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此话不可再外传,否则芙蕊是要被杖打发卖出去的。于是她当作没听见后面的那句话,笑着说:“大少爷远去东州求学,求的是贺大家,那是多少学子挤破了头都想求的,偏偏咱们大少爷聪慧,被贺大家给看中了,若是学成归来,那也是咱们老爷和夫人的荣耀呢。”芙蕊知道苍蓝刚才是听到了那个话的,可她却避而不谈,转而谈了大少爷,想来也是担忧自己因此惹上祸端。于是便也笑笑,不再说话。转眼,午憩时间就过了,夫人吩咐芙蕊给在书房的老爷送碗梨子汤,芙蕊应声去了小厨房。
回到府里,芙蕊和苍蓝忙碌起来,把箱笼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拿到浣洗房,该归置的小玩意也都放回了卧房里。
一通收拾过后,已是午时。服侍完主子们吃饭,休憩。芙蕊和苍蓝才总算是歇了下来,俩人一同坐在房门口前的台阶上。苍蓝用手轻轻地捶打着伸直的小腿,捶几下便揉一揉。转过头见芙蕊正在出神,便用手杵了一杵,开口轻声问道:“我瞧着你这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
芙蕊像是回过神来:“有吗?我只不过是想些事情而已。”
“想什么事情?不如说了,我好帮你参详参详。”
芙蕊摇了摇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开口说道:“我只是在想大少爷在外求学辛苦,一年到头,夫人能见到的机会也就只有一次,还是之前年节的时候,下一次还得等上一年,”缓了一缓用更低的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作为女子,我们却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没法像搏鹰的男子出去闯荡天地。”
苍蓝听清了后面的那一句话,却又没太听清,她有些震惊,又有些琢磨不清芙蕊的意思。身为女子,往后就是要嫁人,仰仗着夫君而活的,为何要去打拼。出去独身而活的女子不是贱籍就是可怜之人,不是万不得以,无人想成为这其中之一。
可她也知道,此话不可再外传,否则芙蕊是要被杖打发卖出去的。
于是她当作没听见后面的那句话,笑着说:“大少爷远去东州求学,求的是贺大家,那是多少学子挤破了头都想求的,偏偏咱们大少爷聪慧,被贺大家给看中了,若是学成归来,那也是咱们老爷和夫人的荣耀呢。”
芙蕊知道苍蓝刚才是听到了那个话的,可她却避而不谈,转而谈了大少爷,想来也是担忧自己因此惹上祸端。于是便也笑笑,不再说话。
转眼,午憩时间就过了,夫人吩咐芙蕊给在书房的老爷送碗梨子汤,芙蕊应声去了小厨房。
出了庆春院,绕过中间的园子,就算是前院了。前院的东方向养着一小片竹,稀松的竹中间开辟了一小条河,边上还放着几块石头,很是风雅。两边的竹子被中间的路给分割开来,通向的是老爷的书房。
芙蕊朝那边走去,刘正站在书房门口候着。
上了台阶,芙蕊朝刘正悄声说到:“夫人派我来给老爷送碗梨汤。”
刘正伸出手,梨汤被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本是很小心的,没成想还是碰到了对方的手。想到贸然收回就会有摔碎碗盏的风险,芙蕊只好缩了缩手指头确保碗老老实实的被接过后,就立马收回了手。心里有些慌乱,她不是有意要去触碰的。
对方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接过梨汤,就步入了书房。芙蕊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一个空碗被端了出来。
这回接过时,芙蕊特意注意了手势,安稳地接过了碗,没碰上。看到对方松了手,心下这才松口气,转身回去复命了。
回去的路上,芙蕊一直在想,自己的手和刘正的到底是怎么碰上的,她可从来没对刘正起过那种心思,就想自己安稳度日,谁都别来注意才好。
又许是自己多想了,碗就那么点大,碰上了也是常有的。
甩了甩脑袋,芙蕊决定不琢磨了,事情是想不完的,眼前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做的事情上比较好。
回到庆春院,芙蕊就见到苍蓝在那哭,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盏搁在院中的石桌上,问道:“这是怎么了?”
苍蓝边抽噎着边道:“夫人派我去给隔壁汀兰院的送梨汤,里头的那位收下了,说是等会再喝,我便离开了,想着过会去拿回碗盏。但一来二去的费事,我便又折回了,在院子外等着,结果...结果我瞧见里面的丫鬟把夫人送来的梨汤给倒了,我便冲上去跟那丫鬟理论,那丫鬟却说...老爷什么东西没给自家主子,轮得到这边施舍。”说完就又抽噎起来。
芙蕊轻拍着苍蓝的后背,安慰道:“好了,那碗盏你拿回来了没有,那可是老夫人年节的时候寄给夫人的,一套有九个,缺了可不成。”
见苍蓝点了点头,便继续开口说道:“你可知夫人为何把老夫人送来的那一套装了梨汤送过去么?”
苍蓝停止了抽噎,懵懂的冲着芙蕊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夫人知道,后院之事并非只是后院之事。你以为幺娘只是一名妾室,可那是赵王送来的,她不是一般的妾。那赵王名义上是送人,说不得是派人来监视,送妾只是一个名头而已。所以夫人得对她好,既不能太忽视也不能太重视。只有后院稳了,老爷在前院才可安心。”芙蕊轻声的给苍蓝分析。
苍蓝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我还未向夫人说明此事,我怕...我怕伤了夫人的心,我还要说吗?”
“夫人与老爷成婚已有八年,一直恩爱。家中妾室除了赏来的幺娘,便只有通房黎娘。黎娘老实,夫人也待她极好,平日里总会邀她来坐坐。此事你说与不说,夫人都会知晓,与其在别人嘴里听到伤心,不如你提前说了。”芙蕊瞧着前头紧闭的房门,里面间或传来二小姐开心的笑声,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赶紧把你的眼泪擦擦,过会夫人问起来,你就照实说,夫人明白的。”
两人前后拿着碗盏进了房门,先是芙蕊回了话,再是苍蓝。
夫人看tຊ着苍蓝的眼圈红红的,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芙蕊放下手中的碗盏:“夫人,奴婢带着二小姐去院子里玩吧。”
夫人点了点头。两人便去了院子。
出来没一会,苍蓝就出了房门,脸色已是好了很多。
后来芙蕊问她,夫人说什么了,苍蓝笑着说道:“那梨汤夫人本就是端去让她倒的,只不过想让她看看那个碗盏罢了。”说完还扑哧笑了一下,随后又砸吧嘴觉得那梨汤倒掉实在是可惜。
芙蕊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