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地想着,程栀站在了主卧门口。她扭头,目光落在左手尽头的书房。她需要的东西都在那里。“还要站多久?”门内传来男人低醇的声音,罂粟一般惹人上瘾,却也能轻易毁了一切。揉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程栀慢慢抬手,推门进去。霍临远屈膝靠坐在床头,手上拿了份文件,投过来的视线,隐含审视。
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的翅膀,轻轻一颤,就能撩拨人的心弦。
霍临远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和她之间近到呼吸可闻。
他就那么静静盯着她,用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拿出明知不该对她施放的耐心,一直等着她。
“海洋馆可以吗?”程栀终于出声。
这答案在霍临远意料之内。
他参与了她那么多年的人生,对她所有的喜好,了如指掌。
她如果一直这么乖顺下去,他不介意学一学半月前的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养着她。
而因为这个难以压抑的想法,他至今未敢问她,究竟有没有想起前边的一切。
他说不清自己心底隐约的烦躁来自何处。
他只能暂时将那些情绪,归结于他对她心理状态的难以把控。
——沈漾对于她的病情,并没有说实话。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可却问不出来。
换个人诊治她,他又不放心,毕竟沈漾在专业领域内的造诣,少有人能比得上。
“乖乖吃了药,我这两天抽空带你去。”霍临远指尖碰碰她下巴,示意她张口。
程栀点头,任由他把药片放进她嘴里,一双眼睛虚虚落在餐桌上的某一点,没有焦距。
已经冰冷的水入喉,她打了个哆嗦。
霍临远手背碰了一下她有些凉的鼻尖,“去洗热水澡。”
医生说,再频繁发烧,会出大问题。
温柔到此为止,他说完率先起身,一步一步上了楼。
程栀没有跟着他,孤身去到最近一间客房。
花洒开到最大,她弯腰,将藏在舌底的药片全吐在马桶里,又去盥洗台仔细漱了口。
椭圆形的镜子里映出她苍白清丽的脸,因为过瘦,一双眼睛显得尤其大。
但眼神清明哀切,全然不像之前那样平静无波。
在接受几次治疗后,她不觉得自己还需要继续吃药。
那些药只会让她脑子更加混乱,有时候记起很多事,有时候又忘掉很多事。
前几天她其实想离开,但走不了。
房子里有赵阿姨,院子暗处有私保。
霍临远将她困在了这里。
她浑身上下别说钱,就连联络外界的手机都没有。
“程小姐?是你吗?”赵阿姨听到动静,怕哪里用得着她。
程栀隔着门应声,“嗯……临远让我洗澡。”
这话听着暧昧,赵阿姨笑笑,叮嘱两句离开了。
迅速冲过热水,程栀穿上浴袍,慢腾腾往楼上去。
霍临远不知道为什么,每晚都要抱着她睡觉。
可她现在只要身处有他的地方,就会不断想起大雨滂沱的那一天,想到他让她家破人亡时,阴狠冷厉的可怖样子。
然后频频做噩梦。
是另一种报复吗?
应该是吧。
恍惚地想着,程栀站在了主卧门口。
她扭头,目光落在左手尽头的书房。
她需要的东西都在那里。
“还要站多久?”
门内传来男人低醇的声音,罂粟一般惹人上瘾,却也能轻易毁了一切。
揉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程栀慢慢抬手,推门进去。
霍临远屈膝靠坐在床头,手上拿了份文件,投过来的视线,隐含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