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楼正奇怪商婷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在他眼里,商婷向来是矫揉造作又两面三刀的女子,这眼神他从未见过,反倒有些像,她的。商媛意识到自己失态,使劲皱了皱眉头,用着十分委屈的语气道:“世子,你抓疼我了。”严锦楼松开手,她这样子让他回过神,兴许方才只是两人生得太相似,才恍惚了罢。“你平日里那套功夫,不用在我面前使,快说,她往哪边逃的!”严锦楼威仪了几分,冷声问她。“我只追到瑞亭桥畔,因发觉自己中了毒,只能先找法子解毒,耽搁了一夜才赶回来。”商媛垂下了睫,看着自己一截灰黑色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指。
商媛利用医术迅速清理好身上的伤口,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商婷,脖子上被掐出的指痕,膝上被拖行的擦痕,浑身遍布的斑驳鞭痕、血污统统清理好。
换下两人的衣服之后,商媛约莫估算了下时辰,现在应是第二日的正午。
密室里的药草还算充足,她必须要修整到入夜,才能找机会出去。
还有最后一件事,商媛打开药格最上层,取出一只黑陶瓷罐子,罐子方一打开,就散出一股浓烈难闻的味道。
她皱着眉,用特制的长竹签从罐子里挑出一小块黑色泥状物,而后迅速合上罐子放了回去。
即便是竹签上那么一小点,也依旧有着浓烈的气味。
商媛借着烛火对映铜镜里眼角下的位置,将黑泥涂在了眼角下。
一颗泪痣浑然天成。
她做完一切,极累的倚靠在墙角合眼休息。
密室顶端有一个小洞,透进来的日光越来越暗淡,黄昏不知不觉来临。
天色完全暗下时,商媛忽然睁眼,起身带着姐姐的尸身离开密室。
王府大堂。
繁华的安亭王府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白之色。
王妃被医女毒害之事不胫而走,前来吊唁之人无不斥声咒骂。
严锦楼一袭黑衣在大堂之中正襟危坐,深邃的眸子里是无人敢揣测的思绪。
“报!”
严锦楼身前跪下一侍卫,他黑眸轻动,立即站起身来:“人呢!”
“属下搜遍了王府里的每一处,仍是……没有找到。”
雕花的红木桌案上一声闷响,瓷白的茶盏绽开在地,宛若一朵白花。
“世子!”又有一侍卫来报,“世子,商婷姑娘回来了!”
严锦楼微蹙了一下眉,她消失了一整日,竟然到现在才出现。
商媛站在门前,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成拳。
昨夜午时侧妃环蓉毒发身亡,而她腹中胎儿也死于腹中。
远远望去,接连受到打击的严锦楼在短短两日内,已消瘦了许多。
他此刻恐怕只想生生撕了她罢,但她此刻是商婷,商媛暗暗在心底告诉自己。
商媛沉下一口气,步入堂中,她回想着姐姐平日的样子,拧了个愁苦凄楚的脸来,努力不去看严锦楼的样子,略带哭腔道:“世子……!”
严锦楼见她扶着右臂,右臂下垂出的指尖微微发乌。
“你这是怎么了。”他有些惊诧。
商媛咬牙,强令自己清醒一些:“我昨夜看见一人,像极了妹妹,便追了上去,未想中了她的毒。”
“你说她逃出去了!?”严锦楼猜测商媛那样重的伤,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安亭王府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力气逃出去!
“她在哪?!”严锦楼一把抓住商媛的手。
商媛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有些发怔,他这样紧张她的下落,居然只是因为恨她。
严锦楼正奇怪商婷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在他眼里,商婷向来是矫揉造作又两面三刀的女子,这眼神他从未见过,反倒有些像,她的。
商媛意识到自己失态,使劲皱了皱眉头,用着十分委屈的语气道:“世子,你抓疼我了。”
严锦楼松开手,她这样子让他回过神,兴许方才只是两人生得太相似,才恍惚了罢。
“你平日里那套功夫,不用在我面前使,快说,她往哪边逃的!”严锦楼威仪了几分,冷声问她。
“我只追到瑞亭桥畔,因发觉自己中了毒,只能先找法子解毒,耽搁了一夜才赶回来。”商媛垂下了睫,看着自己一截灰黑色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指。
这毒症状吓人,但实则毒性不强,因见于深山老林之中,所以认识的人也不多。
堂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申仟方入城,便听闻安亭王府中的噩耗,特意赶来。”
申仟一袭白衣站在门口,肩后是一头刺目的白发,据说申仟今年不过三十又几,是因试尝草药中了毒,才落得年级尚青就满头白发。
商媛的背脊一霎僵直,师傅?!
她没有想到师傅会这么快赶回来,她的伎俩纵然能瞒过寻常人甚至一般大夫,却绝对逃不了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