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可怕的阴谋已在布局。对于挽救外祖父之事,秦羽已有眉目,现在要先找一所住宅,但主仆三人皆不tຊ识路,待找门牌找累了,索性让麦冬去问店家。不识路的麦冬也绕晕了,还是白芷方向感比较好:“主子,前面就是了。”秦羽松了口气,保持着警惕,直到来到了目标登丰巷三十五号,这是一户三进院,大概是小富人家居所。这个时辰附近没什么人走动。她也不敲门,而是带着人去了后面,小声交待:“麦冬、白芷你们在这守着,若是听到鸟啼一声,去前院搞事转移视线,若是啼两声,放火。我潜进去取一物什。”
一楼大堂,石大福报了家门后急忙告辞,秦羽要送他,因他连称不敢,便着麦冬送客,接着主仆三人结帐,往右边宝香斋的方向去了。
秦羽需要添些胭脂水粉、香膏香料、衣物鞋履,还有一根铁丝。
齐衡算是大开眼界,见着陆锦年下楼,连忙迎上前,有千言万语要说,突然想起自己心仪的女郎公然说要嫁他,便紧紧闭上了嘴,只笑着致意。
陆锦年回礼,走出了锦玉楼,看到地面有一小摊茶迹。
停顿好几息,才往左边走去。
齐衡却是跟掌柜的打听起秦羽的来路,掌柜不知,他又问方才一楼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石大福态度转变,“掌柜的可知那大汉为何杵着不动,任区区小女子掴打?”
掌柜努力回想半晌,接着将手一指,指向跑堂:“这厮以前是个刀口舔血的,大抵是因为色迷心窍出手相助吧。”
否则还有谁有愿意趟浑水露这一手?
齐衡也就信了。
他大方打赏了小二哥几两碎银,却是没回郡王府,而是去了左相府一趟,接着去永定侯府找陆锦年。
在陆锦年宽敞明亮又华贵的书房里,齐衡把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如数家珍般告知陆锦年,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
“仁兄,岳夫人举办这桃花宴是在林夫人过府话聚后,才透出的风声,料想是岳夫人配合着林夫人办的宴会。”
陆锦年自卷宗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为何会这般推测?”
齐衡见自己的见解竟然引起陆锦年的兴趣,兴奋地说:“因为半年前林夫人给掉包的亲生女儿认祖归宗了!林夫人竟然还留那假女儿在府里,连姓氏都未曾更改,无非是因为与齐璋定亲之故,舍不得这天大的利益。”
“我还留意到往日常去秦府的姐儿在这事透出风声后,渐渐都不与秦玉青往来,连我那生性豁达的二姐都不屑与秦玉青玩儿。林夫人若在秦府设宴,恐怕去的人不多,这回她想给秦玉青走动关系,只有请岳夫人出马。”
“是这个理。”陆锦年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难得地肯定了他的分析。
齐衡受到鼓舞,大胆问道:“仁兄可有收到请帖?明日会去么?”
陆锦年看了对面茶几上的浅紫色宝相花纹请贴一眼,旋即继续看手上的卷宗,“明日尚有公务。”
齐衡马上央道:“仁兄一道去嘛,你想想早上那女郎,她竟然能把兵部的秘事挑得明明白白,还说明日要去左相府收取五十万两巨款!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怕到时揭晓了我心脏遭不住,仁兄一道去吧,有你在,我觉得天塌了都没事。”
陆锦年头也不抬,勉强答应:“行吧,我协调一下,尽量陪你去。”
齐衡喜形于色,“那我先回府,明日到侯府来与仁兄一道去左相府可好?”
陆锦年也是应承了。
齐衡心满意足起身辞别陆锦年,在他的身后,靠在黑檀木椅背上的美少年,仿若扎根于悬崖上的松柏般冷峻挺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清湛的眸子倒映着一行字:红颜祸水,君子敬之。
巳时初,秦羽尚未回府,人在城东。
她离开养母唐雪依到京城后,直奔秦府,一入秦府深似海,只外出过两回。
有一回是举办认祖归宗典礼后的月底,家中女眷到妙华寺去烧香祈福,她本想好好表现一番,结果落了个亵渎佛门的污名,便一直禁足,只在秦府内活动,有如囚鸟;还有一回就是三日前外出游湖,得了个残害手足的毒妇之名。
前世她背着各种污名直到执政的第五年,稍稍站稳脚根才慢慢洗刷自己的冤屈,陆锦年嗤笑她孩子气,成大事者谁不背负骂名及误解。
那时她恨极了他。
刘皇后父亲是当朝右相加封太傅,刘国舅则官居兵部尚书一职,十年前帝皇立年仅十八的齐泰为储君,刘家可谓权势滔天,但这也是皇帝登基以来大楚最黑暗的日子。十年后的今日,皇帝因宠爱陆德妃及其所诞皇子齐健,有易储之心。
试问刘氏一族已到手的荣耀及权势又岂容他人觊觎?
一场可怕的阴谋已在布局。
对于挽救外祖父之事,秦羽已有眉目,现在要先找一所住宅,但主仆三人皆不tຊ识路,待找门牌找累了,索性让麦冬去问店家。
不识路的麦冬也绕晕了,还是白芷方向感比较好:“主子,前面就是了。”
秦羽松了口气,保持着警惕,直到来到了目标登丰巷三十五号,这是一户三进院,大概是小富人家居所。
这个时辰附近没什么人走动。
她也不敲门,而是带着人去了后面,小声交待:“麦冬、白芷你们在这守着,若是听到鸟啼一声,去前院搞事转移视线,若是啼两声,放火。我潜进去取一物什。”
很快,秦羽翻墙入内。
“死鬼,怎么今日又来了,还是早晨,万一让人发现,哼!”
“那老东西出城了,起码去个三日,我此时不来更待何时,难道你不想我?”
“轻点!”
秦羽带上面罩潜到正房恰巧听见男女在办事。
难怪后院没有下人看守,真是天助我也。
张中清是户部尚书的心腹,他惧内不敢纳妾,因而养了外室。现在他外室与他侄子张业起在苟且,前世陆锦年就是利用这一点令他叔侄反目,套出张中清收受刘国舅巨款,把栽脏户部尚书的帐本偷偷放进存放去年帐本的箱笼里面,其时户部封帐送审,结果给御史台查出来,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在刘氏父子牵头下,群臣并起要求皇帝查处户部尚书,最终此贪墨大案以秦羽“外祖父顶罪、户部尚书告老还乡”落幕。
此案关键的帐本此时存放在外室的私库里,但具体位置,卷宗上没注明,这就得仔细寻找了。
秦羽趁机潜到私库去,不动声色开了锁入内,又技艺超群地用铁丝从外面把锁合上。她打量私库,幸好只有一间那么点大,范围小,找起来容易,但也需要抓紧时间。
她才刚走到一个只有正常大小一半的青玉枕前,发现糜烂的吟声越来越响亮。
那两只苟且的东西不知为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敢打野仗,从正房滚到西厢房,私库就在西厢后头。
秦羽自幼听惯这种声浪,不以为然,就怕他们发癫要进私库拿东西玩弄。
因她听说张中清那人对玉有特殊癖好,所以先查玉枕,没发现,继续找与玉相关之物。
外头的调笑声却是越逼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