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裴若兰的表情,霍准看得出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道了声“愚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面上却不显。当晚,裴若兰沐浴后便在床榻里侧面对着墙壁躺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霍准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她的冷淡是因为他对裴日文的怀疑,还是因为承惠郡主有意陆鸿鸣一事。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如有实质,裴若兰神经紧紧的绷起,就连呼吸都清浅起来。良久后,霍准伸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目光黑沉沉的,“你不会是在担心陆鸿鸣移情承惠吧?”
承惠郡主打小就跟着忠王去了陇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霍准当年也隶属忠王麾下,忠王还撮合过两人,只可惜两人都没这个意思,日子久了,倒是生出几分兄妹之情。
见承惠郡主拔腿就要往内室走去,霍准冷声斥道,“你站住!”
承惠郡主下意识的止住步子,见他眉头紧皱,神情烦躁不已,忽然一笑,随意调侃道,“魏王兄这般忌讳旁人看到里头那位娇娇,莫不是夺了旁人的妻子金屋藏娇?”
承惠郡主只是开玩笑,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歪打正着,猜中一切。
霍准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朝里间看了一眼,警告承惠郡主,“她不是你可以开玩笑的人!”顿了顿,又道,“等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将她介绍给你,现在收起你的好奇心。”
承惠郡主有求于人,痛快的妥协,“好好好,我不好奇便是……那陆探花的事?”
“本王会将你引荐给他,至于其他,本王不能保证。”
“这样便足够了!”承惠郡主明媚一笑,自信的很,“他如今被裴家女伤透了心,在本郡主这轮骄阳的照耀下,定然会很快忘记过往不快,开怀起来。”
霍准眼皮轻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承惠绝对想不到,她口中的裴家女此时正在里间,两人的距离不过丈远。
“那说好了,过几日记得给我发帖子,我会盛装打扮,到时候狠狠惊艳陆探花。”承惠郡主早就习惯了霍准的冷淡和寡言,交代了一声,便识相的道别。
目送承惠郡主离开,霍准抬脚往内室走去。
目光所至,并未见着裴若兰,想到承惠郡主方才跳脱冲动的模样,他朝屏风后走去,果然在床边的贵妃榻上瞧见裴若兰,虽然她极力掩饰,但他还是看得出她眼底的失落。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本王说过,在孙神医为裴日文诊治双腿前,你随时可以反悔。”
裴若兰没想到霍准会将主动权交给她,眼中露出苦涩,能离开他重获自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自然是心动的,可兄长的腿早已成为她无法推卸的责任,只要想到他是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的,不管那点希望有多渺茫,她都想试一试。
这般想着,她目光坚毅的看向霍准,“我不会反悔。”
此刻霍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即便代价是放弃陆鸿鸣?”
裴若兰轻轻“嗯”了一声,心口隐隐发痛,但她却装作混不在意的模样。
霍准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可听说过太后与明宪贵妃的故事?”
“二人是双胞姐妹,初入宫时,太后被人陷害身中剧毒,明宪贵妃为了帮太医早日研制出解药,不惜损伤腹中皇子,以身试毒,最终失宠于先帝。可后来太后接连产下皇子,被立为皇后,明宪贵妃却心生妒意,多次陷害太后……”
裴若兰沉吟片刻,挑眉看向道,“王爷到底想我怎样?你若是不想我留下,为何要派人去西北,你若是想我留下,又为何在我面前说太后和明宪贵妃的故事?”
霍准盯着她看了片刻,倏然一笑,“只是突然想起,你不愿意听便算了。”
裴若兰想,许是在他们这些皇族眼中,父子兄妹之间一概无情,只是利益和算计。他们根本不明白何为血脉亲情。
透过裴若兰的表情,霍准看得出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道了声“愚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面上却不显。
当晚,裴若兰沐浴后便在床榻里侧面对着墙壁躺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霍准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她的冷淡是因为他对裴日文的怀疑,还是因为承惠郡主有意陆鸿鸣一事。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如有实质,裴若兰神经紧紧的绷起,就连呼吸都清浅起来。
良久后,霍准伸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目光黑沉沉的,“你不会是在担心陆鸿鸣移情承惠吧?”
裴若兰眉心微蹙,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他妄自揣测兄长恼他多些,还是因为他要帮承惠郡主和陆鸿鸣保媒恼他多些,反正现在看到这张脸就觉得心烦意乱。
她的沉默在霍准看来就是默认,眼神当即冷了下来,喉间发出一声冷笑,“人躺在本王的榻上,心里却记挂旁的男人,你可真行!”
裴若兰听他这么说,也来了气,猛地从床榻上站起来,迈过他的腰就要下地。
霍准一把握住她的脚腕,起身道,“你要去哪里?”
裴若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霍准眼中尽是猖狂的占有欲,“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