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皱了皱眉:“阿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懂事?”“从前你明明是最体贴不过的一个人。”云禾的义愤填膺,落在他眼中却是疑惑又荒唐。连母亲和莞齐都没说什么,轮得到她一个只比妾强上半分的平妻嚷嚷?他阴沉着脸:“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他无视云禾青白交加的脸色,转头望向陆老夫人:“母亲,您意下如何?”陆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才娶平妻,又要纳妾,委实太荒唐了些。但屋里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下陆渝面子,只得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家世相貌如何?”
清晨,陆渝鬼鬼祟祟回了陆府。
昨夜夏虞那小祖宗磨的他不行,又是说烛火太亮,又是说夜半口渴。
他便一一挑落了烛芯,又亲自给她倒了水,结果她接过水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用指尖在他掌心摩挲,直把他磨的心猿意马,她却又一扭身盖上被子,睡觉了。
原本五分的爱,竟真被磨出七分的情。
今儿一早,他下了马车,就直奔陆老夫人的凝晖堂。
他要请示了母亲,快些把夏虞娶进门,不然再这样被她磨下去,他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一开门,他却傻眼了。
云禾抱着庆儿,正和陆老夫人聊天,甚至连多日不见的慕莞齐都陪在一边。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慕莞齐身上,旋即一瞬,又若无其事挪开了目光。
见到陆渝过来,屋里几人都有些诧异,云禾先反应过来,不由得神色十分欣喜:“将军,你公务忙完了吗?怎么今日这样早就回来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陆渝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公务,但她心里委实是很想他的。
陆渝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忙,忙完了,所以一早就赶回来了。”
陆老夫人望着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儿子,不禁有几分心疼:
“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瞧你眼底下乌青一片,想必这几日都没睡个整觉。”
话音落下,屋里几人的目光顿时都往陆渝的眼下看去,果然是乌漆嘛黑一片。
陆渝一下子有些尴尬,他低下头:“不,不碍事....”
这厢,还是慕莞齐看出了端倪:“将军大早上赶过来,是有何要事吗?”
陆渝没想到最懂自己的竟然是慕莞齐。
可是望着满屋子里的人,甚至连庆儿都翘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他即使有事,却也无法在此宣之于口。
偏偏这时候,陆老夫人也问:“阿渝,你是有什么事吗?”
陆渝有一转瞬的犹豫。
他原本是想先来和母亲通个气,待母亲同意他纳妾,届时他再顺势说是母亲的意思,旁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眼下,似乎是不tຊ得不说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迂回着表述:“母亲,之前我进宫向陛下请旨,想立庆儿为世子....”
云禾登时眼前一亮:“然后呢?”
陆渝看了她一眼,慢吞吞说道:“陛下说陆家子嗣不多,唯有庆儿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过早立嗣,只怕是不妥。”
陆老夫人不由得有些不解:“那陛下的意思是?”
连慕莞齐都有些疑惑的看向陆渝。
陆渝心一横,只得说道:“若陆家能早些立嗣,自然是大有裨益。既然眼下陆家子嗣凋零,是不是得再纳几个妾,为陆家开枝散叶?”
云禾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及至她看到屋里其他人也都和自己一样,满脸震惊神色时,她这才确信,陆渝是真的说他要纳妾。
她当即就怒了:“陆渝!你什么意思!”
被妇人当众指着鼻子骂,陆渝自然是有些难堪的,他扭过头去:“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为了陆家后嗣考虑,我要纳妾!”
“我不同意!”云禾的语气分毫不让。
其实若陆渝找个别的理由,或许还能有的商量。
可他为了说服陆老夫人,竟以后嗣入手,还借此提了立世子一事。
在云禾眼里,便是陆渝要和别人生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很有可能会威胁她庆儿的地位。
她身为人母,岂能忍受!
更何况,她这个平妻入府不过月余,陆渝竟就要纳别的女子!
简直是把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她怒火交加,嘴唇都气得打起了哆嗦:“陆渝!你竟然这样对我和庆儿!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誓言么!”
陆渝皱了皱眉:“阿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懂事?”
“从前你明明是最体贴不过的一个人。”
云禾的义愤填膺,落在他眼中却是疑惑又荒唐。
连母亲和莞齐都没说什么,轮得到她一个只比妾强上半分的平妻嚷嚷?
他阴沉着脸:“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无视云禾青白交加的脸色,转头望向陆老夫人:“母亲,您意下如何?”
陆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才娶平妻,又要纳妾,委实太荒唐了些。
但屋里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下陆渝面子,只得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家世相貌如何?”
陆渝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是夏夫子的姐姐,您上次见过的,是个很标致利落的姑娘。”
他说这话时,目光微不可闻向慕莞齐瞟了一眼。
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上次他执意娶云禾,她难过成那般模样,如今他要纳妾,她也该伤心欲绝才是。
他紧紧观察着慕莞齐的反应。
慕莞齐果然有反应。
她蹙了蹙眉,反问一句:“夏虞姑娘?”
陆渝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看她关心自己纳妾,不由得便有些高兴,于是故意说道:“没错,阿虞她生得如花似玉不说,还是一等一的温柔体贴,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所以你劝我也没用,我是一定要娶阿虞的。”
陆渝这番话,原是说来想让慕莞齐吃醋。
可没想到反而是激怒了云禾。
她在一边听着,陆渝这样口口声声夸另一个女子,不由得怒火更甚:“如花似玉?温柔体贴?亏你说得出口!”
“你之前明明答应我,除了庆儿以外,往后再无异生之子!”
云禾一字一句,声声泣血的控诉哀戚。
陆渝只是皱眉:“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何必一直拿以前来说事儿?有完没完!”
他的神色满是不耐,早已不复当年的温柔缱绻。
云禾只觉如遭雷击,她一口气上不来,又惊又怒又气之下险些背过气去,饶是如此,身子仍然止不住的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渝脖颈上那枚吻痕是谁的。
如此说来,他们竟已有了肌肤之亲....
她不由得心中大恸,几乎是痛哭着出声,妆容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发丝黏在脸上,她恍然未觉,只是一个劲放声悲哭,身子也顺势跌在了地上,一番狼狈之态。
陆老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不悦。
不管陆渝做下了何事,可云禾身为平妻夫人,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体面。
她一个眼色,示意嬷嬷把云禾拽起来。而后侧过身,正色看向陆渝,斟酌开口道:“阿渝,其实此事我也是不赞成的。”
她虽不知这俩人是怎么好上的,但只凭她弟弟夏夫子的表现,她就不敢让这等家风的女子进门。
“那夏家姑娘并非良配,娶进门来只怕后患无穷。你若是想纳妾,我再为你好好寻一寻其他良家女子,你看如何?”
陆老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
可没想到陆渝神色一拧,铁了心说道:“我只要阿虞,别人我谁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