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许君,他要保持清醒,他需要考虑,究竟他要做到哪一步。走出餐厅后没多久,花荨就对老林道出一声:“谢谢。”老林不明白,他问花荨:“你谢我什么?”花荨依旧低着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也许就不敢走出来。”老林微笑了:“我倒不这样想。我觉得你是很有勇气的女孩,一般人甚至不敢提出来,更不可能坚持,是你先做到了,而我只是服从君少的命令而已。”“是么……”花荨一直以为自己是平凡普通,又很胆小的女孩,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她有勇气,她仍很不自信。
一句话如飓风过境,花荨怔住,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冰冻住一样,连骨髓里也透着冰寒。
花荨突然想起,许君是多么可怕的男人,就算他对自己好,会对自己温柔地笑,他的本质仍然如此可怕。
“我,我……”这一刻花荨真的害怕了,她低下头,双手攥在一起。
不只是花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气氛的陡然转变,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都清楚,许府的帝王一旦发怒,那谁也不会好过。
老林转头看向许君,只有将许君一手照顾大的他知道,许君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发怒。
“对不起……”花荨的声音甚至发颤,“可我,可我必须回去……”
许君想,自己如果再凶一点,再压迫一点,花荨是不是就要哭出来。
想看她的泪水吗?许君自问。
因为她亲密地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所以想弄哭她,想要平衡吗?
许君没有说话,只是脸上表情有所松懈。
因为这一点松懈,花荨终于觉得她的憋气有所缓解,她敢于扩大一点声音:“一开始我并不想的……今晚……只是因为青达他这几天出差,不会和我一起吃饭我才答应,但他提前完成工作,要回来了,所以我……我得回去……对不起……”
许君很想说一些话,但他知道,那些话说出来,是掉自己的身价。
他不能忍受把自己和徐青达这种庶民,放在同一平面上。
许君拿起餐巾,优雅地轻轻抹嘴,然后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我可以送你。”
花荨依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慌忙摇头,急促地道:“不!不用了!让牧先生送我就行……对不起……谢谢……”
许君的薄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话,只是浮现一抹流于表层的浅淡笑容。
他简单挥手,老林马上上前一步,向花荨躬身,然后礼貌地道:“花荨小姐,请随我来。”
花荨站起身,依然看着许君。
许君也看着花荨,两人在沉默中对视。
花荨摘下珍珠项链,还有耳环,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那……再见……”
一声再见说得好似将停的雨滴,虚弱无力,说完花荨扭转身,在老林的带领下走出餐厅。
许君望着失去主人的名贵首饰,一颗颗巨大浑圆的珍珠仍在闪耀明亮光泽,但在许君眼里,它们因不在应在之地而一文不值,黯淡无光。
到花荨离开,稍稍有所和缓的气氛瞬间压抑,本有所回温的餐厅登时变为冰封天地,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他们处于暴怒边缘的主人。
人已走远,许君拿起酒杯,一反常态地仰起头,吞下一大口绛红,酒精的作用总算因为量的积累而显出效果,但许君知道不够,这样根本不够。
可他是许君,他要保持清醒,他需要考虑,究竟他要做到哪一步。
走出餐厅后没多久,花荨就对老林道出一声:“谢谢。”
老林不明白,他问花荨:“你谢我什么?”
花荨依旧低着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也许就不敢走出来。”
老林微笑了:“我倒不这样想。我觉得你是很有勇气的女孩,一般人甚至不敢提出来,更不可能坚持,是你先做到了,而我只是服从君少的命令而已。”
“是么……”花荨一直以为自己是平凡普通,又很胆小的女孩,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她有勇气,她仍很不自信。
有老林通知,老牧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看到花荨出来,老牧专门下车给她开门,并指了指车里的衣服:“这是你原本的衣服,老林嘱咐人直接拿过来了。”
花荨连忙向老林和老牧点头:“谢谢你们!我确实不能穿成这样回去。”
老林微笑道:“那就在车上换吧,放心,老牧是不会偷看的。”
说着老林带着调侃的笑看老牧,老牧用一种“你真无聊”的眼神看老林,然后返回驾驶座。
花荨再一次向老林道谢,她想用不用请老林转告许君,再一次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想想还是算了。
上车后花荨发现她的包也被拿到车上,正好用来放裙子。
她看向老牧,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那个……牧先生,那我就……”
老牧一贯面无表情地道:“你换吧,放心。”
毕竟之前是老牧帮助自己,许君才能解围,花荨对老牧有信任。
因此她抛弃害羞,蜷缩着身体,慢慢地脱掉裙子,白色的文胸带立刻暴露在肩头,但很快她就穿上已经洗干净的衬衣,然后套上裤子,一并套上外套。
确定花荨已经换好衣服,老牧才看向后视镜中的花荨。
花荨正在整理衣服,折叠好裙子,放入包里面。
现在的花荨穿着平凡普通的衣服,本来应该回归她的淳朴气质。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牧看着这样的花荨,总觉得她还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可究竟是什么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他猜测也许是因为看到过穿着名贵服装的花荨,对那一幕念念不忘,所以现在再看花荨,已经不可能再视为平凡普通。
猜测有道理,可老牧又觉得还有其它原因。
老牧不喜欢胡思乱想,很快他别开视线,不再看花荨,就像他一贯做的那样,只专心开车。
但收拾好衣服的花荨却主动看向老牧,道:“那个……牧先生,我想向您道谢。”
“嗯?”老牧随意回应,“谢什么?”
“谢您帮我转告许君,我在庄园的境况,多亏了您,不然我以后还会受到那些对待。”
“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就算我不说,早晚老林或者君少自己也会发现,你不必放在心上。”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感谢您。”
老牧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看到镜中的花荨正冲自己灿烂笑着,纯美的笑容竟令他心身一荡,两手无意间紧了紧方向盘。
“花荨。”
“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载你回去,回许府,回到君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