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春泥疼,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保命,必须要疼过去。“药。”学徒原本看得目瞪口呆,一听命令立马回神,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止血药递了过去。药粉均匀地撒在那些伤口上,很快,原本还在不停流血的口子肉眼可见地减缓了出血的速度。苏简悄然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这药是管用的。只是有些伤口还是太深了,如果不加以缝合,只会再次血崩。思忖片刻,苏简才吩咐道:“再去找几样东西来,缝衣物的针,越细越好,还有线,要蚕丝线,也是越细越好!”
春泥被送回来没多久,太医院那边就来了人。
只是眼瞧着那人,苏简觉得不太对劲。
太医是官职,衣着帽子应是官制,可来的这个年轻男人衣着并不符合。
“你是太医?”
男人赶紧跪地回话,“小人是太医院学徒。”
苏简一听气恼拍桌,回头狠狠地看向苏万全。
“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请的太医吗!”
春泥伤得这么重,只叫个学徒来算怎么回事儿。
苏万全面上也很是难看,只能无奈地说道:“兴许是太医院那边不知情况,以为只是给普通的宫女治疗,所以……”
苏简冷眼看过去。
“你的意思是,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就不配得到正规治疗?”
“这……”苏万全说着停顿了一会儿,许久才无奈道:“宫中主子众多,太医院总共就那么些太医,所以一般二等以下的太监宫女病了之后就只能拿点药,熬一熬。”
一瞬间,苏简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好像被堵住了什么东西,闷闷的让她好半天无法呼吸。
太监宫女也是人。
可到了这皇宫,似乎都忘了这件事儿。
苏万全看得出郡主这是憋着火气,赶紧冲着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你们一个个的还在这儿等什么呢,麻利点儿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啊!”
没等那几个太监动身,一旁的学徒开口:
“公公有所不知,太医院现在……并无太医当值。”
“什么!?”
“太后身体不适,淑妃娘娘将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去,这会儿太医们都在慈福宫那边呢。”
闻言,苏万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病需要让二十几个太医一块儿去啊,这不是摆明了故意的吗?
这淑妃只怕是早就料到了他们这边需要太医,所以才如此。
苏简咬着牙,拳头也跟着兀自收紧。
“郡主……”
苏万全紧张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郡主如此这般离经叛道,若是一会儿冒失地要冲去慈福宫可怎么办。
那他可真是拦不住啊!
苏简当然没这么蠢,那是太后,自己过去只能是送死。
深呼吸一口气,苏简看向太医院的那名学徒。
“你可会治外伤?”
“这……”
学徒有些尴尬,目光闪烁了几分说道:“小的在太医院只配过草药,熟悉药理,可治伤……”
“无妨。”
苏简迅速开口,声音里都是冷静和决绝。
“你既然熟悉药理,那就帮我调配出一些药来,止血、止痛、活血化瘀。”
说完,苏简又看向一旁的宫女。
“你们,去准备热水、干净的布条、剪刀,对了还有烈酒,越烈越好。”
苏万全在一旁听着惊疑不定,赶紧上前,“郡主,您这是打算……”
“既然太医院无人能顾,那我们便自己动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春泥死在我面前!”
以春泥现在的情况,不多大会儿就要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
苏万全惊得嘴巴合不拢。
自己治伤?
郡主这莫不是开玩笑吧。
他心里有疑虑,可瞧着郡主如此镇定坚决的样子,也无暇多猜,迅速组织人手去搜集所需之物。
很快,一应物品准备齐全。
苏简先让太监们将春泥小心翼翼地移到一张干净的床上,轻轻掀开她身上染血的衣物,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春泥的脸色苍白如纸,但意识尚存,见到郡主亲自为她疗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吃力地开口,“郡,郡主……不可。”
“别怕。”
苏简沉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春泥身上有不少的刀伤,好几处都割到了小动脉上,所以才一直血流不断。
她受的刑罚,绝不只桂嬷嬷说的那些。
苏简找出一处最深的伤口,眼下血还在往外不停地渗。
学徒拿着止血药就要撒上来。
“先别动。”
学徒不解地看过去,“郡主这是为何?她这伤口若不是敷药,血肯定是止不住的。”
“不消毒杀菌,照样是死。”
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任何细菌都有可能要一个人的命。
慎刑司那样潮湿阴暗的环境,都不知道会有多少病菌。
她取过来酒坛,打开后闻了闻,刺鼻的酒精味道涌上来,虽说比不上医用酒精,但是条件有限,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旁边站着的苏万全和学徒众人都面露不解。
这什么情况,郡主难不成还要在治疗的过程中……喝上几口?
几个人正疑惑的时候,就瞧着郡主凑到春泥面前低声道:“一会儿可能有些痛,忍着点。”
“嗯。”
春泥点点头。
即便是这么说,苏简还是叫了几个太监宫女过来,按住了春泥的手脚。
确认无误后,举起手里的酒坛猛地倒在伤口之上。
顿时,春泥疼得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不少胆子小的宫女看见这一幕都吓得脸色惨白,或者扭过头出去吐了出来。
就连见多识广的苏公公,这会儿也忍不住地蹙起眉头来。
唯独苏简。
她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里动作麻利地一次性将烈酒浇过伤口。
知道春泥疼,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保命,必须要疼过去。
“药。”
学徒原本看得目瞪口呆,一听命令立马回神,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止血药递了过去。
药粉均匀地撒在那些伤口上,很快,原本还在不停流血的口子肉眼可见地减缓了出血的速度。
苏简悄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这药是管用的。
只是有些伤口还是太深了,如果不加以缝合,只会再次血崩。
思忖片刻,苏简才吩咐道:“再去找几样东西来,缝衣物的针,越细越好,还有线,要蚕丝线,也是越细越好!”
“是!”
宫女很快就将东西拿了过来,苏简用烈酒洗了手,掰弯针后烧火消毒。
可准备缝合的时候停住了。
不是,她不会这玩意儿啊!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拿过针线!?
看出苏简的窘迫,一旁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凑了过来,“郡主……是不擅女红?”
苏简尴尬地点头。
宫女咬咬牙,盯着那根针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不如让奴婢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