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高兴的不得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她这件漂亮的毛衣马上就可以穿了。她问宁安:“你说我织一件毛衣大概需要多久?”宁安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好说,您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织毛衣啊,两年织不完一件都是正常的。”快手织毛衣,一天就能织一件,手慢的,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都有可能,何况是秦主任这种连会都不会的。秦主任听完,就把自己的毛线和毛衣针都放进了衣柜的最角落。等过几年她退休了再说吧。
宁安和周永川走了以后,秦主任问周望山:“羡慕了吗?想结婚了吗?需不需要妈给你介绍介绍啊?”
周望山:“大嫂是您介绍给大哥的吗?”
秦主任:“不是。是他自己遇见了,看上了,追上的。”
“所以啊,妈,甜蜜的爱情,美好的夫妻生活,是不能靠介绍和相亲得来的,得靠自己才行。您呀,就别替我操心了。”
“那你倒是靠自己啊!”
“靠自己还得有个前提,就是靠天意,天意要是让我碰上一个我喜欢的姑娘,那我肯定跟大哥一样勇敢去追了。现在不是天意还没下来嘛。”
秦主任:“……你整天窝在家里,不是卧室就是书房,天意难道还能把你的姻缘直接降到咱们家吗?”
“妈tຊ,姻缘要是真的来了,咱们家房顶是挡不住的。”
秦主任:“……老周,管管你家熊儿子。”
周书记:“你都说他熊了,你还管他干啥?让他自己熊去呗。你呀,想开点,当初还觉得老大会打一辈子光棍呢,人家不是自己着急忙慌的结婚了吗?你现在催他干嘛?以后等他遇上了自己喜欢的,比你还着急呢。到时候你给他使点绊子,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周望山:“……您可真是我亲爹。”
秦主任懒得再搭理这爷俩,自己去切人参片泡水喝,自打喝了这个,身体状态好得不得了,生这么大的气一点事都没有。
大东北真是好啊,她儿子寄来的新鲜野生人参效果不同凡响,她得多喝点,省的被老周和小周气死。
“望山啊,中午你做饭,咱们仨简单吃点就行,不用弄太复杂了。”
“知道了。看来我哥走了也不好,前两天还有他和我一起做饭呢。”
秦主任不理他,专心和手里的毛线团做斗争。这两天,她跟着宁安学针织呢,她看上了宁安的扭花毛衣,想给自己和老周也来一件,结果一问,还没地方买去,是人家宁安自己织的。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宁安给她织,只好拉着宁安教她。
没想到这么难。不是这趟多了几针就是那趟少了几针,或者搞错了正反针。这会她就是在拆线。又织错了!
宁安和周永川回到江家的时候,江学工两口子正站在门口等他们。
“爸爸,妈妈。”
宁安小步快跑,冲上去给了俩人一个拥抱,“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赵凤霞笑道:“这孩子,你才出门子几天啊,就想我们,以前你上中专的时候,一个月才回一次家,也没见你说想我们。”
宁安笑嘻嘻的:“那时候我小嘛,现在我长大了呀。”
周永川拎着东西跟在宁安身后,站的笔直笔直的,喊了声:“爸,妈。”
“哎。外面冷,先进屋再说。”
宁安自己先跑了进去,赵凤霞就跟周永川说:“这都嫁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永川啊,你多担待,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跟我说,我训她。”
“安安很好,我希望她一直这么开心。就算她嫁了人,依然可以像以前在您二老身边一样。”
赵凤霞和江学工听得特别欣慰,只觉得安安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婿是个好的。
当然,他们也不是只听周永川怎么说,而是认真观察了宁安的整体状态。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幸福和愉悦,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
宁安和周永川就在江家住了下来,住在宁安原来的房间里。
她的床不是那种正规的单人床或双人床规格,而是介于单双之间,大概一米三的样子,两个人睡,说实话,有点挤。
但是对于新婚小夫妻而言,这并不是个缺点,再大的床,他们也只占那么一点地方。
宁安酷爱周永川的身材,线条流畅、结实有力,只要有机会就要摸摸蹭蹭,周永川也爱极了宁安的身材,纤秾合度,肌肤莹润嫩滑,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亲密接触,两个人都不老实,自然是天雷勾地火,没个消停的时候。
小桔子贴心的给俩人上了隔音结界,又给自己屏蔽了外界感知,到系统论坛里冲浪去了。现在是安安享受美妙夜生活的时间,它不便打扰。
白天,宁安几乎无所事事——领完结婚证,她就把工作卖掉了,卖了1000块钱呢——除了和周永川一起拜访了几位堂叔家,就是在村里走走。
作为出嫁的女儿,按照习俗,娘家这边的亲戚,什么姑奶奶、舅爷、堂姑之类的,都不用她走动。
宁安和她爹妈,在“如何做好一个出嫁的女儿”这个命题上有着惊人的默契:回了自己家,就跟没出嫁前一样,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出门在外,就按照寻常意义上的出嫁女儿来要求自己,就算去了堂叔家,她和周永川也把自己当成客人。
在村里溜达的时候,宁安还见到了几位知青,大过年的,难得清闲,知青们也不用上工,宁安看见他们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村边上一边溜达一边捡柴火。
上辈子那对知青夫妻还是结婚了,另外一男一女两位知青也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比宁安预想的更早向现实做出了妥协。
就剩下李长卫一个人形单影只,跟在两对夫妻后面看起来格外沉默。
张玉洁并没有给他写信,没有诉衷肠,也没有给他通报已婚的消息,就跟失联了一样,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吧。诉衷肠显得过于虚伪恶心,通报已婚的消息又做不到,索性就啥也不说。一切都等回城以后见面了再讲。
小桔子跟宁安说:“这两对知青都没有领结婚证,只是在大队长那儿报备了,村里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
宁安疑惑道:“上辈子那一对不是走到了最后吗?怎么也不领证?”
“是因为有人不到年龄,领不了。”
宁安和周永川在江家一直住到正月初八,江学工和赵凤霞两口子看着俩人的相处情况,彻底放了心,催着他们赶紧回市里去。周永川的婚假就到正月初十,然后就要返回部队,他们真的不能再留了。
周永川说:“爸,妈,我在部队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我想着,回去的时候就带安安一起回去,不然她以后自己坐火车,我不放心。”
“你说得对,你们俩一起过去,我们也能放心。”
“安安呐,到了那边安顿下来,给我们拍个电报,我和你爸知道你平安到了就行。”
“先拍电报报平安,然后再给我们写信,说说那边的情况,我和你妈还没去过呢,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去东北看看。”
宁安抱着赵凤霞,撒娇道:“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吧,我舍不得你们。”
赵凤霞“冷酷”道:“多大的人了?赶紧走吧,你跟着永川,我们也放心。”
江学工说道:“我今年46,再有9年就退休了,等我退休了就去找你们。”
一杆子就支到了9年以后。
宁安说道:“那我们走了啊,你们俩多保重身体,不要省钱,不要舍不得吃喝,也不要给我攒钱,我钱多着呢。到了那边我还有新工作,永川津贴也挺高的,够我花了。我只要你们健健康康的,让我在那边能安心踏实的待着。”
“放心吧,我和你爸不活到四世同堂是舍不得走的。”
宁安:“……”
这是委婉变相催生吗?
回到市里又待了一天,宁安顺手帮秦主任织好了毛衣,至于周书记的,就让秦主任自己慢慢练去吧,她就不代劳了。
秦主任高兴的不得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她这件漂亮的毛衣马上就可以穿了。
她问宁安:“你说我织一件毛衣大概需要多久?”
宁安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好说,您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织毛衣啊,两年织不完一件都是正常的。”
快手织毛衣,一天就能织一件,手慢的,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都有可能,何况是秦主任这种连会都不会的。
秦主任听完,就把自己的毛线和毛衣针都放进了衣柜的最角落。等过几年她退休了再说吧。
周永川兄弟俩差点笑死,直觉他爸这辈子是穿不上他妈织的毛衣了。
周书记看着周望山,说道:“你笑什么笑!好像有人给你织毛衣似的!我是穿不上,但我好歹还有你妈想着我呢,你呢?呵!”
周望山:“……”
初十,宁安和周永川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些随身需要用到的东西,去了火车站,他们的行李已经提前邮寄走了。
周望山也和他们同一天出发,一个去西南,一个去东北,兄弟俩正好处在了祖国的对角线上。别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斗嘴,分别时候的伤感却是一点也不少。
他们在火车站的人流中告别,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周永川习惯了出门在外,更习惯了东北那边的生活,他怕宁安不习惯,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跟她讲东北那边的风土人情,人文风貌,讲部队的生活,讲家属区的情况,哪家的大嫂性子直,哪家的大嫂爱占点小便宜,哪家的婆婆比较难缠,哪家的小孩特别淘气,哪家的家属不好相处……
宁安发现,他竟然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这其实很难得,很多男人只专注于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对外界环境一无所知,自然也就不清楚妻子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甚至可能会出现偏听偏信冤枉媳妇的事。
小桔子说:“他以前也不知道,打了结婚报告之后才开始对家属区的情况进行调查,怕你来了以后被人欺负。”
宁安笑笑:“这就更难得了呀。”
周永川说:“tຊ安安,到了那儿,你不一定要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的,你喜欢谁,就和谁多来往,不喜欢,就可以不来往。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找场子去,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嗯,知道了。”
“你不要怕给我惹麻烦,觉得受点委屈就受点,就不告诉我了,这样是不对的。”
宁安笑道:“我不会的,我什么都跟你讲。谁爱受委屈谁受,反正我不受的。”
“这就对了。”
过了一会,周永川又说道:“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跟周书记和秦主任说过了,让他们关照着点,有空就过去看一看,也跟爸妈说过,有事给秦主任和周书记打电话,他们总能帮着解决的。”
他和望山常年离家,父母都习惯了,但是岳父岳母不一样,他们和安安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宁安笑了笑,说道:“你想的很周到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周永川把周书记家里的电话、办公室的电话,秦主任办公室的电话都写到了她家墙上,字号巨大无比。小桔子跟她说,他俩走了以后,江学工就把号码抄在本子上,把墙上的号码刮掉了,嫌丢人。
再说了,她有小桔子呢,家里的任何情况她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