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宁心神一晃,可对他的不舍终是镂心刻骨,盖过了一切。她缓缓点头,脑中霎时出现逼真的画面。灯火点点,宋琬喜溢眉梢:“清宴,你瞧,花灯系了同心结,恩爱到永远。”宋琬放飞花灯,转身攀上他脖颈摩挲。沈清宴眼神一暗,俯身吻她。宋琬气喘吁吁:“你只带我来,若是回去,妹妹吃醋了怎么办?”沈清宴搂着她的腰回吻:“不管她。”江佑宁瞳孔骤缩,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她为了他焦思苦虑,想见他最后一眼。
沈清宴见她顺从,眉头渐松。
“佑宁,你若与琬儿之间有嫌隙,直说便是,莫要猜忌。”
药丸苦得她舌根发麻,透骨酸心,可却不及他的话苦。
见她皱着眉眼,沈清宴连忙轻抚着她的脊背:“来,含口糖水会舒服些。”
他拥住她柔声安慰道:“佑宁,待你身子骨好些了,我带你回西陵国旧址看看可好?”
江佑宁眼眶涌泪点头,她想家了。
她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
她思绪飞远,靠在沈清宴温暖的怀中,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了。
待痛醒时,身边已没了他的身影。
江佑宁心中怅然若失,被灼烧的痛感倾袭全身,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四肢百骸,肝肠寸断。
江佑宁气竭声嘶,痛呼着他的名字:“清宴……”
小腹一阵骤缩,一片温热的湿意从腿间流出。
她万念俱灰,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离她远去。
她强撑着痛,叫来秋竹:“王爷呢?”
“你去请他过来,我要见他。”
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只有沈清宴。
秋竹应声,小跑着便去寻人了。
等待的时刻痛苦都被拉长,像是等了半生,才听见门外响动。
江佑宁强撑着理了理汗湿的额发:“淮……”
话卡在喉中,却只见秋竹一个人,小心翼翼开口。
“王爷带宋王妃去城外散心去了。”
她惨然一笑,痛心入骨。
她早该知道,宋琬在他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秋竹,你去取出我柜中的木奁来,敲碎它。”
敲击声传来,像是叩打着江佑宁的心,先是痛楚,后是麻木。
木奁碎裂,满目琳琅的金簪玉镯,底下还压着一沓银纸。
“秋竹,这些我都用不上了,你拿着。”
说完闭上眼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秋竹被喜悦冲昏了头,没注意到江佑宁死灰般的脸色,裹好金银便往外走。
……
须臾,江佑宁睁开双眼:“系统,我想最后再看一眼他。”
系统像是卡顿片刻,才冰冷回复。
【宿主,检测画面令你不适,确定继续?】
江佑宁心神一晃,可对他的不舍终是镂心刻骨,盖过了一切。
她缓缓点头,脑中霎时出现逼真的画面。
灯火点点,宋琬喜溢眉梢:“清宴,你瞧,花灯系了同心结,恩爱到永远。”
宋琬放飞花灯,转身攀上他脖颈摩挲。
沈清宴眼神一暗,俯身吻她。
宋琬气喘吁吁:“你只带我来,若是回去,妹妹吃醋了怎么办?”
沈清宴搂着她的腰回吻:“不管她。”
江佑宁瞳孔骤缩,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
她为了他焦思苦虑,想见他最后一眼。
却见他与宋琬拥吻缠绵,蚀骨销魂。
片刻后,她立即闭眼,意识海中陷于情欲的沈清宴也瞬间消失。
系统又缓缓显示出两节好感度指数。
仍是一高一低,但她与宋琬的差值,拉得更大了。
江佑宁蓦地笑了,嘴角被扯得生疼。
“是我执迷不悟,贪心妄想……”
五年夫妻之情,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
江佑宁早已流不出泪:“系统,带我离开吧。”
“我永远也不想回来了。”
系统长亮鸣声。
【灵魂抽离之痛如断骨抽髓、肝心若裂,请宿主做好准备。】
……
花灯飘远,街道熙攘,宋琬挽着沈清宴,眼睛一亮。
“清宴,我戴这枚红玉珊瑚簪好看吗?”
沈清宴点头,忽地瞥见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银竹簪,猛然想起江佑宁。
温润婉和,最是配她。
思及此,他缓缓道:“这些簪子,我全要了。”
马车上,沈清宴把玩着那枚白玉银竹簪,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回到王府,沈清宴径去了江佑宁院中:“佑宁,来看看这白玉银竹簪喜不喜欢?”
院中四周静谧,一片黑暗。
沈清宴皱眉,只当江思宁还在闹脾气,拾级而上,却见鞋尖渐染了红。
“滴答——”
恐慌蔓延上心头,他惶悚不安地握紧僵冷的手,迟迟不敢动。
猛不防,暴风骤然袭来,将紧闭的房门“吱呀”吹开。
“叮当——”一声,手中玉簪落地,碎裂成段。
江佑宁面色苍白,殒身凋零在血泊中,已然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