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好巧,你也在此。”“明诚拜见世子爷。”“一起吃早茶吧?”“两位请慢用,我要去一趟冷府。”冷府?!秦羽蓦然回首,那人已至一楼,她娇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众人听得真真切切,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打听秦羽来历,有些人甚至感到愤怒,这哪里来的姑娘家,竟敢对陆世子无礼?陆世子年方十八,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三岁能文七岁能武,德妃娘娘的嫡亲侄儿,上有国策可擎天,下有良计可安民,四年前残暴的外敌入侵,全凭他运筹帷幄与何小将军双剑合璧,迅速退敌才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秦羽回礼:“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明城十分有礼,“谢姑娘赏面,请。”
两位贵公子身份摆在那儿,然而没有摆架子,反而让秦羽主仆先行,他们随后。
秦羽率先踏上二楼,左右梁柱挂着巧丽的天仙灯,清冷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如覆寒霜,使得她看起来美得不似人间。
恰巧一位青衣公子下楼梯,与秦羽擦肩而过。
他身姿颀长挺拔如松柏,清贵俊容若谪仙下凡,气质凛冽,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从骨子里透出来,仿佛生来就该让人顶礼膜拜。
青衣公子视这朵人间富贵花为无物,径直下楼。
一阵寒风掠过,秦羽如坠冰窖。
“仁兄!好巧,你也在此。”
“明诚拜见世子爷。”
“一起吃早茶吧?”
“两位请慢用,我要去一趟冷府。”
冷府?!
秦羽蓦然回首,那人已至一楼,她娇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众人听得真真切切,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打听秦羽来历,有些人甚至感到愤怒,这哪里来的姑娘家,竟敢对陆世子无礼?
陆世子年方十八,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三岁能文七岁能武,德妃娘娘的嫡亲侄儿,上有国策可擎天,下有良计可安民,四年前残暴的外敌入侵,全凭他运筹帷幄与何小将军双剑合璧,迅速退敌才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正是世所无双,岂容她冒犯!
然而正主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稳步往前走,玉质风流。
秦羽双足轻轻一点,跳上楼梯扶手,整个人竟似燕子般轻盈,再轻轻一跃,如雪豹般灵活,优美地落在那人身前,立住。
两两相对,少年若天仙下凡,俊采星驰;少女如月宫琼娥,国色天香。
“娶我。”
前尘往事,在秦羽脑海浮浮沉沉。
秦羽凝视着前世这个尚未被刘氏陷害阉割的陆锦年,他丝毫未曾沾染嗜杀的阎罗气息,尊贵而清冷,疏淡的神态仿似天上人。她的心绪有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变幻难测,即将要冲破封锁涌上脸庞时,又被她强行压下。
只是开口便要争夺他,无视后果。
陆锦年眸若寒星,不怒自威。
“我已订亲。”
话刚出口,他面上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他做人处事虽以严厉公正闻名,但向来不与普通百姓计较,特别是这种失心疯。
陆锦年抬步想绕过她,离开。
秦羽水袖一扬,快如闪电般抽出他腰间折扇,倚在门口拦住他去路。
“退了。”
陆锦年生平未曾见过此等无赖,有些惊奇,“世风日下,是我等饱学之士之过,还望姑娘见谅。”
这样的陆锦年于秦羽而言,实在新鲜。
形容她开口求亲是世风日下的表现,但并非她的过错,是他们这些有学问的人没做好榜样,以致百姓行为不端。
她想象中,陆锦年是要伸手掐她脖子,然后冷冰冰地说:我不给你的,别妄想。
可是后来她想要的,又全然得到,甚至是床笫之欢。
谁曾想到帝子竟然成了永定侯府的世子,后来更沦为阉人,若非亲身经历,谁信?
现在的他,可是个完人,好想看看他的丁是如何光景……
想到这里,她的心竟被针扎般的疼痛袭击,在这波痛苦的浪潮中居然另有酥麻感突围而出,一丝一丝地蚕食全身感官,然某种深层的玉望难填,更难能与人道。
“口是心非。”
秦羽迅速压下身体的异样,克制着满腔求知欲与占有欲,微笑着揶揄他,眉眼飞扬,红彤彤的菱唇微弯,光彩照人。
陆锦年大抵见惯了端庄守礼的金枝玉叶,头回遇见如此胆大包天的平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姑娘家中是否拮据未得银子治病,才让这失心之症加剧,以致逢人便求娶?”
他损人不带脏字,还狠。
秦羽咯咯直笑,她头回听陆锦年这样怼人,痛快极了,上辈子这人给割了把儿后,整天绷着个阎王脸,寻常人莫说开罪他,就是远远看到他就得退避三舍。
秦羽鼻子突然发酸,她用一种特别优美流畅的手法打开陆锦年的折扇,轻轻扇动,带着某种盅惑笑道:“陆大公子所言甚是,现在有宗事关百万两巨银的大买卖,不知是否有兴致旁听?”
陆锦年对银子不感兴趣,只是秦羽开扇的手法跟他如出一辙,才起了疑。因为那不仅是打开扇面那么简单,内里包含了他独创的点穴法,未曾示人。
他略为颔首。
齐衡被美色所迷,听到后顾不得身份,也忽略她与陆锦年之间的言语往来,笑着招呼他们上楼。
二楼三号临街包厢“清平调”为卫明城长包,他作为权贵吃喝玩乐结帐人,走在后头,待两位贵人兼小妖精入了包间,他站在门口吩咐小二哥上菜,接着把门带上,然后示意白芷、麦冬到一旁说话。
“敢问两位姐姐,你们主子是何方神圣?”卫明城一边说一边取出两锭纹银,递给她们。
“奴婢不敢。”麦冬是个精的,“求公子给条生路,是否报家门那是主子的事。”
卫明城早已仔细打量过三位小娘子,本想从衣着找点蛛丝马迹,然而她们洗得发白的衣裳跟耕地的没两样,算了。
稍作回礼,他轻轻敲了敲门,报了名字后才拉开入内。
秦羽如夏日艳阳般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在陆锦年身上流连,待得卫明城施礼落座,她也没故作高深,立刻开门见山:
“闻听卫大公子因事身陷囫囵,小女子不才,有解救之法,欲以大公tຊ子性命换取一百万两银子,不知卫二公子可有兴趣?”
齐衡十分惊讶,此姝貌赛天仙,只是衣着如此寒酸明明就不名一文,又怎会知悉上层秘事?而且开口即百万两之巨!他对她一见钟情,但她如此孟浪,恐难相与,却是不忍她获罪。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永定侯府陆世子,这位则是营生遍布天下的卫家二公子,而在下是宁郡王府的人,家中排行第二,姑娘可唤我齐二。”
他彬彬有礼,借自我介绍来点醒秦羽,很难没有好感,可惜秦羽知他后事。
秦羽起身,恭恭敬敬地福了个礼,只是在外人看来,这个礼多多少少有点敷衍。
她复又坐下,精睿之光在明眸流转,“三位贵人有礼,小女子身份卑微不提也罢,不知卫二公子对营救兄长一事可有兴趣?”
卫明诚故意带着嘲讽问道:“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一张脸,可你这张脸若无人引荐,最多只能在富庶之家换个妾室之位,又怎敢大言不惭提及官场中事?”
秦羽对卫明诚无憎亦无厌,毕竟他赚钱是个好手,前世打两场绵延六年又硬又大的仗,粮响不足时都是割他卫家的肉。
“二公子是个商人,将我这普通人当货物来沽价情有可原,然而我现在敢打赌,”说到这里,她用扇子隐晦地比了比齐衡,“若我想进某某王府肯定进得,只是我早心有所属,注定辜负了。”
思及祖母昨夜提起齐衡,先快刀斩这烂桃花。
眼观鼻、鼻观心的陆锦年,长眉陡然跳了跳。
齐衡岂有听不懂之理,刚退红的脸再次刮起红潮,窘迫得很。
卫明诚哈哈笑道:“姑娘真是风趣,你想要这一百万两,”他抿了抿唇,接着道:“也不是不行,但你起码得让我们相信,你有拿这一百万两的能耐吧?”
秦羽偏头望去卫明诚,张扬的凤眸宛如十五之月,转盼流光,威仪隐隐迸发,“别婆婆妈妈,爽快点,行或不行,给了答案才能往下谈,否则我废这唇舌亦无报酬。”
卫明诚心头陡然一跳,这人真是……他咬咬牙,想挥去那对视的一眼带来的眩目感。
怎么她不怕呢?她应该畏惧才是,还敢落座,还敢取笑他,逼他马上作出决定!
“姑娘这就有点厚颜无耻了,若是我答应后,你只是信口雌黄哔众取宠,怕是要落一身牢狱之灾。”
即使齐衡不舍也得送她去吃几日牢饭,不然这事传出去,他还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