。
屋里的秦惜晴足足剪烂了十条手帕,气还没顺。
“你就这点出息?”蒋氏瞪着女儿,剪烂自己的东西算什么本事。“你看不知是谁在秦羽那边烧纸,现在还没给揪出来,那才叫手段tຊ。”
秦惜晴气道:“我这事明明做得这么周密,托了几手才找着林嬷嬷办事,秦羽怎么就能怀疑到我身上了?不,她并非怀疑我,而是认定我找人收拾白桃,否则她怎会找人来跟我要衣裳?”
秦羽个子高挑,她矮了大半个头,这不仅是膈应她,还教她难做!
蒋氏冷笑道:“秦羽这回发烧可真是烧得灵,祖宗开了眼,连林氏都按不住。”
秦惜晴鄙夷地说:“平日看大伯娘多威风,好似天塌下来都能扛住,可是现在给秦羽唬一下就跟霜打茄子似的。”
蒋氏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瞧林氏那做派,惯会装模作样,我就知道她迟早要露出马脚,没曾想折在她自己亲生女儿手里罢了。”真是大快人心,最好斗得两败俱伤,或许她就能摸到中馈了。
秦惜晴倚在贵妃榻上,得意地说:“母亲,说来好笑,大伯娘那人眼里真的只有利益,为着一个外姓人,居然任着我们欺负她亲生女儿,我本来想借着秦惜薏那蠢材烘把火,将秦羽轰出去,这样以后秦玉青只会感激我们,那我借着她也能说门好亲事。”
蒋氏眯了眯眼,“断不能让秦羽误你前程。”
她受够了看人脸色的日子了,丈夫没用,儿子蠢笨,就长女合她意,够机灵,若能嫁作王侯妻,那才是扬眉吐气。
“那怎么打发白芷?”秦惜晴没辙了,一想起秦羽她就恼火,她告诉母亲秦羽拿玉如意那事威胁她时,母亲已经派人去白桃家里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为了谨慎起见,她后来又派心腹出去找人伢子问话,确定陈婆子已经处理掉才安心。
她想了想,“这样吧,我让桂香拿水泼白芷,冷得她受不住自然走了。”
蒋氏笑着应道:“很好。”
这秦羽衣裳脏了不找林氏出力,将主意打到二房,真是傻,看她明天怎么出丑。就是出丑也与她们无关,林氏的亲生女儿。
秦玉青在荣安院用膳后去见林夫人,谁料林夫人推说身体有恙未曾得见,这导致她心里非常慌乱,特别是想起秦羽写方子那手字,而且还在秦尚书的书房里呆了那么久,她只觉自己地位受到严重的威胁,而且她还没成亲,身家性命尚还系于秦府,若生出意外可如何是好?
她的人打听到白芷居然去了二房,思前想后她大胆做了个局,再拿捏好时机去找秦惜晴。
明日一定不能让秦羽抢她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