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说的,小爷要是没了这张脸,可就不喜欢我了!”裴小将军死守最后的底线,毕竟这可是郑晚瑶当年的原话,他向来小心眼,将那句玩笑记到现在。如今出了个沈霁临,他更加拈酸吃醋,所以这会特别古怪道:“阿瑶,你真的会喜欢质子那种庸脂俗粉吗?”这回郑晚瑶倒是很干脆给了他答案:“不喜欢。”少女漆黑瞳仁像是深不见底的井口。她说这话时候心中甚至有些恶心,毕竟经历了三次时间循环里的攻略,她已经受够了惨死折磨,更是眼睁睁见证过黑莲花有多疯批。
浓稠的光在青石板上拉出一条线,郑晚瑶目不转睛盯着一条正在艰难蠕动的肥虫。
她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毕竟排查了一圈也就只剩下这长乐殿。
倒是赶来凑热闹的裴景承脸色极为难看:“这宫中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你的寝宫都敢放这等毒物!”
少年嗓音带着沙哑和暴躁,正蹲下身和郑晚瑶一起观察这肥虫。
但见日光底下,它米粒大小通身乳白,若不是头顶若隐若现的暗绿触角,恐怕还真会被认作是蚕虫。
而虫子在接近两人的同时,便彻底僵硬身体了无生息。
“上回惠贵妃那事,本宫便觉得蹊跷,不仅奴才们都被支开,甚至算准了秋蕊那时候得去兰芳园,所以才将沈霁临送进来。”
郑晚瑶若有所思看向食指,果然如同巫必行所说,取血涂抹蟾蜍粉后,这引声虫会被勾引出来,直到彻底僵死。
她本来以为提前将鸳鸯发落下去便能阻止被人栽赃,然而该有的陷害还是一个不落,甚至还多了个叫莲香的宫女与鸳鸯打配合。
也就是说虽然重开一次,有些剧情依然避免不了。
“至于这引声虫,约莫也是鸳鸯她们放进去的。”
郑晚瑶面上毫无波澜,并没有告诉裴小将军实情,只装做事实如此的模样,毕竟后面她还得借着魏宜兰的手去追踪沈霁临。
否则按照小霸王的性格,顷刻便能闹翻天。
“腰斩都便宜了那群狗奴才,竟然帮着惠妃吃里扒外!”裴景承随即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阴沉沉道:“尤其是那个沈霁临,一瞧便是居心叵测。”
少年说到这里便磨了磨牙,但他转头看到郑晚瑶的时候,又像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似的,嗓音特别委屈。
“你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前些日子却在花园帮他敷药。”裴景承说着说着便抬头红了眼睛,嗓音也闷闷的不高兴:“小爷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待遇。”
“终究还是被阿瑶看不上,没有沈霁临那小白脸会勾引人。”
裴景承在借机卖惨耍脾气,一副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郑晚瑶的模样,然而余光却又忍不住偷瞄少女。
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他裴小将军脸皮够厚。
光是想想那天郑晚瑶用手细细抚摸过沈霁临胸膛,他就嫉妒得要发疯!
他现在就像是只等待主人顺毛的狗狗,虽然在外面用爪子挠人,但领地意识很强不允许主子有野犬。
但郑晚瑶从不惯着他。
“哦,那你的脸什么时候破了相,便也能享受享受这般待遇了。”郑晚瑶微微抬起他的下巴,相当兴致勃勃道:“裴景承,你要试试吗?”
如今两人都蹲在地上观察虫子,下颌被人用食指勾起来的时候,裴景承猝不及防便撞进对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霎时心脏砰砰乱跳。
她像是蛊惑人心的魑魅,但少女又紧紧攥着他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真要叫他毁容。
裴景承没来由想起昔年打赌输了的时候,郑晚瑶也是像现在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毫不犹豫拧住他的大腿肉,直至青中带紫才罢休。
她可能是有什么折磨男人的癖好。
但裴小将军却因为这个赌约,被拧了数年的肉。
“……不要。”裴景承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觉得自己哪哪都开始疼了。
他毫不怀疑但凡敢点头,郑晚瑶绝对会十分愉悦地拿他这张脸做玩物。
“也不知道谁说的,小爷要是没了这张脸,可就不喜欢我了!”
裴小将军死守最后的底线,毕竟这可是郑晚瑶当年的原话,他向来小心眼,将那句玩笑记到现在。
如今出了个沈霁临,他更加拈酸吃醋,所以这会特别古怪道:“阿瑶,你真的会喜欢质子那种庸脂俗粉吗?”
这回郑晚瑶倒是很干脆给了他答案:“不喜欢。”
少女漆黑瞳仁像是深不见底的井口。
她说这话时候心中甚至有些恶心,毕竟经历了三次时间循环里的攻略,她已经受够了惨死折磨,更是眼睁睁见证过黑莲花有多疯批。
如果说沈霁临是乖戾残忍的伪君子,那她便是冷血无情真小人。
是殊途同归,也该是针锋相对。
裴景承心情大好:“那就行。”
他如今真是越来越好哄,甚至连毛都不用顺,只需要郑晚瑶真情实感说出对杂犬的厌恶,少年身上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也就是这种时候,地上的那只肥虫由僵硬逐渐变得发紫,甚至渐渐释放出恶心带臭的古怪气息。
裴景承作势便要将它碾碎在脚下,他眉心紧皱,说话时带着戾气:“我就该在那女人自尽前先杀了她。”
他以为是惠贵妃下的蛊虫。
但郑晚瑶却制止他道:“住手,这引声虫还得留着给巫必行。”
她拿出瓷白玉瓶,随手用一根不要的簪子辅助,一点点将拿恶心的长虫收入瓶中,盖上木塞之后,那股诡异恶臭的味道果然就消失不见。
裴景承拿了帕子给少女净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巫必行那家伙怎么总是喜欢这玩意儿。”
他最恶心的就是虫子。
偏偏男人却能把虫子当饭吃,实在是叫人寒毛耸立。
“本宫也没想到你会和他是挚友。”郑晚瑶将瓷瓶收起来,她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夸赞道:“难为你费心找到他。”
裴景承飘飘然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当时请巫必行的时候确实曲折,他都差点要帮这位损友以身试药了,但结果没想到,巫必行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答应,说是要还师兄的人情。
他倒是不知道巫必行这般孤家寡人,师兄会是哪门子人物。
裴景承权当他又是装逼玩笑话。
不过现下,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既然我千辛万苦请到这位朋友,那之前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裴景承轻轻松松攥住了郑晚瑶拍他肩膀的手腕,随后便虚虚搂住少女纤细腰身,两人的距离瞬间便被拉近。
少年人胸膛温热虬力,这两年在边疆愈发被磨出了戾气与肃杀,个头又比郑晚瑶高了不少,所以低头时本应该很有压迫感。
但此刻,他笑起来露出尖尖虎牙,很像是要坏事做尽的狼犬。
“所以阿瑶,你亲亲我。”