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权且小心行事!”韩胤点了点头,便是拨马便走。队伍加入了一百余骑,领头的骑兵还打开了一面旗帜。上书“庐江郡代都尉袁”七个大字,顿时整个队伍就化身成了官家队伍,气派威武了许多。郑浑、何夔和刘馥坐在一个车上,面面相觑。郑浑痛心疾首道:“一郡都尉,比两千石的官职,如此随意任之,实在儿戏!”何夔虽然和袁耀是亲戚关系,但从来都看看不惯袁术父子所作所为,也道:“袁术不修正道,上行下效,这袁耀无毫芒之功,纤介之善,亦能一朝为一郡长官,实在胡闹!”
正在家里安稳睡着大觉的刘馥,就这么被戚寄连人带被褥一起扛出了寿春城。
一路上戚寄都没来得及跟他解释出了什么事。
直到到了袁耀在城外的别院,刘馥看到了两个儒冠长服之人。
“郑兄,何兄,你二人怎么也在此地?”
郑浑和何夔看着刘馥,也是吃了一惊。
“刘兄怎至于此?”
戚寄直接把刘馥扔到马车上,又找来几件衣服给他。
“先生,今夜就要赶路,还有诸多事需要我去办,来不及和你细说。”
“明天我再给你个解释!”
刘馥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儿子也都在马车上。
探出头看去,郑浑和何夔也是拖家带口的。
但是这两人及其身后的家眷似乎对今晚早有准备,都裹着厚衣服抱着行李在车上。
待领头的汉子发出号令,郑浑和何夔各自登上自己的车驾,随着众人往南出发。
此时队伍最前面,袁耀和黄猗骑马并行。
黄猗:“袁兄,你父亲对何夔和郑浑一向礼遇甚佳,都没能请动两人。你是怎么能让他们为你所用的?”
袁耀挠了挠头,想了想开口道:“这个说起来还得感谢我爹!”
“哦?”黄猗满脸疑惑:“此话怎说?”
袁耀:“他们两个不仅都不愿意为我爹效力,还都想逃离淮南,远离我爹。”
“所以我就对他们说,我能带他们离开淮南。他们一听就立马愿意跟我去豫章了!”
黄猗满脸问号:“那这也不能让这两个名士为你效力啊!”
袁耀不以为意道:“既然上了我的贼船,哪有想下去就下去的道理?”
黄猗大惊失色,摆手道:“袁兄莫非要把对戚寄、秦翊二人之计,使在何夔他们身上?”
“万万不可啊!”
“此计用一次就可以了,第二次就不见得灵了!”
“而且最要紧的是,何夔、郑浑,还有那个刘馥,他们可都是海内名士!”
“海内名士你懂么,他们宁愿一死,也不会折节受你威逼利诱的!”
袁耀拍了拍黄猗的肩膀,笑道:“强扭的瓜不甜,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我是不会强迫他人为我效力的!”
“只是此去豫章郡路途甚远,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们要是自愿投身于我帐下,那我也没办法!”
就你?你凭什么?
黄猗差点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仿佛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几天前,黄猗也根本想不到袁耀能聚拢起这么多人,随他一起离开寿春前往豫章。
除了郑浑、何夔和刘馥三家老少族人,张仲景自然也携妻子随行。
他给冯芳父亲治病,使之大有好转。而冯家得知张仲景马上将要南行,为了抓住救命稻草,立刻表示愿与张仲景同行。
郑浑冯芳这些人本来都是因为避难来到寿春的,自袁术统治淮南后,也早就生出了继续往南迁徙避难的想法。
戚寄和秦翊,倒是都把妻子儿女留在了寿春,只带了门客健仆随行。尤其戚秦氏还是有孕在身,难以远行。
只要他们好好为袁耀效力,那他们的家人自然在寿春不会受袁术亏待。
黄猗直到最后一刻才和妻子袁煊摊牌,本以为袁煊会母老虎暴起发怒,但没想到袁煊出奇的平静。
只不过袁煊只同意黄猗一人随袁耀南下,自己这个嫡长女要留下侍候父亲袁术。
也顺便给袁耀善后,照顾戚秦氏等留下来的家眷等。
……
一行人走到大半夜,才扎营休息。
袁宝手下的侍从,加上各家的门客健仆共百余人,被戚寄和秦翊按照军队的编制,分成两队,轮流值班守夜。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亮,众人渡过淝水,开始朝南行的第一站成德而来。
虽然队伍里家眷较多,但是袁耀事先买了很多车驾,驮马不够就买了很多牛、驴、骡子。
所以队伍行进速度并不慢,还没到下午已是能望见成德县邑了。
这时道路后面却有打着袁军旗号的百余骑追来,戚寄和秦翊见状很是紧张,立刻喊停了队伍。
刘馥、何夔和郑浑也从车里钻了出来,看袁耀要如何对付追兵。
袁耀只是命令戚寄等人解甲休息,起锅烧水准备吃食。
然后自己一人一骑立在了道路中央。
追来的百余精骑转瞬即至,领头的却是一文官。
袁耀认得那人,先行禀手行礼道:“辛苦韩从事了!”
韩胤带人跑了半天终于追上了袁耀,此刻满头大汗道:
“袁公子,你可是把我害惨了!”
袁耀再次拱手行了一礼,笑吟吟道:“韩从事跑这么快,就这么着急要给我送来好消息啊!”
韩胤惊奇道:“公子好似早有预料一般!”
袁耀摆摆手:“你以为本公子会白白被雷劈了啊?”
“不怕告诉你,那一劈却是让我开了天窍!”
“让本公子凭空得了一能未卜先知的本事,你信不信?”
韩胤只当袁耀在胡诌,摇了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
袁耀:“那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追来是要干什么!”
“第一件事,自然是给我送护兵来的,这一百骑虽然有点少,但本公子还是愿意笑纳的!”
韩胤大吃一惊,与身旁的骑兵百夫长面面相觑。
“第二件事,自然是我父亲要给我和黄猗他们升个官职什么的!”
“到底是什么官职,还请韩从事直接念表文吧!”
韩胤只得配合得从怀中掏出竹简,摊开念了起来。
表文大致内容就是,袁术以左将军、扬州牧的身份表任袁耀为中郎,权代庐江郡都尉;黄猗、戚寄和秦翊三人同时升为中郎将。
另外还顺便给张仲景举了个茂才。
戚寄和秦翊两人还另有钱帛赏赐,由其留在寿春的家眷代领。
升官发财的众人大喜过望,直呼跟对了人!
袁耀领着众人拜谢,也是走上前去从韩胤手中接过了表文。
“徐璆怎么处理了?”袁耀不改面色,问向韩胤。
韩胤也压低声音道:“纵酒过度,昨晚和他的连襟掉入池塘淹死了!”
“这份表文上的日期也是昨天的,你们也是昨天白天就离开寿春的!”
韩胤叮嘱道。
袁耀点点头,朝着韩胤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韩胤喊住袁耀:“公子……袁都尉且慢,主公还有一话让在下问你!”
“你是真的要去庐江郡治舒城猎艳,还是像有些人说的要渡过江去豫章?”
袁耀自嘲道:“我一好色之徒,自然要去舒城猎艳的!”
“豫章嘛,到时候边走边看,我爹要想追回我还不容易?”
“公子权且小心行事!”韩胤点了点头,便是拨马便走。
队伍加入了一百余骑,领头的骑兵还打开了一面旗帜。
上书“庐江郡代都尉袁”七个大字,顿时整个队伍就化身成了官家队伍,气派威武了许多。
郑浑、何夔和刘馥坐在一个车上,面面相觑。
郑浑痛心疾首道:“一郡都尉,比两千石的官职,如此随意任之,实在儿戏!”
何夔虽然和袁耀是亲戚关系,但从来都看看不惯袁术父子所作所为,也道:
“袁术不修正道,上行下效,这袁耀无毫芒之功,纤介之善,亦能一朝为一郡长官,实在胡闹!”
只有刘馥却摇了摇头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表任个区区一郡都尉算什么,只不过是方便这袁显能在庐江便宜行事罢了!”
“两位且不闻,那袁绍长子袁谭,已是被袁绍任为了青州都督,距离当一州刺史,就差一步喽!”
郑浑疑惑道:“元颖兄,我听你之言,似是给这袁都尉说好话!”
“我和何叔龙是被他连哄带骗出来的,你却是被人劫持出城的,怎么比我俩还心向于他呢?”
刘馥只是笑道:“我非为他执言,只是陈说这乱世之道也!”
“此子虽然我今早才认识,但绝不是简单之人,两位且看便知。”
三人正在各抒己见,此时车外一人报话道:“三位先生,袁都尉请借各位名帖一观!”
何夔:“他要我们的名帖何用?”
通报者:“袁都尉得了官职,不知自己的名帖该如何制作书写,请借三位名帖一观!”
郑浑嫌弃地拿出自己的名帖:“给他给他,也不用他还了!”
何夔也是扔出了自己的名帖:“出身世家名门,连个名帖都不知道怎么写,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刘馥眼珠一转,却是揭开车帘,探出身子。
“我离家匆忙,也没带名帖,不如带我去见袁公子!”
“我帮他撰写名帖,也顺便给我自己做几个名帖。”
……
成德县,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刘晔刘子扬此时正在敦促自己家人收拾行李细软。
这时忽然仆人来报,司隶郑浑、陈郡何夔、沛国刘馥递帖拜见。
刘晔拿着名帖,疑惑道:“这几位都是避世不出的海内名士,平日里能见其中一位都十分难得。”
“今日怎么突然一起到访了呢?”
“准备酒菜,开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