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这才松了一口气。分了内外门后就是分屋子,弟子的住宿也要安排。因为实力一阶的原因,秦汝没少遭受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她也没有辩解的欲望,任由那些人揣测她。真神的实力再差,也不是蝼蚁能够评头论足的。宿舍是女弟子分好的,新弟子要去拿钥匙,周舒语在一旁监督着,看到秦汝的时候脸色突然羞红了起来。“方师兄说你跟他住。”周舒语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事儿方疏忱确实和秦汝说过,但是秦汝现在改变了想法,女子的眉眼很精致,茭白的衣裙垂落,她偏头,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问道:“如果我不和他一起住呢?”
毕竟兰梦是好意,秦汝颔首:“多谢。”
“你的话好少啊……”兰梦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辫子都甩了起来:“和我姐姐一样,美人都不喜欢说话吗?”
秦汝叹了口气:“没有。”
话多事就多,秦汝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扯上太多因果。
如果不是她遇到了那个小女孩,被迫炼化了功德养出金莲,她绝对不会选择和一堆人扯上因果。
什么因种什么果,也许在她选择来到秦山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无法避免的果。
兰梦似乎对秦汝的好感很高,一直想要跟着秦汝,好在这家伙是三阶,被归在了内门,没法一直粘着秦汝。
秦汝这才松了一口气。
分了内外门后就是分屋子,弟子的住宿也要安排。
因为实力一阶的原因,秦汝没少遭受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她也没有辩解的欲望,任由那些人揣测她。
真神的实力再差,也不是蝼蚁能够评头论足的。
宿舍是女弟子分好的,新弟子要去拿钥匙,周舒语在一旁监督着,看到秦汝的时候脸色突然羞红了起来。
“方师兄说你跟他住。”周舒语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这事儿方疏忱确实和秦汝说过,但是秦汝现在改变了想法,女子的眉眼很精致,茭白的衣裙垂落,她偏头,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问道:“如果我不和他一起住呢?”
周舒语再次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熟悉感。
周舒语有些费解地开口重复道:“方师兄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你选地方,他跟着你住。”
当时方疏忱这么和她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很费解了。
都……都那样了,说明情分肯定是很重的吧,周舒语想到她在地牢下看到的那一幕,白皙的耳垂泛起了粉红。
既然情分很重,那个姑娘应该就不会拒绝一起的要求啊……
“行,我知道了。”秦汝眸色未变,颔首:“先给我一份钥匙吧。”
周舒语下意识地把手里钥匙给出去,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对方是新弟子,她才是师姐。
“嘶……”周舒语盯着秦汝远去的背影,苦恼地想:“怎么和师兄一样凶。”
她才是师姐啊……
秦汝并不着急去新弟子的宿舍,她去方疏忱的屋子里逛了一圈。
方疏忱的生活很简洁,家具只有必要的,没有花纹也不繁杂,垂帘也是最简单的遮纱,屋内的香调很淡,几乎嗅不到,很符合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秦汝推测方疏忱这段时间应该没时间管她。
方疏忱的屋子在侧峰的山腰,视野还算开阔,他在这里确实混的不错,这座山头都是他的,很少有人闯入。
秦汝很享受这种安静,她靠在挂垂帘的棕木上,半阖着眸子思索。
神海在脑海之中被展开。
秦汝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自己的神海了。
神海的神核对于神明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她的神核被三界天雷劈碎之后,秦汝就没有再看过自己的神海。
弥漫着的是无尽的黑暗,她放任自己被黑暗包裹。
黑暗浓稠到可以滴下来,呼吸变得困难,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在耳畔。
“秦汝……一定……”尊者坐在莲台,吐出金色的鲜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一定要走出去。”
尊者瞪着眼,腹部被梵文穿透,他的金丹早就被剖走,只留下苟延残喘的躯体。
蜡烛被风吹灭了火焰,生命只剩下还未风干的烛泪,秦汝送走了除真神外,她唯一熟识的人。
秦汝知道,他活不久了。
十三界没有风,她是步步生莲的真神,洁白的衣袍垂落在地,白底金边的腰带上是密密麻麻的镌纹,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梵香和莲香,衣摆上面染满了刺目的血。
没有一滴是她的。
她的发丝那个时候还垂地,眼睫很长,绝美的容颜在空无一人的十三界无人能窥见,她没什么波动地望着尊者。
“是假的,他们都是假的……”
“杀了他们……”
尊者紧紧攥着她的手,眼底的慈悲破碎,剩下的是惊恐:“一定要……逃出去。”
“所有人,这天地间的所有人都是假的……”
“是……”
尊者吐出最后一口血,气息微弱地吐出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死死地攥着秦汝的手,死不瞑目:“是他们的……的……骗局……”
谁是假的?
谁的骗局?
所有人都是假的吗?
那我是真的吗?
你呢?
金莲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功德在无声之中泛起波澜,金光覆盖整片山头。
这个动静不算小,方疏忱在山涧修炼的时候被惊扰,第一时间掐诀落结界。
秦汝这个动静怕是会吸引上界的人。
三界,神佛一界,仙人妖一界,鬼魔一界。
方疏忱进来的时候,最先闯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茭白的衣角,随后就是绽开的金莲瓣。
强大的功德狠狠地冲击着内脏,方疏忱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被他咬着牙吞了回去。
秦汝依旧靠在那根棕木之上,她站在金莲莲心,被他携带进来的风吹过她的发尾,把她的长发扬起来。
方疏忱后悔在地牢给秦汝当采补了,他早该料到秦汝得到血后会变得……
成精的金莲显然没有平时好掌控,方疏忱不知道秦汝在想什么,这个金莲隐隐有疯狂的趋势。
方疏忱冷着脸把剑插在了一旁。
金莲抓狂地用花瓣甩他,却透过了他的身体,毫无杀伤力。
方疏忱淡淡地转头瞥了一眼,没把气炸了的金莲当回事儿。
他有秦汝的血契,秦汝的金莲奈何不了他,正如当年他真身都被逼出来了,却也没能把秦汝怎么样。
青年把人拦腰抱起,迈步出门。
再这样放任下去,这屋子他也别要了,这金莲能掀了他的屋子。
秦汝察觉到外界的变化,蹙眉欲醒。
方疏忱接触到她的时候就察觉到她的神海在翻涌,他催动了血契,让秦汝陷入了稳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