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在直播的时候有粉丝问他最近忙什么,他回答说最近刚写了一首歌,自己还挺喜欢的。粉丝们排队发言让他唱,梁宸那天兴致也很高的样子,即兴唱了一段。那是一场随性而为的直播,当时是半夜,封灼灼早已下班回家睡了,梁宸未经公司允许,私自开的直播,也没有通知公司任何人在直播间帮忙维持秩序,结果这一段歌曲很快就炸了。有人录了视频,发在自媒体上,剪了其中一段,跟一首国外经典歌曲做比对,然后得出结论:旋律一致,歌词意境相似,梁宸抄袭。
梁宸会作曲,这对于一个靠外形固粉吸金的艺人来说,本来应该是团队可以拿来大肆渲染利用的优势,可稀音非但不宣传,还禁止公司的人拿这一点炒作,因此知道梁宸曾经有词曲作品留下来的人不多。
在大众眼里,梁宸唯一一次跟创作词曲产生关联是“抄袭”丑闻,这件事发生在梁宸死前三天。
梁宸在直播的时候有粉丝问他最近忙什么,他回答说最近刚写了一首歌,自己还挺喜欢的。粉丝们排队发言让他唱,梁宸那天兴致也很高的样子,即兴唱了一段。
那是一场随性而为的直播,当时是半夜,封灼灼早已下班回家睡了,梁宸未经公司允许,私自开的直播,也没有通知公司任何人在直播间帮忙维持秩序,结果这一段歌曲很快就炸了。有人录了视频,发在自媒体上,剪了其中一段,跟一首国外经典歌曲做比对,然后得出结论:旋律一致,歌词意境相似,梁宸抄袭。
事情很快发酵,成为丑闻迅速霸占各种热搜榜。稀音原本还想将事情压下去,可惜那几天娱乐圈刚好没什么大事,梁宸的事发酵太快,像野火蔓延,公司压不下去了,只好放弃。
梁宸至死身上都有“抄袭”的污名。
“大家看起来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封灼灼说,“他都没唱完,就几句而已。”
“梁宸唱的那首歌连个歌名都还没有,也没有对外公开发售盈利,公司没有出面澄清这无法构成抄袭吗?”李珩问,“当时公司有没有帮他做什么?”
“主要让我陪着他,安抚他情绪。”封灼灼有点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我陪在他身边三天,他情绪一直很稳定,他还让我不要着急,说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忘了。我没想到……”
“他……是因为被挂黑热搜,被人网暴,接受不了才自杀的吗?”
“公司说这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有抑郁症,所以同样是被网暴,有的人能不在乎,有的人能扛过去,有的人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情绪崩溃,就会走极端。”
“所以你们的结论,归根到底还是梁宸自己的问题?”
“你觉得呢?”封灼灼看着李珩,“如果是你,你能不在乎外面成千上万的人骂你吗?”
李珩没有回答,他看着封灼灼,正要开口,李珩的手机响了,是纪络绎打来的。
“你送个旅行箱怎么这么久?赶紧出来,我先出发了!”纪络绎说完就挂了。
李珩沉默片刻,将之前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纪络绎请吃宵夜,一起走吧。”
纪络绎请吃宵夜的地方私密性很好,在一间雅致的包间里,连同封灼灼和纪络绎的助理在内,也只有五个人,在场唯一的陌生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眼角有了皱纹,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妆容很淡,衣着简约大气,封灼灼觉得似曾相识。
纪络绎介绍说:“青姨,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珩。”
纪络绎大致说了下,青姨是她老师的好友,以前也拍过电影,后来转行做了制片人。去年买了一本小说的影视版权,想要拍一部电影,里面有一个角色,算男一号,年龄 28 岁左右,但演员人选一直没定下来。
“说起来是男一号,戏份却不多。这个电影讲的是 1988 年湖北农村一个小女孩跟她奶奶相依为命走过一年的故事,是一部农村题材的小成本电影,主角都是找的当地人,男一号是小女孩的叔叔,高中毕业后留在老家结婚生子,在当时算学历挺好的年轻人了,形象气质都不错,想找一个专业演员来演。”兰青看着李珩笑着说,“我本来过来勘景,顺便看看这个丫头。她说自己有个朋友演技好颜值高有天赋,务必要我见见,这不,我就来了。”
李珩连说不敢不敢,“我没想到她……如果知道怎么也是我去拜访您。”
“你不要客气。这就是个小成本文艺电影,现在市场上这类电影上院线可能就是个一日游,没什么票房,发行上要回本都难,所以成本压得很低,演员就难找。这丫头虽说是好心,你也不是非领她这份人情不可。”兰青笑着说,“我们就当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认识一下,反正今天她请客。”
封灼灼看着兰青,觉得这个人说话真让人舒服。她看起来跟楚娟是同龄人,可是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李珩说:“我是沾了角色的光,演的是一个为了纪老师而死的下属,这才有幸跟她一起拍了十来天的戏。不瞒您说,这是我拍的第一部戏,第一天拍的时候动不动走位出画,NG 好多次。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跟我聊聊这个角色,不嫌我是个新人,我就很感激了。我喜欢演戏,纪老师这份好意,我领她的情。”
封灼灼原本以为纪络绎请吃宵夜是给李珩饯行,因为李珩杀青后明天回京,纪络绎还要留在剧组拍三个月,她作为片约满档的女明星,时间宝贵,这一别以后可能许久没机会再见。
没想到竟然是介绍人脉给李珩。
听李珩这么说,兰青笑容更亲切了。她当场给李珩讲了一下那部戏的大致故事,又到包厢屏风后的小室内让李珩当场试了其中一段戏。
兰青拿了摄像机,拍下李珩试戏的这一段,然后说:“挺好,我回头发给导演看看,我们商量商量,再跟你细说。”
封灼灼这才明白纪络绎为什么订了一个这么大的包厢。
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李珩对封灼灼说:“这次试戏是个意外,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试上,你暂时不要向公司提起,以免节外生枝,可以做到吗?”
“可以。”
回到酒店后,封灼灼看着那个新的旅行箱,想了想这一段时间李珩是什么时候跟纪络绎走得这么近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悄无声息地做到让一个粉丝量小三千万的当红小花旦不见外地送他东西,帮他搭建人脉,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明知道演唱会在即,公司对他的期许是培养他做五色少年团的门面和主唱,培养他成为偶像,甚至流量明星,可是李珩私下的动作出卖了他。
他想要做的与公司对他的规划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