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事不用秦羽出面,麦冬沉着应对:“敢问这位大哥有何贵干?”他竖起疏淡的眉毛,严厉地说:“陆世子是什么人物,刚才这女人竟敢冲撞世子爷,想要我原谅你们很简单,就在这,跪下给世子爷磕三个响头便饶了你们这回,若是下回还敢如此,我这刀可不是吃素的!”白芷斥道:“大胆,就你居然敢让我家主子下跪,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出来前藏了兑水的辣椒面,就怕万一有人冲撞主子,看来要派上用场了。那人扬手就要掌掴白芷,麦冬都要欺身去挡了,却见一只玉手拦下她,接着抓起桌上大刀从窗棂扔到外头,闷闷的一声响,带起不少灰尘。
秦羽前世只在举行临朝称制仪式上见过齐衡一面,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陆锦年提起他时,面无表情语气淡漠,仿佛死的只是路边一只狗。
她猜不透他们之间是否另有渊缘,但今日的她,突然顿悟——他其实是因她而亡。
心有慽慽。
“感谢二公子关心,我会注意分寸。”
这世他命运如何,她不敢保证,冲他真情实意地劝告她,理应感谢。
秦羽拜别齐衡,带着麦冬和白芷回到一楼,还是要了角落的四人座小桌子,尚未坐下,便遇见寻衅之人。
“小娘子,我看你很面生,外地来的?”
那人着宝蓝色棉袍,身材高大,满脸虬髯,身上除了一柄大刀,别无累赘。
他不请自来,气势汹汹地拉开空着的椅子,大剌剌坐下,接着把大刀扔在桌上,呯的一声响。
明晃晃的威胁。
这种小事不用秦羽出面,麦冬沉着应对:“敢问这位大哥有何贵干?”
他竖起疏淡的眉毛,严厉地说:“陆世子是什么人物,刚才这女人竟敢冲撞世子爷,想要我原谅你们很简单,就在这,跪下给世子爷磕三个响头便饶了你们这回,若是下回还敢如此,我这刀可不是吃素的!”
白芷斥道:“大胆,就你居然敢让我家主子下跪,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出来前藏了兑水的辣椒面,就怕万一有人冲撞主子,看来要派上用场了。
那人扬手就要掌掴白芷,麦冬都要欺身去挡了,却见一只玉手拦下她,接着抓起桌上大刀从窗棂扔到外头,闷闷的一声响,带起不少灰尘。
“陆世子还在二楼,你若有本事请他下来,我便照你说的去办。”
前世,莫说世人,就连皇帝都要跪她,而她却没跪过陆锦年,床榻之间另论。
“大胆泼妇竟敢扔我佩刀,今日你跪下喊爷爷我跟你没完。”那人气极而动,一掌拍在桌上,茶具都震了震。
秦羽朝麦冬打了个眼色,机灵的麦冬马上取出一锭银子抛给小二,“小二哥,你们锦玉楼的待客之道呢?”
小二接过白花花的银子,连忙上前拎小鸡似的拎起那人往外一扔,接着小跑回来赔罪道:“小的给三位客倌赔罪,太忙了一时没注意,敢问客倌想吃点什么?”
秦羽示意麦冬点菜,偏头望向窗外,只见那人爬起来,灰头土脸地扯着嗓门吼:“锦玉楼里有个臭不要脸的野鸡,居然想攀龙附凤,张嘴就喊世子爷娶她,各位路过的仗义之士快随我一起入内教训那臭妓子!”
真是离大谱了。
齐衡坐在窗边,听到这话便知是有人找秦羽麻烦,气道:“我看京兆尹近来真的不干人事,什么猪鸭牛马都放进京城来。”
卫明诚摊手:“本来就是那姑娘无状。”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他们问不出姓名的女子,这本身就很丢分,闻听有出头鸟教训她,他心里半是欢喜半是担忧,却只表露喜闻乐见的情绪。
他二人说完,不约而同探向陆锦年,只见他悠然品茶,神色未有变动,清逸出尘之姿仿若世外之人,不仅是学识谋略,就连处世态度都令他们忘尘莫及。
齐衡红着脸小声道:“陆兄,我,先下去瞅瞅。”
陆锦年这才慢条斯理道:“我劝衡弟慎重行事,若教人造谣成你我二人为一无名女子争风吃醋,可不好交待。”
自然是齐衡回府会备受责难,但他说的是他二人不好交代,可见他言行周全。
齐衡拍拍脑袋,“我估计可能有人会编排我,可他们断然不敢嚼你舌根,能不能请陆兄看在我的面上,帮她解围。”
陆锦年勾了勾红润的薄唇,莫测高深的姿态似洞悉一切:“或许她根本不需要别人相助。”
话到这里,底下突然传出痛呼,不一会儿求饶声迭起。
齐衡探出窗外俯视,只见有一拿着大刀的粗壮男子站在街上,给两个面善的小娘子左右开弓拿鞋底掴嘴。
“这是给点穴了吗?他一个大男人站着挨打不还手。”
卫明诚一听,好奇极了,顾不上会失礼于陆锦年,急忙来到窗边凑热闹,“哎哟,真是能耐,可是出手点穴的是谁?万不可能是方才那个小妖……小娘子吧?”
齐衡也否定:“不可能,刚才那小仙子弱不禁风。”
瘦弱得连衣裳都几乎撑不起来,要么他下去暗中给她些银子先添置衣裳吧,明日说要去左相府,也不懂能不能混到前庭去,若是不能,那他得到后院……
“她会不会是明日去左相府帮忙的小工?你们去吗?我也收到请帖了,我定然是要去的。”
左相府明日的宴会举行得有些急,在外招人搭手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兴致勃勃地说了一会,陆锦年或许是觉得聒噪,敲了敲桌子:“宋长史明日休沐,卫二你最好先回府与令尊商量,否则三十万给出去,可能是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江湖骗子道行有多高深?也许权贵子弟闻所未闻。
“是。”卫明诚在他敲桌那一瞬,瞬间安静下来,听得他建议,连忙应下,又对齐衡小声道:“齐二,我劝你莫要招惹她,否则落一身骚,我送你的天香露都洗不净。”
若是她反过来缠上衡弟如何是好?郡王妃不撕了她才怪。
“不过你若然觉得自己可以驾驭得了,那你尽管试试,这只是我一点建议,我先回去了。”
卫明诚说完,恭敬地拜别陆锦年。
来到一楼时,他情不自禁往角落寻找那抹倩影。
恰巧秦羽发现了卫明诚,二人目光相接,卫明诚像火燎般迅速侧身背向,他额角渗出细汗,匆匆离开。
秦羽担心麦冬和白芷受累,让她们进来吃糕点,喊方才的小二哥接力。
麦冬交代:“打到他认错为止。”
小二哥笑容满脸:“小的遵命,小娘子请坐。”
他添了茶水,看也不敢看秦羽,接过自己方才脱下的鞋子,禀明掌柜后,到外头继续掴那碎嘴之人。
直到秦羽吃饱喝足,带着麦冬、白芷离开,那人痛哭流涕喊姑奶奶饶命,秦羽才着小二放人。
小二哥十分为难,左看看右看看,喏喏道:“女郎,这赖皮该是给人点了穴位,小人不懂……”
秦羽睃他一眼,生生将他推诿的话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